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不跟你說。”老白頭繼續看著圖紙，滿臉興奮，恨不能立馬就沖到雕花樓開始工作。
“老伯，你們二位聊一會兒，我去幫您做些吃的吧。您好像，還沒吃東西。”莫小棋知道，這種簡單的關心，最能討好老人家。
尤其是，這種常年孤僻的老人家。
老白頭果真很受用，連忙點頭揮手說：“好好好，去吧，我正好肚子餓。”
過了好一會兒，莫小棋用木托盤端著三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來了。
老白頭的廚房只有干面條，她也將就煮一鍋了，好在還有些囤起來的菜，讓炒了個土豆丁臊子，吃起來應該也不錯。
“哇，好香。好吃，好吃。”老白頭大快朵頤，他那些徒弟走了之后，他還沒有好好吃過飯呢。
雖然表面說和徒弟們說他能自己照顧自己，但是煮東西真的好難。
徒弟走了三天，他就足足餓了三天，烀幾個土豆勉強吃著。
“楚伯，你也吃吧。”莫小棋微笑，將面條端給楚伯。
不過楚伯因為早上吃了蔥油餅，這會兒根本不怎么餓，吃得慢悠悠的。
邊吃邊嘲笑老白頭吃相難看。
“對了老伯，我希望能趕在過年前完工。”莫小棋知道這很難，但是她還是希望能夠做到。
“后生，你怕是想多了，能趕在春天完工就不錯了。你這些設計，干起來簡單，實際上卻很復雜，尤其我沒有做過的東西，可能還需要實驗。”老白頭直言不諱道。
“就不能再想想別的法子么？”莫小棋擰眉道。
“這還真不能，就算你召集整個鴻國的工匠，也不可能三個月完成，那雕花樓是我修建的，大小我清楚得很。”老白頭吃完了最后一口面，正從楚伯的碗里悄悄往他自己碗里撈。
但楚伯又不是瞎子，直接動手打了他的筷子。
“小莫啊，這老白頭說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楚伯打完老白頭的筷子，直接將自己的碗推給了對方。
莫小棋愁眉不展，既然不能趕在新年之前做好，那就沒有辦法了。
她只能邊進行裝修的事情，便想想別的法子，正好趁這個時間研究研究別的。
等雕花樓完全裝修好，就能立馬將里面的生意都盤活起來。這還需要前期造勢……
無聲無息開起店鋪來，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雖然她前世沒有做過生意，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
就算直接照搬過來，那也是很有效果的。
于是她一咬牙說：“成，老伯，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已經和老白頭達成了協議，莫小棋就開始仔細和他講圖紙上的細節，老白頭聽得十分專注。
可問題又來了，要盡快開工的話，就老白頭一個人可不行。
他那些徒弟個個都離開了，就他一個人，估計忙到下輩子也忙不完啊！
就在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小院外忽然想起了人聲。
“師傅！師傅！我們回來了。”
三人開門一看，十幾個人站在門外肩上還扛著包裹。
“臭小子們，你們怎么回來了？不是放你們回去過節嗎？”老白頭嘴上說著嗔怪的話，臉上卻笑嘻嘻的。
原來他這些徒弟，個個都怕師傅餓死在家里，趕緊回家看了一趟父母又都不約而同馬不停蹄趕了回來。
“呸，你們師傅能餓死嗎？”老白頭噘著嘴，露出生氣的模樣。
徒弟們面面相覷，然后哈哈大笑道：“好，師傅不會餓死，不會。咱們這不是回來了嗎？來，師傅我給您帶來特產。”
這些徒弟，一個個都將自己背上的包裹舉到老白頭面前。
都是各自家鄉的點心，他們慶幸，幸好老家離得都不遠，才能這么快來回。
“嘁，你們師傅是不會餓死。就是會摔死。”楚伯翻著白眼，相對于他在雕花樓孤老的模樣，顯然老白頭更幸福啊。
“去去去，少亂說話。”老白頭高高興興讓徒弟們進了門。
“臭小子們，咱們有大活兒了啊。這回能賺不少銀子，哈哈哈。”老白頭指著桌上的圖紙，高興得不得了。
莫小棋已經承諾他，報酬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雖然他是不那么看重錢財，可他這群弟子還得吃飯養家啊。
“哇，師傅，這可是大工程。”大徒弟胡圖拿著圖紙驚嘆不已，“這個設計也太巧妙了。有意思有意思。”
“嘿嘿，有興趣吧。咱們下午就上那樓里瞧瞧核對核對。”老白頭手撫胡須，他就知道這群徒弟也會非常感興趣。
“老伯，一切就都拜托您了。”莫小棋再次作揖，感恩戴德，她聽楚伯說了，這個老白頭不會接下完不成的事情，所以，他既然答應下來，就表示他一定能做出圖紙上的模樣。
現在她需要的就是入駐百貨樓的商戶，她當然第一目標是自己入駐，但顯然現在的狀態是不現實的。
她只是先找人合作。
第一個找的，就是那個住在城東的張東東，第二日，張東東果然也起了個大早在那兒等著她。
她急忙忙趕來，還提著不少點心。
“公子，你太客氣了，我娘她牙齒都掉光了，已經吃不下點心了。”張東東無奈道。
他今天沒有擺攤，所以一路輕松，但不出力就意味著身體發冷，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還真是夠冷的，這天。穿著棉襖也不暖和。”
莫小棋提著籃子，步履輕盈，幸好她穿了羽絨夾襖。
看起來，北方人民很需要她解救啊！她得趁著冬天賣一批羽絨服。
百貨大樓的事情暫時沒指望了，能夠靠羽絨服賺一筆也不錯啊！
這么胡思亂想著，她已經跟著張東東走到了城東。
張東東推開一扇陳舊的門，就沖里面喊了一聲。
“娘，我回來了。”
里面傳來一個老嫗的聲音：“回來了？回來做啥？是不是今天沒生意？”
張東東沒說話，穿過雜亂的院子推門進了屋。
“公子，你別嫌棄，坐坐……”他趕忙讓莫小棋坐下。
莫小棋這才舉目看見里面出來一個臉縮在一起的老太太。
果然沒有了牙齒，臉都癟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