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沒死。

雖然鼻子癟了，臉也漏了，眼睛擠成了縫，可他終究還是頑強地活了下來，甚至沒有失去作戰能力。

他將圣力凝聚在臉上，緩慢愈合著傷口，瞳孔中寫滿了憤恨。

弗蘭克遲疑了幾秒，也將圣力覆在腦門做起了修復：雖說他仍不抱有生還的希望，可也沒必要在死之前忍著疼不是......他又不是受虐癖。

似乎突然察覺到了什么，弗蘭克猛然抬頭，悲憤地盯著衛流瞳道：“你要是再扔一回錘子，我就抹脖子自殺！”

“......哪能啊，我是那種人么。”

衛流瞳訕訕地說道，悄悄把手里的物件遞給衛流馨：

“姐，拿好，等他恢復好了，就K他。”

衛流馨：“……”

弗蘭克腦門的錘痕逐漸消退。

衛流馨糾結了一下，還是沒忍心下手。

何必趕盡殺絕呢......

弗蘭克瞄了幾眼痛苦喘息著的萊爾，略微遲疑后，還是向他走了過去，左手泛起令人舒心的光芒，熾金色中染著特侖蘇似的乳白。

比普通圣力的治愈效果更強大。

弗蘭克本人并未意識到，可是萊爾卻看的明白。

雖然性格懦弱，卻是個天才，居然能在這種時候覺醒……

萊爾嘴角挑起一絲微妙。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

“我要是你，就不會再往前走了。”

衛流瞳突然出聲。

萊爾的胳膊頓時青筋暴起，杵在地上的劍猛然下沉一截。

弗蘭克一懵，下意識地想要轉頭，

“別扭頭，假如你還想活著，”衛流瞳制止了他，“盯好你親愛的戰友吧，人家可是想弄死你想了很久了。”

對此，萊爾只是扯出一抹苦笑：“幫我一把，弗萊......咳。”

本以為展現出一副茍延殘喘的姿態，能把眼前的白癡引誘過來，

可弗蘭克的表現，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真的聽從了衛流瞳的建議，牢牢待在原地，沒有繼續向前。

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萊爾感覺有些不妙。

“咳咳……咳！”

狠咳幾聲，身體搖搖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栽倒。

可惜，他的精湛表演卻是弄巧成拙了：弗蘭克的臉龐爬上了幾分警惕，一邊盯著他杵劍的手，一邊緩緩后退，就像在防備一只隨時可能暴起傷人的惡虎。

“……將后背留給你的敵人，卻將戒備送給你的隊友，”萊爾聲音沙啞，眼神悲涼，“真行啊，弗蘭克。”

“這位閣下很強，”弗蘭克指著衛流瞳，認真道，“所以如果他想殺我，我一定是逃不了的，再防備也沒有任何用處。”

衛流瞳是個強者，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輕描淡寫砸碎了他的圣力護盾，卻只在他的腦袋上留下了微不足道的傷害，單憑這份對力量的絕對掌控，就讓他生不起半分反抗之心。

進來之前，他曾經測試過圣力護盾的堅韌程度：十五支“棕貝絲”燧發步槍，十米距離，兩輪齊射，才勉強打碎。

可衛流瞳只用了個錘子。

“可你就不一樣了，萊爾，”弗蘭克俯身撿起自己的武器，“我們的實力相差無幾，你要是想殺我，偷襲是最好的方式，所以防備你，其實是很有意義的。”

腦回路清奇，卻有理有據。

“可我有什么理由對你動手？”萊爾苦笑，“要是我想殺你，根本用不著等到今天。”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弗蘭克神色苦惱，理性和直覺告訴他要戒備，可在感性上，他確實不明白。

“但是，我認為最好還是聽從這位閣下的命令，是他不讓我往前的，”他心中一動，既不想過去，又想往回找補一些，干脆將鍋甩出去，“我已經被錘子砸了一次，不想被砸第二次了......尤其不想被砸成你這樣。”

萊爾不禁氣結。

“他不明白緣由，可我清楚，”衛流瞳笑瞇瞇地插話道，“你想把他捅死，將他的力量吞噬掉，由此就能打敗我，從這里逃出去......沒準還能把禹神鼎一起帶走，沒錯吧。”

“咳......閣下開什么玩笑。”萊爾自然不會承認。

“別裝了，”衛流瞳悠然道，“別人聞不見那股血味，我還能聞不見？”

現在還是末法時代，所有的靈氣都被封印在大地之下，無一絲泄露。

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若想練就點非同一般的能力，一般來說，只有兩種辦法：

第一種，就是借助“圣物”，例如禹神鼎一類的存在，營造出特殊的靈力環境，待在里面修煉——傻白甜弗蘭克就是靠的這種辦法，諸葛亮當初驅使的飛鳶和蒼鷹也是在類似的條件下制成的。

第二種則也是創造特殊環境，方法卻簡單粗暴，也相對沒有人性：

以億萬生靈的鮮血為祭。

當然，人是不行的，因為人魂太旺，必有反噬。

當初商紂王曾在走投無路之際嘗試過，后來死的老慘了。

據糟老頭子說，若想搞這種事情，用雞血的效果最好，至于為啥......

或許是因為雞你太美吧。

但是無論如何，祭獻無辜生靈都是有傷天和的行為，一不小心就會san值狂掉。

比如在雞血的環境里待久了，很容易在某方面被同化，像是咯咯叫啊，早起對著太陽打鳴啊，沒事跑到荒郊野外找蟲子吃什么的……

可凡事有弊有利，利的一面，便是能成為吞噬者：取他人的力量為己用。

雖然不知道這老貨會念哪段咒語，用的神馬特效，但世間萬法不離其宗：實力一定是在剛吞噬后的初期最為強大，之后就會緩緩衰減。

這就是為何他將弗蘭克留到現在——把他當成了生死攸關時的補給包。

咔。

萊爾本來還在思考該如何搪塞，卻忽然聽到背后傳來一聲輕響。

他頓時心中警鈴大作，驟然向前踏出幾步，動作之靈敏，絲毫不像重傷的樣子。

與此同時，后方的墻壁連同天花板猝然坍塌。

秘境一直在消散，建筑物也隨之變得脆弱，被萊爾牌人體攻城錘拍擊過的承重墻、已經無法繼續履行它的職責。

“哦豁，暴露了(?????)”衛流瞳賤兮兮地說道。

“是啊……”萊爾低聲道。

挺直了虛弱的身體。

淺金色的圣力偽裝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血色光芒。

他的傷勢迅速治愈，不到十秒，就愈合如初。

“弗蘭克，上我這邊來，”他冷漠道，“我會盡力拖住他們，一直到出口打開，到那時候，你就逃。”

“都這時候了，您老人家還說瞎話吶？”

衛流瞳很是佩服。

萊爾緩緩搖頭：“我沒……”

話音未落，他突然暴起，揮劍直取弗蘭克！

PS：其實昨天上架了，我這也有vip章節了，但是這章等于是周四欠的，所以還是發公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