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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妥協

在新興大酒店的403房間,楊楠楠正向趙威闡明自己的想法:“既然爸爸非要我嫁給那個男人,那我就干脆先跟那個男人周旋著。只有這樣,就可以讓爸爸安心了。假如爸爸以后走了,也不會留下任何遺憾了。而我就徹底自由了。到時,想選擇跟誰在一起,還不是都由我決定嗎?”

趙威雖然聽得在理,但依舊有些不放心:“你做出的妥協有用嗎?那假如他在有生之年,非要親眼看到你跟那個男人入洞房呢?”

楊楠楠詫異道:“這怎么可能呢?我會盡量找借口推遲的。”

趙威眼珠子轉了轉,又問道:“那你能說服你老爸,你先回澳洲完成自己的學業,然后再回國成婚嗎?”

楊楠楠搖搖頭:“不行,爸爸已經表示不讓我再讀了。因為文憑對我不是很重要。憑借爸爸的關系,在冀東給我找一份合適的工作,并不是很困難。”

趙威不由黯然道:“唉,果然是這樣。我看你老爸身體還挺硬朗,不像很快要死的樣子。他肯定會趁健在的時候,讓你跟那個男人生米做成熟飯的。”

楊楠楠首先發出不滿:“趙威你怎么說話呢,難道盼望我爸爸早一點死嗎?”

趙威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但我覺得他還能活很長的時間,你光靠緩兵之計是沒有用的。”

楊楠楠一聽趙威講得有道理,不由把牙一咬:“假如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先嫁給那個男人。等老爸走了,我再跟他離婚。”

趙威嚇了一跳:“楠楠,難道你真要這樣做?”

楊楠楠眼睛濕潤道:“我是我爸爸又當爹又當娘的一手拉扯大的。他為我付出太多了。我現在聽從他的安排,讓他老人家過幾天舒心的日子,就是唯一能向他盡孝的機會。所以,我不能太自私,寧愿付出自己···”

“楠楠···”趙威顯得異常痛苦道,“可你在意我的感受嗎?我不許你這樣糟蹋自己。”

楊楠楠覺得自己是趙威的‘女神’,平時也對他頤指氣使慣了,這時不由杏眼一白:“怎么,你覺得我是‘作賤’自己嗎?難道會嫌棄我···”

“不!”趙威趕緊表白,“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我任何時候都不會嫌棄你的。”

楊楠楠心里一熱,隨即又表示道:“其實,事情未必會像你想象得那樣嚴重。我跟那個男人未必真的會假戲真做。”

“哦,你為什么這樣講?”

楊楠楠回想起郭浩東的冷漠表情,就心里一酸:“因為那個男人未必會喜歡我,并跟我成親呀。”

趙威一聽,卻不以為然:“除非那個男人是傻子,否則就算你楠楠在他的眼里就算是個丑八怪。他也會樂意娶你的。”

楊楠楠一愣:“你憑什么這樣認為?”

趙威苦笑道:“因為你的老爸是醫藥局一把手,只要在位一天,就會有無數人巴結他的。你想,那個男人會拒絕這門親事嗎?作為一個男人如果娶了你,就等于‘雞犬升天’呀。”

楊楠楠秀眉一蹙:“趙威,你愛上我,是不是也因為我是一個部門書記的女兒呢?”

趙威趕緊又表白:“楠楠不要瞎想,我對你是什么樣的感情,難道你還需要懷疑嗎?”

再說楊崇啟打車來到新興大酒店門口時,正在一旁監視門口動靜的司機小王見到了,就趕緊把車停好,然后下車追了過去——

他在楊崇啟正要推酒店玻璃旋轉門時,終于追上了,并一邊幫住推玻璃門,一邊征求道:“楊書記,需要我跟您一起進去嗎?”

“可以。”楊崇啟點頭道,“但是,你今天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說出去,要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里。”

“您請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講的。”司機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老先生,您要住宿嗎?”當楊崇啟靠近酒店服務臺時,吧臺小姐熱情招呼道。

楊崇啟神態很嚴肅道:“不!我要找人。”

“請問您找誰?”吧臺小姐詫異盯著他。

楊崇啟知道女兒是來找那個男子的。可他并沒向女兒打聽過那個男子的姓名。他知道女兒所去的房間一定是用那個男人身份證登記的。

他思忖了一下,就只好問道:“剛才您這里是不是來過一個穿短裙的女孩?”

吧臺小姐頓時警覺起來了:“您是來找那個女孩嗎?”

楊崇啟點點頭:“是的。”

“請問您跟她是什么關系?”

“她是我的女兒!”楊崇啟有些不耐煩了。

吧臺小姐顯得很謹慎:“既然她是您的女兒,那就讓她下來接您吧。”

楊崇啟臉色陰沉道:“可我不想麻煩我的女兒下來。難道你不能行個方便嗎?”

吧臺小姐一看楊崇啟的不滿的目光幾乎能殺人,心里就更慌了,并一個勁的搖頭:“對不起,我做不到。”

楊崇啟身后的司機小王見狀,就趕緊沖上去指著楊崇啟對坐臺小姐喝斥:“請問你能開開眼嗎?這位可是楊書記!”

吧臺小姐雖然不清楚這位老者是那個部門的書記,但一看他威嚴的氣質,就猜測來頭不小。

“原來您是楊書記呀。對不起···我···”吧臺小姐有些手足無措了。

楊崇啟一看對方露出了敬畏的神色,神情也是一緩。

他把頭往柜臺里稍微一探,并壓低聲音講道:“丫頭你不要聲張。你面前的只是為了找回自己的女兒的父親,并不是來考察的書記。”

“哦,我知道了。”吧臺小姐輕輕點點頭。

楊崇啟恢復了平靜:“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的女兒去了哪個房間了吧?”

