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么回事？"

兒子日日往顧家跑徐百萬奈何不得他，好歹自己只有這么一個兒子，而且自小身子不好，打不得罵不得的，好在這顧家的顧瑾瑜算是個懂事的，雖說有眼疾，但讀書還不錯，加上顧九娘也算是兒子的救命恩人，而自己還因著誤會傷了小姑娘，他心頭也有些過意不去，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是眼下兒子這情況，他怎么也冷靜不了了。黑了臉，最周身散發著冷氣，徐百萬掃了一眼在場的人，那樣子若是目光能殺人的話，只怕他們幾個早就試了好幾遍了。

顧俞氏嚇得縮著脖子，整個人恨不得躲進墻角去，從始至終一句話都不敢說，蒼白的臉色沒有半點血色，渾身不停的顫抖，就像是風雨中的落葉一般。那于老太太跟張氏也是心愛的面無血的……

只是那顧俞氏裝死，他們卻怎么也做不到，只能不斷的磕頭，特備是于老太太，她怎么也沒想到那一巴掌居然直接把徐天賜打成了這樣，"徐老爺饒命呀，饒命呀……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呀，我不知道他是您的公子呀，求求你……求求你……"

說起這于老太太因著生了四五個兒子，在家里那可是一言九鼎，特別是幾個兒子都成親之后，家里的媳婦一個個都被她收拾的妥妥帖帖為的。這些年她也覺得自己年紀大了，過上了老太太的日子，只想著等小兒子也成親之后自己就是真的老太太了，怎么能想到臨老了居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嘭嘭嘭！"

越想越害怕，這徐百萬可是有錢人呀，大家都知道他本命不叫徐百萬，只是因著家財萬貫，大家就這樣叫著，叫著叫著反而忘了他的本名了。而這徐百萬攏共就只有這么一根獨苗苗，十里八鄉都是知道的。于老太太是怎么都沒想到自己這一巴掌居然落在了他的臉上，而且……而且……

"咔擦！"

徐百萬黑著臉，一腳直接把那于老太太踹翻在地。

他早早的就聽說了兒子是被這老虔婆一巴掌打壞了，他雖然家財萬貫，但是子嗣上異常艱難，一直到了中年才有了這么一根獨苗苗，因著身子骨不好，這些年自己都舍不得動一指甲，沒想到居然讓這老虔婆個打了。目光落在那白嫩的倆上，那血紅的巴掌印異常的刺眼："狗東西，若是我兒有半點閃失，你們一家就等著給他陪葬吧！"

陰冷的語調沒有半點溫度，于老太太嚇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而那張氏也嚇傻了眼，雖然不是自己動的手，但是好帶自己跟這于老太太是一起來的，越想心頭越是擔心，這徐百萬會不會連累自己，越想越擔心："徐老爺，這事兒，這事兒跟我沒有關系呀，都是她，都是她打的，跟我沒有半點關系呀！"

有句話說得好，寧死道友不死貧道。

更何況現在死的可不是一個人，搞不好那是要讓全家人陪葬的。

這年頭他們這種人，惹上了徐百萬這財大氣粗的，而且……而且還傷了人家兒子的命……就算，就算沒事，只怕人家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們的，想到這里張氏就越發的肯定，自己一定要把自己摘出去，反正動手的都是這個老虔婆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啊。

"徐老爺，都是她，她動手打了徐家小少爺，我可是親眼看到的，若是……若是需要作證的話，我，我一定給您作證的！"

雖然說這于老太太是她的姑奶奶，但是這都什么時候了這可是關系到自己家一家老小的小命，這個時候她自然是不會跟她講什么親情。而且這事兒不要說是自己了，就算是讓家里人知道了，只怕也不會有人愿意幫她的。

"張氏，你……你瘋了！你胡說八道……你……你……"

徐百萬一來于老太太直接就被嚇傻了，心頭也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樣自己死活都不能承認。她已經決定了，一口咬定自己是不故意的，這樣一來就算是鬧到了衙門，自己也能留的一條命在，可是……可是她怎么都沒想到這個時候張氏居然出賣了自己。

"我才沒有胡說，本來就是你，就是你沖上去打徐家的小少爺的。還有，還有她，顧俞氏也看到了。"

看著徐百萬的樣子只怕今天的事情是不可能善了了，既然如此自己肯定要想辦法推出去，只要一切都跟自己沒關系，自己才能沒事。張是想著指著顧俞氏，當時的情況顧俞氏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不，不，我，我沒有……我沒有……是她，是她……都是她，她害了徐家的小少爺，都是她……她是要弄死小少爺……就是她……她……"

本來張氏只是想要找一個同盟，她說的也是真話，沒有半點虛假，可是這顧俞氏說出來的話卻把他們都嚇傻了。

顧俞氏指著一旁忙著給徐天賜喂藥的九娘瘋了一般的大吼："就是她，就是這個小賤人，她想著要嫁給徐少爺，徐少爺看不上她，她就想要弄死他，就是她……跟我沒有關系，沒有關系……"

