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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 掀開我的棺材板
  • 微笑流光
  • 2620字
  • 2019-05-13 14:39:31

想起剛才自己疑神疑鬼的模樣,老頭就一陣臉紅。

慫慫巴巴的,一點都不果斷,哪有個抓紀律的模樣!

好在老頭年紀不小了,一點點羞慚和慚愧,在他層巒疊嶂的褶子和大小不一老人斑的掩蓋下顯示不出太多。

而且,大風大浪經(jīng)歷多了,覺著不好意思也只是片刻的事,換口氣的功夫就消失無蹤。

他望著眼前這些祖國的小羊羔子,心中騰起了萬丈豪情。

莫欺老年窮啊,孩子們。

你們以為我會一直摔下去?

天真。

今兒個我就讓你們明白明白,什么叫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你倆也站上來。”他向著門外喊道。

鴛鴦磨磨唧唧地從門口蹭進來,蹭到講臺上,站定。

“一邊站一個!”老頭吼道,“怎么著,在科研樓沒摟夠啊!?”

鴛鴦?wù)辙k,站成了左右護法。

“又見面了啊,同學們。”老頭扭過頭,望著眾人,推了推眼鏡,面色一變,笑的如沐春風。

下馬威啊。

多古老的套路。

衛(wèi)流瞳想著,心疼地收起核桃。

再從抽桌里掏出一串手串。

擱手里,一顆一顆的轉(zhuǎn)著。

還是這東西好啊,怒火攻心下不小心捏碎一顆,扔掉便是,外人也瞧不出什么;

哪像核桃,碎掉一顆,就等于壞了一對。

同桌的兩顆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伸出大拇指:“厲害了我的衛(wèi)哥,家伙什預(yù)備的夠齊全啊。”

“你喜歡?”衛(wèi)流瞳又掏出一串,扔過去,“送你了。”

同桌慌忙接過,端詳起來:與衛(wèi)流瞳手里那串大櫻桃似的不同,扔過來這串紫不溜秋的,挺像葡萄,摸著也挺圓乎,不扎手。

同桌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兒,暗道可惜。

怎么就不是串真葡萄呢?

“衛(wèi)哥,你這一串多少錢啊,不便宜吧?”

“我上哪知道去,”衛(wèi)流瞳漫不經(jīng)心道,“又不是買的。”

“行吧,還你......等等,”同桌心中一動,放慢了動作,“我老爸挺喜歡這個,等我晚上拿回去跟他炫耀炫耀,明兒再還你吧,好不?”

“無所謂,送你爸爸都行,又不是稀罕東西。”

衛(wèi)流瞳依然漫不經(jīng)心。

“行嘞,”同桌將手串收進書包的小兜里,轉(zhuǎn)過身,對著正竭力平心凝氣的衛(wèi)流瞳打量了一番,悄聲道“衛(wèi)哥,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他努努下巴,對講臺上眼神躲閃,瑟瑟縮縮的趙子揚充滿不屑:“這老......姓趙的玩這套,你不氣啊?”

衛(wèi)流瞳淡定道:“哈,怎么可能......”

咔。

他把捏碎的珠子取下,揣進兜里。

“......不生氣啊。”

同桌十分尷尬。

不過,這東西這么容易就碎了,看來質(zhì)量很一般啊。

他如此想著,晚上回去炫耀的念頭倒是弱了幾分。

“不過......也算好事吧。”

“啥?”同桌回過神,有些懵逼。

他望向遠處的衛(wèi)流馨——整個人呆滯的模樣,眼圈血紅,像麻辣小龍蝦,臉頰上掛著兩道淚,一道匯入嘴角,另一道小心翼翼地繞開,一直漫到下巴末端。

滴落。

敲打在桌子上,崩成細碎的一片。

攤開的作業(yè)本由此遭了無妄之災(zāi),

卻也成了這一幕的見證。

這名為背叛的舞臺劇。

唉。

姣好的面容,哭的跟花瓜一樣。

瞧著滑稽。

但更多的是可憐。

“我擦,衛(wèi)哥你氣糊涂了吧,”同桌收回視線,一頭霧水,“流馨都哭成兔子了,還算好事?”

“還是說,其實你們倆吵架了?”

“沒吵架。”

衛(wèi)流側(cè)過頭,看向那邊。

咔。

他挪回了視線。

摘掉珠子,揣進兜里。

......

唉。

刨去水煮魚,晚上再做些別的吧。

燉個排骨,炒個油燜大蝦,燒個茄子,弄個蠔油生菜。

對了,放學路上再買個蛋糕。

“沒吵架怎么......”同桌不明白。

“只花這么小的代價,就認清了一個人,還不算好事?”