吧臺小姐趕緊講道:“她去了四樓的403房間。那里已經被一位趙威的先生租下了。當您的女兒進來時,就過來跟我說,403的客人是她的男朋友。請我讓她上電梯。我之前也曾受到那位趙先生的事先交待,才把她帶到電梯上的。”

楊崇啟點點頭:“好的,丫頭現在把我也送上電梯,那就沒有你的事了。”

吧臺小姐點點頭:“請您們跟我來。”

吧臺小姐來到一處電梯旁,并用她手里特殊的鑰匙啟動了電梯。并請楊崇啟和小王進去。

楊崇啟進去后,向吧臺小姐揮揮手,示意感謝。

當電梯門一關閉,楊崇啟神情又恢復了嚴肅。他還一時想不好怎么去面對女兒和那個家伙。他沒有讓坐臺小姐親自打開403房門,就是怕遇到最不愿見到的尷尬一幕。

當他走到403房間外時,盡量讓自己保持一份平靜,然后才向他的司機使一個眼色。

小王會意地抬起了手,并向那扇門敲去。

砰砰砰!

房間里面的楊楠楠和趙威還在談論著這件事,敲門聲就打斷了他倆。

趙威因為楊楠楠帶給他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心里正在焦躁,一聽到討厭的敲門時,不由皺眉道:“誰呀?”

門外的楊崇啟很緊張,當聽到趙威的質問聲音很渾厚,心里倒是一安,隨即平靜的聲音回答:“我是楊崇啟,請你立即開門!”

“啊?”房間里的楊楠楠和趙威同時一驚。

趙威有些愕然望著楊楠楠,并低聲哀嘆:“你的老爸真的本事太大了,居然找到這里了。”

楊楠楠俏臉頓時發燒了,因為擔心老爸會氣壞身子,就不顧一切跑向了房門,并迅速打開了它。

“爸爸···您···您怎么來了?”楊楠楠一看到雙眉緊鎖的老爸,不由結結巴巴地問道。

楊崇啟一看女兒打開房門速度很快,且穿戴完整,心來稍微松了一口氣——自己來的還算及時。

不過,他依舊緊繃著臉,并一言不發地往房間里走——

小王則知趣地留在了門外。

楊楠楠并沒有關門,而是回身向老爸解釋:“爸爸,我跟他畢竟是朋友一場···我···只是過來探望一下他···”

“楊伯伯您來了?”趙威站在里面顯得誠惶誠恐,面對逼上來的楊崇啟畢恭畢敬地點頭哈腰。

楊楠楠在老爸距離趙威不到三米遠的時候,趕緊沖上來,擋在了老爸的身前,并對老爸哀求道:“爸爸不要···”

楊崇啟當把嚴厲目光落到女兒臉上時,才變得異常柔和。他此時不忍心責罰自己的寶貝女兒,只是用手掌撫摸一下她的俏臉,并用一種不容商量的口吻:“楠楠你先回家。我要單獨跟他談一談!”

“爸爸···”

“快出去!”楊崇啟發出不容商量的命令。

小王這時好奇地把腦袋往敞開門的房間里一瞥。

楊崇啟就像腦后長出了眼睛:“小王,你趕緊進來帶我的女兒回家。”

司機一聽領導發話,不得不邁步進來。

“爸爸,這不關趙威的事,請您不要難為他。”楊楠楠顯然不想單獨離開,依舊擋住在老爸的身前。

楊崇啟苦笑道:“楠楠你放心,你老爸這副身板能把他怎么樣呢?我只想跟他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你趕緊跟王叔叔回家吧。”

楊楠楠知道不能違背老爸的命令,不由回頭看了一眼趙威。

趙威勉強抑制住內心的惶恐,向楊楠楠笑道:“你先回去吧。我會跟楊伯伯好好談的。”

楊崇啟在女兒還在遲疑時,已經用手把她的嬌軀閃到了一邊,并再次命令他的司機:“小王,你快領楠楠出去。”

小王可不敢碰楊楠楠的身子,只能向她往門外一探胳膊:“楠楠請跟我走吧?”

楊楠楠生怕自己的任性會刺激到身患絕癥的老爸,只好心有不甘地跟小王走出了房間。

“小王請把房門關上。”楊崇啟感覺他倆的腳步已經退出房間了,又朗聲提醒。

他的司機應聲隨手帶上了房門。

403房間里僅剩下楊崇啟和趙威兩個人了。

楊崇啟主動消除了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并對趙威建議:“我們坐下來聊吧?”

“好的。”趙威趕緊點頭,并用手一指沙發,“您請坐。”

他倆相繼坐在了房間一側的沙發上。

趙威心里發虛,跟楊崇啟并排坐在沙發上,就更加不自然了。

他驚魂未定的眼神瞥了一眼間隔他倆中間的茶幾,然后又趁機起身,并操起茶幾上面的空水杯。

“你要干什么?快坐下!”楊崇啟語氣中帶著一絲喝斥道。

“我···我想給您倒一杯水···”

“我不渴,你請坐下。”楊崇啟再次用很強硬的語氣表示。

趙威無奈,只好灰溜溜地再坐下來。不過,他的心就像是懷里揣著一只小兔子樣,忐忑個不停。

矜持片刻的楊崇啟終于在趙威內心一片惶恐時,開始正式表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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