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遠便瞧見你了,叫了你好幾聲,你也不應答。”桑茶正磨磨唧唧地往翊坤宮走去,不知胤禩何時竄了出來。
“大概,是昨夜的酒還沒全醒吧。”桑茶笑了笑,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開朗得有些過分。
“那我待會兒去御藥房再討些解酒的藥來。”胤禩笑著說道。
“不必了,再吹吹風醒醒神,也就好了。”桑茶溫和地說道。
“你……你昨夜為何醉酒?”胤禩問道。
“我向來不愛拘束,在這紫禁城呆著,實在苦悶了些。”桑茶的尾音有些輕顫,她并不適合說謊。
“那過些日子,我帶你去宮外走走可好?”胤禩望著桑茶,依舊是滿眼的寵溺。
“禩禩,你平日里該多讀些詩書才是,怎可一味想著玩樂呢。”桑茶蹙眉嗔怒。
“禩……禩禩?我好歹也是個皇子,你竟敢稱我為禩禩!”胤禩目瞪口呆,這蘇清越當真與尋常女子不同,總帶給他一些意外。
“是是是,在旁人面前,您是八爺,我是奴才,可你當日即然喚我一聲姐姐,我自然也該好好關照你這個弟弟才是。”桑茶瞧著胤禩的表情,心情確也大好,不禁笑出了聲。
“我!”胤禩懊惱極了,那日在翊坤宮前,她以姐弟相稱,他為了照顧她的情緒,也未曾反駁,沒想到如今她傷好了,竟還記著這事!
“禩禩,瞧你這表情,可是不服?”桑茶有些霸氣地問道。
“自然不服,我與你年歲相仿,不過是比你晚幾個月出生罷了,這才叫你占去了上風。”胤禩嘀咕著,一臉的不樂意。
“那我們來日比試一番如何,你若輸了,便要心甘情愿認下我這姐姐。”桑茶此話,挑釁得很。
“好,比就比。”為了男人的尊嚴也好,為一舉贏得美人心也罷,這場比試,是非比不可!胤禩的眼里燃起了斗志。
“青蓮姑姑,那位是……?”星闌恰巧在翊坤宮門口,聽見外頭的聲響便出來看了看,只見胤禩和桑茶聊得正歡。
“那位是八爺。”青蓮笑著答道。
“八爺旁邊那位又是何人?”星闌更關心的自然是胤祺心尖上的人。
“那是御茶房的宮女蘇清越。”青蓮如實回稟著,又擔心星闌多疑,再生事端。
“蘇清越……”星闌念著桑茶的名字,臉上浮起一抹笑意。
“八弟見過五嫂。”胤禩瞧見星闌站在翊坤宮門口,便上前拜見。
“奴才參見五福晉。”桑茶收起笑意,霎時恭敬得很。
“八弟怎知我是五爺的福晉?”星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便好奇著問道。
“之前從未見過嫂嫂,如今嫂嫂從翊坤宮出來,又是這般貌美,想來必定是五哥新納的福晉。”胤禩不忘夸贊星闌一番。
這小嘴倒是甜得很,想來是平日里和胤祺呆久了,才學了他這般油腔滑調。桑茶在心中憤憤想著。
“八爺說笑了。”星闌用帕子遮掩著嘴輕笑著,眉眼彎彎倒是有些動人。
“方才見你倆在那頭說笑,想來你們的關系也非同尋常啊。”星闌瞧著桑茶苦悶的臉,心里生起一只小惡魔來。
“五嫂真真是生了雙慧眼啊。”胤禩笑著望向桑茶。
桑茶渾身一抖,直冒冷汗。方才私下里說笑也就罷了,這話豈能在他人面前胡說。
“這蘇姑娘我瞧著確實是一般的宮女不同。”星闌拉著桑茶的手,眼神里有一絲不明的情愫。
“奴才只是個粗人,擔不起五福晉這般相待。”桑茶慌忙將手抽出,星闌方才看著她的神情,似是能將她看透,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
“八爺,我且先去宜妃娘娘那兒侍候了。”桑茶低頭行了禮,欲進翊坤宮。
“這會子,你怎不喚我禩禩了?”胤禩當真調皮得很,竟在他人面前公然調侃桑茶。
“八爺這是做什么!也不怕他人笑話。”桑茶霎時紅了臉。分明什么事也沒有,卻是莫名心虛。
“我同五哥的感情向來是極好的,五嫂自然也不是外人,說說又有何妨。”胤禩說道。
“禩禩?”胤祺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門口。許是聽著門前熱鬧極了,便過來瞧上一瞧。
“五哥,你若如此喚我,倒叫我覺得有些尷尬。”胤禩扯了扯嘴角,笑得極為牽強。
“怎么,我便不能如此喚你了?”胤祺蹙眉,有些不樂意,像是個在爭寵的孩子。
“那是自然,五哥若是如此,我倒懷疑五哥是否對我存了別的心思。”胤禩一臉無辜地說著。
“你小子啊!想來你是見我娶了嫡福晉心生羨慕,他日,我去求皇阿瑪為你指一門婚事才好,也能斷了你這莫名的念想。”胤祺反懟回去。
“我年紀尚小,五哥不必如此著急。”胤禩連忙擺擺手回絕道。
一旁的桑茶看著這兄弟倆的戲碼,不禁低聲笑了出來。
“宮里的規矩你莫不是都忘了?叫什么禩禩,難聽也就罷了,若是叫他人聽了去,皇阿瑪可不得治你的罪!”胤祺一邊吃著醋,一面強行編出套道理來。
“是是是,奴才知錯了。”桑茶假意逢迎,心里歡快極了。
“你還站在這兒干什么,還不快進去!”胤祺假咳兩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是,奴才告退。”桑茶憋著笑福了福身,進了翊坤宮。
“我想起來還未給惠妃娘娘請安呢,五哥我先走了。”胤禩找了個借口,溜得比兔子還快。
“都說皇家威嚴,今日瞧著你們兄弟倆爭風吃醋,倒如同我那倆弟弟般,有趣極了。”星闌笑彎了眼睛。
“誰吃醋了!”胤祺一甩衣袖,臉頰微微泛紅。
“方才那聲禩禩,當真沒有落在你的心坎上?”星闌取笑道。
“我不過是瞧著他們在宮里也沒點規矩,說上兩句罷了。”胤祺背過身說道。
“哦?是嗎?你若如此放縱他們,只怕有朝一日,她真成了八福晉。”星闌一半玩笑一半認真說道。
“她的心,我最清楚不過。”胤祺對桑茶倒是深信不疑。
“眼睛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相。”胤祺回身邪魅一笑,拋下星闌往宮門口走去。
星闌愣住片刻,追上前去。
“還在宮里呢,你如此這般,也不怕叫他人懷疑。”星闌并著胤祺一起走著,遠遠望去,男子沉穩安靜,女子溫婉柔和,倒也是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