第63章 ,一場沒有CG動畫的結局
- 掀開我的棺材板
- 微笑流光
- 2371字
- 2019-06-12 12:28:32
衛流瞳不解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原本無云深邃的夜,破出了一束光。
那束光照在幾名兵卒身上,讓他們想起了過往了一切,互相望了望,忽地一笑,臉上帶著明悟后的平靜,在照耀中化作塵埃。
忽然,又是數道光。
幾百士卒已經消散,卻無人逃跑,甚至沒有驚慌,有人張開了雙臂,更有人已經迫不及待了,湊數將軍整理了一番衣甲,向著那光大步走去。
“我們贏了,所以這赤壁,也該結束了。”
曹操解釋道,眼神透著輕松。
“哦。”
破曉切割著黑夜,清理掉多數,又與少數和解,恍若時光倒流,讓這片天空成了晝夜交接時的模樣:黃昏。
除了士卒,還有輜重,營帳,鐵索,戰船,甚至車轍印......所有關于人的痕跡都在迅速消失,就像從未出現過。
除了高臺。
“他們先走了,孤......不,吾,吾會晚些跟上,”曹操扭頭道,“子語,辛苦了。”
“沒事。”
“汪,汪!”
百靈的兩只小爪子分別抓起兩只身形是它十來倍的蒼鷹,搖搖晃晃地飛到衛流瞳身邊,高聲叫嚷著。
“兩只都是你干掉的?”
“汪~”
“厲害。”
“汪嗷......”
得意忘形之際,百靈一時忘記了自己還抓著兩個沉重的物件,翅揮慢了幾拍,在驚慌中一腦袋栽在地上,摔得暈暈乎乎。
而那兩只蒼鷹,也同樣消散了。
衛流瞳笑了笑,依舊興致不高。
本來還以為能帶著數十萬將士渡過長江,以雷霆之勢掃蕩東吳,再重整軍勢,攻下蜀地,將大漢重歸一統;等這一切完成,北方還有廣袤的草原,再往北,還有同樣強盛的羅馬......
可這破地方中道崩殂了不說,還落得個白茫茫一片真干凈:老子費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們保下來,可你們這幫不爭氣的東西倒好,天一放晴,死的一個比一個開心,笑的一個比一個燦爛……圖什么啊我!?
哪怕給我個CG動畫呢?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小學五年級時,當時他午飯啃了一個多月的干燒餅,連醬都不舍得刷,就為省錢買個仙劍奇俠傳二,等好不容易買來了,起早摸黑打通關了,卻毛都沒有,只剩空虛;后來與班里的另一個同學交流,才知道結局應該還有段動畫。
好么,原來是花了正版的錢,買了套精裝的盜版貨。
他現在就是這感受。
一龍一虎悄然落到身邊,散去形體,將剩余的血液還給了他,讓衛流瞳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就跟在祭祖的紙人臉蛋上摸了點腮紅似的,喜慶。
“子語?”曹老板喊道。
“干啥子。”衛流瞳沒好氣。
“不高興?”曹老板很詫異。
“廢話,”他指向高臺下的空地,“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行太監上青樓,下面全特么沒了,你高興?”
“哈哈哈哈!”曹老板哈哈大笑,“吾當然高興!”
聽到這難得中氣十足的笑聲,衛流瞳詫異地瞟去:“呦,變年輕了?”
只見曹操已經褪去了兩鬢的霜白,為了裝成良善人特意留的大花胡子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青茬,臉上的溝溝壑壑也盤光溜了,原本干瘦佝僂的身材也豐褥肥臀……我是說高大威猛了起來,胸肌鼓鼓,看著就會武。
“是啊,吾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馬上要再死一次,還不選個俊俏的歲數?十九歲,就挺好啊。”
十九,正是他在洛陽嶄露頭角,設五色棒抽蹇圖腦殼的歲數,也是一生中最意氣風發,無憂無慮的年月。
“您跟俊俏這倆字都不挨著……”察覺到曹老板陰惻惻的目光,衛流瞳無奈改口,“行吧,挨著挨著。”
說完,他又嘚瑟:“可您的大軍師,我,就不一樣了,無論死過多少次,永遠十六歲。”
“看來咱們,都挺有秘密啊,”曹老板出言試探,“嘮嘮?”
“嘮嘮。”
衛流瞳撕開裂縫,摸索一番,在曹操驚異的目光中,拿出一張小桌,三張馬扎,一些熟食,幾籠燒麥還有兩瓶礦泉水,遞給衛流馨的,則是一瓶帶著涼意的可樂。
“來,邊吃邊嘮,我快要餓死了。”
沉默了一會,曹操才回過神來:“吾本還想問,你這衣服如何換了,此刻倒是明白了答案;還有這肉,”他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這令人食欲大開的模樣是如何燴制的,但是這紋理,卻明顯能看出是牛肉,“說吧,這次又是以何種理由殺的牛?”
衛流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屠宰場宰牛,我哪知道什么理由?沒準家里媳婦生了個男球,高興,宰一頭,生個女球,又宰一頭,再生個高爾夫球......
“吾強調過數次,這耕牛,是開墾田地......”
“嗨,您說這個啊,”衛流瞳懂了,打斷了他,揮手道,“早就不是您那時候了,現在田間地頭用的,皆是......機關獸,就像諸葛亮研制的這些蟲鳥,連飯都不用吃,其體型......是耕牛的十幾倍,乃至幾十倍不等。”
他說著,順便遞給曹老板一雙筷子。
曹老板接過箸,暗暗驚嘆于其的光滑,又嚴肅道:“那畝產如何?”
“苗產是一畝良田的千倍,還是荊州等魚米之鄉的肥沃良田;如果種些白薯,土豆一類的新農作物,能達萬倍,只是......”
這白薯,吾怎么好似聽過......
雖疑惑,他還是追問道:“只是如何,莫非不能果腹?”
“只是吃多了會膩。”
“......”
曹操喃喃道:“沒有說笑?”
“誰與你說笑,”衛流瞳夾了一片肉,塞進嘴里:“時代變了,老曹。”
見他沉默不語,衛流瞳又催促道:“別傻愣著了,先說說這里吧,究竟怎么回事?”
曹操分開木箸,也夾起了肉,忽又覺得少些什么,便問道:“子語,有酒否?”
“你別說,我還真......”衛流瞳突然想到以往不愉快的經歷,冷哼道,“沒有!”
“你這豎子,撒謊的模樣還是一如既往的假,”曹操笑罵,“怎么,舍不得?”
“當初預計到糧食減產,我和奉孝用微末的俸祿,從世家大族手里提前買了幾十壇好酒存著,可您老人家倒好,禁酒令一頒,當天晚上就派于禁把我倆的酒窖抄了!”
曹老板很尷尬,這子語怎就這么記仇呢:“這......當時的情況特殊,汝二人既作為吾麾下的首席謀士,自該以身作則......”
“嘁。”衛流瞳不看他。
“可,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嘛......”
“哦。”
曹操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看戲的衛流馨:“衛姑娘,能否幫吾勸勸......”
“別別別,曹大人,”她連忙推辭,“我可勸不動他,性子跟倔驢一樣......給我出來!”
一把揪住趁機往她領口里鉆的百靈,后者拼命撲騰著。
“子語?”見沒有幫手,曹老板只好又把腦袋轉回去。
“子語......”
“子語呀......”
“子語誒!”
“行了!跟叫魂一樣,我這還沒死呢,”衛流瞳嘟囔著,掏出一瓶53度陳釀二鍋頭,還有倆個口杯。
強斂笑意:“既然知錯,那就先自罰三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