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下子就清了倉,你知不知道我老板的資金是有限的?”
“莊家沒錢那還做個屁的莊?我是散戶,我清倉還需要問莊家同不同意?”
張虎氣結。“你算哪門子的散戶?哪個散戶有你這么大的資金量?”
“證券公司給的透支額度,你不服氣、你找證券公司說理去!找我的麻煩、算哪門子的道理?”
果然的理直氣壯、氣的張虎七竅生煙,要不是人被綁的死死的、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牙尖嘴利的小子!
“還有啊,我炒股賺的錢有點多,你說你老板眼紅了、那我是沒話說的,可怎么就成了我炒新股都礙著你們老板的事了?啊?你老板是什么人啊?講不講道理啊?新股上市第一天、還不許散戶參與?啊?說啊,你說啊,說個道理出來嘛,大家都是文明人,都是要講道理的,對不對?”
果然的語速越來越快,張虎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就他說的那一點反駁了,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直跳!
拎著搟面杖堵著門的大師傅,其實也被氣的牙根兒早就有些癢了,原本他覺得這個姓果的有著遠超同齡人的冷靜和成熟,但隨著他跟張虎之間的這么一通亂吵、大師傅可就覺得自己可能是瞎了眼。
姓果的這小子是不是唯恐氣不死人啊?
說話尖酸刻薄、黑的硬要說成是白的,理直氣壯也就罷了,但怎么話里話外的那意思,成了張虎的這條命能不能保得住、全看自己的態度了呀?老子什么時候說要把人給扔海里去喂魚了?啊?講不講道理啊?
“吶,張虎啊,不是我數落你,這么大歲數了、能不能成熟點?啊?怎么跟那些小黃毛一個樣啊?你老板知不知道你來找我的麻煩?你覺得你老板要是知道了你惹了惹不起的,是該夸你呢、還是該罵你啊?”
徹底懵了,張虎呼哧呼哧的大喘著氣。“你、你到底想說什么?甭扯東扯西的!要殺要剮、劃出個道兒來,老子不怕!”
“我想說什么?我在教你做人的道理啊!”
果然站了起來,繞著張虎走了一圈下來這才面帶憫色的說。“連金融市場里的規矩都搞不清楚還遷怒于人、實為愚蠢;未經過你老板的允許,找了群小黃毛亂闖人家的小吃店喊打喊殺的、實為不智;生死攸關卻不知悔悟、不曉得隱忍、簡直是白癡到了極點!哎,我就奇怪了,你這些年是怎么活過來的啊?太僥幸了吧?”
聽著前面的那些話、張虎琢磨著似乎姓果的說的也不錯,但聽到最后、尤其是那‘太僥幸了’的評價、被氣的是直翻白眼。
太氣人了!
什么叫這些年怎么活下來的?僥幸?僥的哪門子幸啊?
“吶,你呢也別急著反駁,告訴你說,惹了你惹不起的、你知不知道后果嚴重?你知不知道你給你老板惹了多大的禍事?”
張虎瞥了一眼拎著搟面杖的大師傅,梗著脖子一臉的不服。“他們還真敢弄死我不成?”
“怎么就不敢了呀?”可算是逗引著這家伙說出了這句話,果然心中暗喜、但露出了一副驚詫的表情。“綁上石頭往海里一沉,被魚蝦蟹啃光了的時候、你說誰還會記得有過你這么一號人?”
張虎不自覺的瞥了一眼黑著臉的大師傅,目光里有了些變化。
“也別覺得這么死挺憋屈的,這附近工地那么多,把人往砂漿里一拌、無論是打地基還是澆立柱,你說要過上多少年、這才會被發現?啊?”
張虎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果然繼續:“還有啊,聽說紅樹林這邊當年可是擊斃過不少偷渡客的,隨便挖個坑把人給埋了、你覺得你還有說理的機會嗎?”
張虎的臉頰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果然又說:“要是不怕麻煩呢,買點鹽酸、買點硫酸回來攪合一下,那不是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對不對?”
“他、他們……”
張虎投向掌灶大師傅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恐懼。
“張虎啊,你又不是在道上混的,怎么想的起來找小些小黃毛就蠻干了啊?大家都是文明人啊,不能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對不對?”
形勢比人強,張虎不得不點頭。
“這就對了嘛,做人呢、一定要講道理,要是大家都不講道理了,那這個社會該變成什么樣?”
“是、是……我錯了,我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可不敢作奸犯科了!好日子在后頭呢,不能把這條命交代在這里,不值當的,對吧?”
被拍打著肩膀、張虎卻是連連點頭,等被蒙著眼磕磕絆絆的被扔進了那輛黃色面包車里的時候、還尤在感激著大師傅的不殺之恩,說自己一定會洗心革面、做講道理的人。
站在二樓的窗簾后面,阿蘭見那輛黃色面包車被開走了、仰起臉問道。“叔,我咋沒搞明白涅?那人之前那么兇、那么橫的,怎么最后這么老實了涅?”
“別總是涅、涅、涅的,舌頭不許打卷兒,”李塔教訓完了、可就一臉憤然的道。“姓果的這小子太壞了,禍水東引的本事比你叔強太多了,拖延時間不說了,故意說大師傅想把人給扔海里喂魚的也不說了,又是拌砂漿、又是活埋、又是融了什么的,把那家伙給嚇個半死、這才用一堆屁話安了那家伙的心,可問題是說到最后反倒是大師傅成了惡人、他姓果的反倒是好人了,這種能把黑的說成是白的、滿嘴胡咧咧的你以后可一定要躲遠著點,別被賣了還幫他數錢!”
阿蘭皺起了眉頭。“叔?不至于吧?我聽他說的都挺有道理的……”
“道理?有些事兒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要不是那家伙被綁著動不了、大師傅還拎著搟面杖守在門口,你信不信那家伙分分鐘能讓姓果的知道什么才是道理?”
阿蘭眼前是李塔那沙缽大的拳頭在晃著,她一邊躲、一邊笑、一邊反駁,哪里肯認同這樣的道理?
李塔原本就覺得這個姓果的不簡單,現在卻有些擔心了,這種人的心眼太多,以后要是打交道可一定要防著點,要不然等出了事兒都未必能曉得是這個姓果的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