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么？“紀小無倍感無語，傅岳坤這一套自導自演的悲情戲碼讓她很難克制打人的欲望。

不能動手，她還有正事要辦。紀小無平息下一肚子火氣，冷著臉說道：“如果你真的愧疚，就別讓我看見你。”

紀小無走的干脆，留下怔在原地傅岳坤。

紀小蕪真的變了，變得可怕又疏離，到底是什么會是一個人變化如此之大？

傅岳坤忘不了從前紀小無望著自己那種深藏的愛慕的眼神，每當看到他時眼中倏地亮起的微光，以及在被他傷害后光芒破碎的那種灰暗的神采。

她一定非常恨自己，所以見到自己才會有這種反應。傅岳坤心想。

紀小無此時已來到寶寶這里，外面的光線被厚厚的窗簾遮住，屋子里昏暗一片。

聽了事情的始末，寶寶的臉上露出幾分驚奇，“小無姐好厲害，只靠著人類的軀體還能再次突破進化界限，簡直太了不起了！我可以看看小無姐姐的新肢體嘛？”

看著寶寶一臉央求之色，紀小無只猶豫了一下，想著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反正寶寶看起來對這些很懂，不如就讓他幫自己看看。

“你先退后一下，我控制得不是很熟練?！?

白森森的節肢緩緩舒展開，紀小無盡量不讓它們碰到東西。因為無法完美控制，節肢還在無意識的輕微動彈。

“好漂亮……”寶寶像個看到新奇玩具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去觸摸一條節肢。

冰涼滑膩的觸感，不像金屬，更像是骨頭，但是掂量起來沉甸甸的很有質感。肢體呈細長刀刃狀，關節那端較寬，末端收尖，朝向身體一側是刃，看起來很鋒利。四條節肢都是從四肢關節處伸出的，看起來更像樹的枝杈。

“嗯......”寶寶的眉毛慢慢蹙了起來，“好像不是二次進化，二次進化不該就只有這點強度?！?

寶寶的指甲敲了敲骨刃，發出“錚、錚”的聲音。

“唔，原來是偽進化么？”寶寶好像輕嘆了一聲，“有點可惜?！?

“嗯？為什么？”紀小無不解的偏了下頭。

“如果真的是二次進化，小無姐你的嗜血問題就可以得到很大的抑制了。小無姐不想變成依賴吃人血肉生存的怪物吧？”

紀小無略一沉默，隨即釋然道：“雖然是可惜，但這次能因禍得福已經夠幸運了?！甭牭竭@是好的變化，紀小無一顆心也落了地。這次經歷實在兇險，能活著回來她就很滿意了。“這種事以后總有機會的，不急于這一時?！?

見紀小無心態還算豁達，寶寶的表情也明媚了不少，拍拍她的節肢鼓勵道：“小無姐不用太擔心，雖然只是偽進化，對減緩癥狀也是起作用的，小無姐應該有所感覺吧？”

“嗯，很明顯?！奔o小無點頭，勤學好問的看向寶寶。“偽進化感覺上就已經給我很多提升了，不知道完全進化是什么樣子？”

“那是一種質的改變哦?！睂殞氋u起了關子，笑的露出白森森的小虎牙。

“小無姐之前經歷過沉睡是嗎？”寶寶顯然對這種情況頗為了解。得到肯定后，他解釋道：“之前的沉睡和這次是有質的區別的。這次是質變，小無姐從那個蟲子的病毒中獲得了使身體基因改變的要素，小無姐剛變成這種體質的時候是第一次基因改變，能理解嗎？”

聯想到自身的情況，紀小無理解了寶寶的說法。

“所以說，小無姐你現在的體制與往常已經有不同了......當然，也就更不算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寶寶說話聲越來越低，垂下頭擺弄自己的手指。

作為知情者，他有必要把這個事情跟紀小無說明白，但他覺得這很殘忍。

紀小無輕笑了下，收起節肢，輕輕摸了摸寶寶的頭，“不是正常人類也沒什么，有了實力是最要緊的。而且，我還把自己當人看。”

寶寶沉默了。房間里安靜了許久，寶寶突然發問：“只要把自己當人看，就算是人類嗎？”

“......是的。”猶豫了片刻后，紀小無還是肯定了這個說法。寶寶好像有什么心事，這么說總不會有錯。

寶寶與她都是白水瀾所說的“新人類”，不過寶寶究竟是經歷了什么才變成新人類呢？自己與寶寶有感應的話，寶寶應該也是自然變異的吧？

變成這樣，誰又能評判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寶寶，你聽說過血清嗎？如果抵抗喪尸病毒的血清已經研究出來了……”紀小無清楚記得之前遇到研究所的人那件事，除了血清好像還有一個其他的什么藥劑。

紀小無并沒有注意到，寶寶在聽到“血清”兩個字后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霾。

“啊......血清？如果真有人研究出了這種東西，那所有人都會很開心吧?！睂殞毧雌饋?。

“據說是哪個研究所的杰作呢，不知道對我們起不起作用。”

“研究所......”寶寶看了一眼面帶感嘆的紀小無，輕聲說道：“不會的，因為咱也算是喪尸了，血清只會對咱有害?！?

寶寶突然淡漠的語氣讓紀小無稍微有些驚訝的看了眼他。寶寶的發簾投在臉上的陰影使得他的神情都變得不真切起來，紀小無隱約意識到自己不知哪句話踩入了寶寶的禁區。

“小無姐見過研究所的人了？”寶寶搶在紀小無前一步開了口。

紀小無只得暫時收攏心思，回道：“在我出去做任務之前，看到了一些穿白大褂的，恐怕就是研究所的人。”

“這群人真是無處不在呢。”寶寶垂著眼的低喃道。

紀小無愈發覺得寶寶跟研究所之間曾經發生過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寶寶的態度太奇怪了，再回想第一次與寶寶見面的時候，寶寶身上的病號服......

“小無姐?！皩殞氃匍_口時嗓音輕飄飄的，“如果哪天我不見了，不要找我，也不要跟人說起今天的事?！?

......

傅岳坤遭到紀小無那樣的回應后總是想不通其中原因，可之后再來要不沒見到紀小無，要不就被紀小無幾句話給惡毒的嘲諷了回去。

他隱隱有些惱火。他也有自己的工作，總是抽出空余來找紀小無已經嚴重地影響了他的生活。

這幾天下來他可以肯定的是，紀小無唯一沒變的就是那種不討喜的性子，讓他的耐心也就耗光了。為什么連一個贖罪的機會都不給他？用得著這么端架子么？

這一天，傅岳坤再來時，看見一個男人從紀小無的住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