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了聲‘好’就不吭聲了，臉色不太好，他低頭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秦莫晗抬頭望了望天，意識到自己話說得有些不太是時候，可奈何話已經說出去了，也沒有辦法收回，她只能輕輕地撓著男人的掌心，安慰說：“等我攢夠了錢，就去雪城好不好？到時候我把我爸媽都接過去，那個時候你也到能夠領證的年紀了，我們就結婚好嗎？”

顏玉抬眸，對上女人露著淺淺笑意的眼，繃緊的臉上擠出了個不太明顯的笑容，“莫晗……”

他想說他不想跟她分開，可是這一聲名字叫出口，他卻也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該那么自私的逼著她做選擇，更何況他不說來上海，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她去雪城呢？所以話到了嘴邊，他一抿嘴又改口說：“好，聽你的。”

秦莫晗笑，顏玉看著女人臉上的笑意，也跟著彎了彎嘴角，然后有意的轉移了話題，“家里一般過年的時候都做些什么？這里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帶著我去看看？”

秦莫晗歪歪頭，“我們家這挺單調的，沒什么好玩的地方，明天吧，明天你開車我們帶著我爸媽一起出去逛逛？”

顏玉笑著點頭，又問秦莫晗了一些家里過年時候的風俗習慣，兩個人正聊著，那邊飯好了，秦父就叫著兩個人去吃飯。

秦父坐在飯桌前，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瓶的白酒，給顏玉比劃了一下，然后從身后的案板上拿了兩個杯子，問：“來點兒嗎？”

沒等顏玉拒絕，秦父已經做主往杯子里倒酒了，一邊倒還一邊說：“來點兒吧，大小伙子應該能喝吧？”

看著秦父遞過來的酒杯，顏玉不好拒絕，伸手接了。

看見顏玉接了酒杯，秦莫晗皺起了眉，“爸，他開車來的，別讓他喝了吧……”

秦父正在倒酒的手微微的頓了一下，隨即不在意的笑了起來，“開車來的？沒事兒，反正今晚也不走不是？應該用不著開車?！?

顏玉見到秦父笑，跟著笑著應和，“叔叔說得是……”他轉頭沖著秦莫晗搖搖頭，“沒事兒，大過年的高興嗎！我陪叔叔喝點兒。”

聽到顏玉和父親都這么說，秦莫晗也不好再阻攔，撇撇嘴看了一眼母親，也就笑著任由這一老一小自己做主了。

一邊吃飯，秦父一邊跟顏玉喝著酒閑聊。

喝了口酒，秦父銜了筷子魚肉放在了顏玉碗里，“多吃點兒，到這了就別客氣，就跟在家一樣……”

顏玉笑，“謝謝叔叔，您放心吧，不會跟您客氣的?！?

秦父微笑，“看你的樣子年齡應該不大吧？”

秦莫晗臉色變了變，回頭瞇著眼看了母親一眼，秦母對上女兒的視線，回手給女兒的碗里夾了個蝦。

顏玉聽到秦父的問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有些擔憂卻還是誠實的回答，“嗯，我今年二十……”

“二十？還在上學？”秦父眉頭一挑，嘴角雖然含笑，卻無端的讓人有些緊張。

“沒有，今年剛畢業，現在和朋友開了個工作室，做游戲軟件開發……”顏玉的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碗里的米飯，看著秦父回答。

“自己開了個工作室？”秦母輕聲的重復，看見顏玉點頭，她接著問：“自己做事業應該挺辛苦的吧？”

“還好吧，最開始起步的時候有點難，不過現在好多了……”顏玉輕笑。

秦母默默地點頭，隨后跟著感慨了一句，“這么年輕就能自己做事業了，真不錯，不像我們家晗晗都24了，還沒畢業呢……”

顏玉摸不清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母親到底是發自真心地覺得他不錯，還是覺得他年齡太小不適合秦莫晗，所以也不敢隨意搭話。

秦莫晗笑昵了母親一眼，開玩笑的抱怨，“媽……哪有你這么貶低自己女兒的啊？”

秦母寵溺的一抿嘴，“我說錯了嗎？瞅你這一天都老大不小了還跟老媽撒嬌呢？”

秦莫晗朝著秦父眨眼，投去求救的目光，“爸……你看老媽，我這才多大她就嫌棄我老大不小了……”

秦父笑笑，不接話，轉過頭去，仍舊跟顏玉說：“家里是做什么的？”

顏玉正在一邊笑著看秦莫晗一家的互動，卻沒想到這話題又突然回到了他身上，他的笑容定住，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秦父的問題，這才重新恢復的笑意說：“家里是開酒吧的……”

秦父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只是端起了酒杯，“來，孩子，喝酒……”

顏玉恭敬的端著酒杯跟秦父碰了杯子。

吃過午飯，顏玉幫著秦父出門去貼對聯，秦莫晗和秦母就留在家里準備晚上守歲的食材。

今年奶奶不在家里過年，家里像是少了些什么，母親一邊準備餃子餡一邊就和秦莫晗感慨說，“這年越過越沒有味道了?！?

秦莫晗出了口長氣，“媽，要不以后我們回雪城買房子吧，這樣你們姐妹我爸他們兄弟們離得也近一點，過年聚在一起也能熱鬧一些……”

秦母抬頭看了女兒一眼，搖搖頭，“行了，你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是操心，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秦母話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了秦莫晗，“我跟你先打好招呼，這孩子看起來到是個好孩子，可他到底是小，結婚過日子不是說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就行。咱們家這條件你也都知道……我和你爸確實沒有那個能力給你這個那個陪嫁，所以你要自己想清楚，媽不希望你因為錢的事情以后在人家面前矮一截……”

“媽……”秦莫晗低聲的嘆了口氣。

“他們家知道你嗎？”秦母突然問道。

知道嗎？秦莫晗揉面的手停了一下，說：“應該知道吧！”

“結婚過日子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情，你們兩個怎么好怎么好，可要是人家父母就是不同意呢？爸媽這一輩子沒什么能耐，也苦了你了……咱們家條件但凡好一點兒，媽也就不擔心了，可是咱們家這樣，他們家條件那么好，到時候你要是真的到了他們家別再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