衛(wèi)流瞳闔上了眼。

瞅著臺上那張臉就惡心,不如眼不見心不煩。

“青梅竹馬的背叛,還算小代價?”同桌不以為然,“他倆從初中就在一起了不是?”

“嗯,初二。”

衛(wèi)流瞳淡然依舊:“三年不到的感情而已,其實算不得什么。”

他想起了曾經(jīng)的一些事“多少人傾家蕩產(chǎn),乃至賠上了身家性命,才得以看清一個人;甚至說,那些到死都看不清、猜不透的,也不在少數(shù)。”

“用短暫的感情和少許的物質(zhì)就能交換到如此寶貴的教訓,進而成熟,”衛(wèi)流瞳深吸了一口氣,緩緩?fù)鲁觯百嵈罅耍娴摹!?

“......衛(wèi)哥你境界太高,”同桌扭了扭脖子,“我可不一樣,只想抽丫一頓。”

先不說趙子揚做的事如此下賤,就是只觀人緣,衛(wèi)家姐弟倆也比這個玩意強過太多。

衛(wèi)流瞳是個學霸,還是那種肯講題又耐心的學霸;就算有個沒背過公式的選手來討教數(shù)學,也能大概率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打算大學畢業(yè)以后當個教師,一個是曾經(jīng)做過這行,有些基礎(chǔ),另一個也是教書育人的興趣所在;所以,即使給學渣們解惑的過程煎熬了些,可如果能為將來積累經(jīng)驗,那也是能忍耐的。

另外來說,教師群體的收入也很可觀。

十年以后,拿出工資攢下的一萬塊,和靠賣棺材本得到的九百九十九萬,給自己和姐姐各買一套三居,完全不成問題。

不過這是后話了。

除了講題的學霸,衛(wèi)流瞳還是午休的守衛(wèi)者,經(jīng)常請吃零食的慷慨人,球場上的利刃,哦對,還有歷史課上的段子之王。

至于衛(wèi)流馨。

性格好,加三分。

漂亮可愛,加七分。

是衛(wèi)流瞳的姐姐,加九十分。

眼瞎看上了趙子揚,減一分。

距離完美只有一丁點瑕疵。

反觀趙子揚呢,那就是假惡丑的典型。

平心而論,如果沒有比較,他勉強還算是個人,至少能算半個——

假如屁股能承擔腦袋的作用。

可如果與衛(wèi)流馨成雙作對,那么十個人中,衛(wèi)流瞳出于人道主義不做評價,其余八個人會覺得這是一朵瞎了心的鮮花插在了shit殼郎都瞧不上的驢糞蛋上,并由此萌生一種打死驢糞蛋的沖動。

還有一個人已經(jīng)動了手。

“衛(wèi)哥,我發(fā)現(xiàn)想抽他的可不止我一個,”同桌環(huán)顧四周,讀著同袍們的眼神,興致勃勃道,“不然咱們等放學......嗯,怎么樣?”

“弄他?”

“對,”同桌小聲道,“怎么樣?”

“那多沒意思啊,”衛(wèi)流瞳轉(zhuǎn)著串的手戛然而止,“應(yīng)該剝皮,抽筋,挫骨,揚灰,與那五谷輪回之物一同混進爛泥塘,再也不分彼此。”

同桌側(cè)過頭,正想吐槽:“臥槽,太毒了吧,衛(wèi)......”

卻被懾住了。

煞氣凜如霜,瞳孔緋如血。

氣質(zhì)陌生之極。

好在只是片刻,衛(wèi)流瞳便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

同桌眨眨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那種寒毛炸起的刺痛感,依舊徘徊在他的皮膚上。

讓他有些拿不準。

“衛(wèi),衛(wèi)哥,”他小心試探道,“你是開玩笑的,對吧?”

“廢話,”衛(wèi)流瞳無奈道,“法治社會,懂嗎?”

他垂下胳膊,使手心的粉末悄然灑到地上,報廢太多,已經(jīng)覺著不那么心疼了:“這不是抽他一頓就能解決的問題,算了吧。”

他微微側(cè)首,視線略過衛(wèi)流馨,又收斂回來:“......人總要為選擇付出代價,誰還能永遠一帆風順呢。”

“衛(wèi)哥,我覺得你以后適合去學哲學。”皮膚上的不適感消失了,同桌又成了嬉笑的模樣。

“滾犢子。”

回完這句,衛(wèi)流瞳便不再說話。

不過,臺上那蠢貨總是偷偷摸摸地瞟他,這就讓人有些惱了。

猛然抬頭,將眼神刺過去,那貨的腦袋立刻撇向門外,仿佛那兒有什么在吸引著他。

嘁。

懦弱的人渣......

咔。

衛(wèi)流瞳的動作一緩。

嘆了口氣。

趕明兒還是弄條不銹鋼手串吧。

修身養(yǎng)性太費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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