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不晚，晚上十點三十分，顏玉的電話像是掐好了時間一樣準時到來。
秦莫晗捏著手機愣了幾秒，低頭看見金寶正在扯她的拖鞋，她不禁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金寶的腦袋，這才接了電話。
電話那端的人看樣子心情不錯，一開口聲音里是掩不去的輕快，“干嘛呢？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啊？”
明明是疑問的語氣，卻偏偏讓他說出了一種喜感，秦莫晗含笑，揉著跟在她身邊的金寶的頭，一直從電腦前走到了床邊坐下才問道：“在干嘛？”
“嗯，剛剛洗了個澡，現在沒事兒了，剛剛坐在床上。”顏玉笑著回答，坐到了床上卻從一邊拿出了pad，打開了上官發給他的郵件。
秦莫晗手指捏著金寶耳朵上的一撮毛，隨意的跟顏玉聊起了金寶，“你知道嗎？金寶今天可是惹禍了。”
“它怎么了？”顏玉就著秦莫晗的話問下去。
秦莫晗一笑，跟顏玉說起了金寶今天把叢菲的鞋子藏到了衛生間馬桶后面的事情。
顏玉聽了在那邊嘿嘿的笑著，秦莫晗本來也跟著笑，可笑著笑著她卻突然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等著那邊人的笑聲小了下去，她才悠長的叫了一聲顏玉的名字。
顏玉‘嗯？’了一聲，就聽見電話那邊的人糯糯的說了聲‘對不起……’
顏玉安靜了幾秒鐘，點在pad上面的手指停下了動作，這句對不起是為了什么，他想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想要的卻從來都不是這句對不起，猶豫了一會兒，他哈哈的打起了馬虎眼，手指輕輕地捏著耳垂，說：“唉？親愛的，你不知道吧？今天我們工作室討論準備著手開發新游戲了，主題是仙俠風的角色扮演，我覺得這樣的游戲應該很適合你，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幫我們做個內測？”
內測？秦莫晗苦笑，她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顏玉總是這樣的遇到他不想談的事情他總有辦法繞著彎子避開，其實有時候有些東西她也沒有那么想說，可是卻也并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避而不談的……
她吸了口氣，仰面躺在了床上，聲音壓在喉里又頗為無奈的叫了聲顏玉，聽見那邊顏玉輕聲的應了一下，她才繼續的說了下去，“我知道你不想聽我說，可是我想來想去卻還是覺得有些東西說清楚比較好……”
“莫晗……”
“你先聽我說……”她匆忙的打斷了男人那聲長長的叫喚，“之前我那么對你……對不起……”
女人的話說得很慢，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顏玉瞇了瞇眼，將pad隨手扔在了床邊，這些話說出來確實需要不少的勇氣，而他聽起來其實也需要不少的定力……
“我突然想起幾年前的事情，想起了那天晚上，那天晚上要不是你……我可能……”秦莫晗輕輕的閉上了眼，“你知道嗎？我真的覺得很幸運，人生這么長，偏偏讓我遇見了你。”
顏玉覺得時間似乎都要靜止了，安靜的空氣里，他似乎能夠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和女人那緩緩地的句子恰好的融合在一起，這一切的一切讓這漆黑的夜似乎都變得有一絲曖昧了。
他伸手關掉了房間里的燈，他瞬間就淹在了黑暗里，女人那潺潺的嗓音像是夜里輕柔的曲調，引人入眠，卻又像清晨的光喚醒沉睡的人，這種感覺有些奇怪，可卻讓人莫名的迷戀。
她仍舊在說著話，話音卻越來越小，“我啊……是真的喜歡你……”
她的聲音太小，幾乎要讓人分辨不出是在喃喃自語還是再說給誰聽了，“那晚事情發生的時候，其實我是沒有那么怕的，可是就你出現的那一剎那，我卻莫名的有些后怕了，現在想想就更加覺得你出現的及時……”
顏玉一如既往的沉默著。那晚？她說的是那一晚呢？他似乎有些眉目，可是卻并不清晰……
女生的話還在繼續著，他幾乎要屏住呼吸才能聽清她在說些什么了，“你不喜歡說你自己的事情，也不喜歡說你的情緒，可是我卻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的喜怒哀樂，還有你的生活，這樣能讓我知道我離你很近，你不知道吧？我總覺得你很了解我，可是我對你卻絲毫都不了解，你知道我喜歡什么，甚至連我平常做的什么事情都知道，可是我到現在除了知道炎叔是人事經理，你在做游戲，從你偶爾言語中知道你自己開了個工作室，我什么都不知道，這一點兒都不公平……”
顏玉勾唇淺笑，‘嗯’了一聲，以示應答。
秦莫晗就繼續說下去，“我，我也想知道你的生活，我想了解你，我想你跟我說你的開心事兒，不開心事兒，你喜歡的人，不喜歡的人，你的朋友，你的敵人，你的家人，你的一切一切我都想知道，你能一一的介紹給我嗎？”
聽到秦莫晗的問句，顏玉總算是松了口氣，他笑出了聲，說了聲‘好’，窩在被子里一聲跟著一聲‘莫晗’叫著，直到聽到那邊的人不再應他，他才保持著笑意開口說：“只要你想聽，我都告訴你……”
正經不過三秒鐘，他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都不知道你剛剛那一聲對不起都要嚇壞我了……”
話里聽不出真假，秦莫晗就跟著悄無聲息的笑，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
“我以為那句對不起一般后面跟著的話都是要給人發好人卡的，你個壞丫頭……”
好人卡？秦莫晗不禁開起了玩笑，“看樣子你是有經驗諾？怎么是被前女友發過好人卡嗎？”
“你這是變相詢問我的感情史嗎？那我可要想想是不是要跟你說了，畢竟你要是吃醋呢我還要哄，可你要是不吃醋呢我還要難過，怎么樣都覺得還是不說的好，可是不說我又怕惹你生氣……哎呀……這可怎么辦啊？”顏玉拉著長音，故作為難的哀叫。
秦莫晗莞爾，“聽你這意思一定是被發過好人卡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