"你……你……"

張氏呆呆的望著顧俞氏，雙眼圓瞪，眼里滿是不敢相信。

這，這都是什么事兒呀？

還有這樣當娘的？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徐百萬此刻正是滿頭怒火呢，所有人都恨不得跟這件事情沒關系，可是……可是這個顧俞氏是不是瘋了？怎么能說出這種話呢？這……這……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呀……

"啪！"

徐百萬黑著臉，一巴掌落在九娘的臉上，頓時九娘只覺得一陣眩暈，迅速后退了好好幾步，差點跌倒在地上，雙手還是緊緊的抱著手里的碗，深怕不小心打翻了。這是回心草熬的水，回心草本來就不多，她無意中得了這么一點，本來還想著放到空間里面去養著，等長出來之后再拿出來，這會兒攏共不過這么一點，要是撒了就沒了。

"混賬！你……你，你……要是我兒子有個三張兩短，我要你們一家陪葬！"

咬牙切齒的盯著九娘，徐百萬氣的直喘粗氣。

他來的匆忙，只是聽下人說有人打了兒子，本來剛才已經認定了是那老虔婆，但是……但是顧俞氏是她的親娘，親娘說出來的話還能有假？一個親娘難不成還要陷害自己的女兒不成？

"呵呵，徐老爺不要激動，就算是要我去死，也要徐天賜沒事再說吧？"

臉上一陣刺痛，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一次噴出來，九娘強忍著刺骨的疼痛，一字一頓的說著："要殺要剮我九娘沒有二話，但是，要等徐天賜醒過來！"

她不想解釋，也不想辯白，顧俞氏的話就像一把刀，狠狠的刺入她的心臟。

"就你？哼！一個黃毛丫頭，你有什么本事！"雖然說上次是九娘救了徐天賜一命，但是在徐百萬看來不過是巧合，一個黃毛丫頭能有什么本事。

"徐老爺稍安勿躁，給我半個時辰的時間！"

好在沒有灑，深深吸口氣，九娘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若是說一開始她心頭對顧俞氏還有半分的期盼的話，現在她是真的死心了。

剛才她的那些話分明就是催命符，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惹得顧俞氏如此狠心。先是想著方兒的要把自己嫁給一個傻子，這會兒又巴不得讓徐百萬弄死自己。不過……她也不想去弄明白，她現在唯一想到就是救人。

"哼！老子憑什么相信你！"冷哼一聲，徐百萬看都不看九娘一眼，轉身沖著跟他一起來的王掌柜作揖："王掌柜，小兒勞煩你了，請你一定要救救小兒。"

聽到有人報兒子出事兒了，他二話不說上藥鋪拉了王掌柜就跑。

雖然說王掌柜比不上坐診的大夫，但是今兒大夫出診去了，他只能求著這王掌柜出手了。

"徐老爺，令公子的病你比我清楚，老夫無能為力呀。"

一來王掌柜就給徐天賜把了脈，只是這心疾不是別的病，若是小病小痛他到還有些辦法，可是徐天賜的情況不要說是他了，只怕是沒有人敢說自己有辦法。要不然徐家這些年想了這么多辦法，最終也只找了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兒子的情況徐百萬當然是最清楚不過的，但是……但是難道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死？

"徐老爺，徐天賜的病我能治，不管你信不信，只求你給我半個時辰，若是到時候徐天賜還沒有醒來要殺要剮隨便你！"

深深吸口氣，九娘不疾不徐的說道。

徐天賜本來心臟就不好，不過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應該還不算太嚴重，不過是有些心律不齊。這下暈倒應該是受了驚嚇，而這回心草專門針對心臟上的毛病，雖然說這一點不可能讓他痊愈，但是讓他醒過來還是可以的。

"你……你很好，很好……要是天賜有事，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咬牙切齒的盯著九娘，徐百萬渾身顫抖，黑著臉陰沉沉的盯著九娘，那樣子像是恨不得啃了她。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也沒有辦法了，王掌柜的話都撂在這里了……若是平日的話還有那丹藥吊著，可是……可是前兩天他剛剛吃完了，新的還沒有送來……

黑著臉，徐百萬心頭恨上了九娘，但也不能不管徐天賜，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徐老爺放心，我不會讓徐天賜有事的。"

松了口氣，九娘緩緩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喂徐天賜喝藥。

其實她早就給徐天賜做了心臟復蘇，也確定他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若是有心臟除顫器的話他立刻就能清醒的……

"徐老爺，你不要，不要相信她呀，她什么都不懂……她是要害死徐家少爺呀……她真的……"

顧俞氏不知道九娘到底懂不懂，但是她心頭已經下了決心，萬萬不能讓這個賤人翻了身。

上次陰錯陽差的讓她救了徐天賜，這一次不能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因著決定要應考，瑾瑜這段時間住在書院，她要趁著這段時間除掉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