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在修仙界的第一個清晨是跪著度過的。

看著小徒弟水汪汪的大眼睛，葉來也很無奈。昨夜他與掌門師兄在那座野山尋了三四個時辰，均未發現絲毫不妥?；貋碇畷r，已至卯時。

考慮到小徒弟引氣入體的過程乃自行參悟，恐她修煉上出現問題，便分了一絲神識去察看她的動靜。卻見她正橫躺在地上呼嚕大睡，口水淌了一片，口里還直念叨著要吃肉，顯然是已經熟睡許久。一時讓他哭笑不得。

本打算將她喚醒教訓一番，但想到她年紀尚小，初入仙門，還不習慣，就決定先讓她睡一晚，便默默去將她拎到了床上。

不想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仍舊未醒，葉來無奈，又只得親自去將她喚醒。至于罰跪，則是她自己主動要求的，說是要吃苦長記性。

半個時辰后，小小揉著酸麻的膝蓋，向葉來保證道：“師父你相信我，我以后晚上一定不睡覺，好好修煉?！?

同時暗暗捏拳發誓：今天晚上一定要咬牙堅持，與困意斗爭到底，挽回臉面。

然后垂著肩膀回去修煉去了。

三個時辰后，又是月明星稀時。小小毫無壓力地突破至煉氣二層，并感慨夢里修仙比小說里寫的容易太多，同時頂著滿身污濁沖到葉來竹屋外嚷道：“師父師父，我們這兒哪里有水，我要洗澡，昨天晉級之后就覺得自己有點小臭啦?！?

葉來這時才意識到小徒弟還不能用法術，每次進階排出身體雜質后，是需要洗澡的。但是整個小竹峰也沒有一汪水潭。

于是，他邊糾結著要不要去給徒弟挖個澡堂，邊隨手往小小身上扔了個引水術，然后，小小華麗麗的被從天而降的大水給沖走了……

“……”

師父，我知道你是法力無邊的元嬰尊者，但是你自己知不知道？

被葉來撈回來的小團子滿眼怨念：“師父……”

葉來面不改色，淡然說道：“一日之內修至二層，甚好！你先回屋換套衣物，再細細體悟突破所得，為師先出去一趟?！?

說完點點頭，刷一聲不見蹤影。

小小怨念更深：“原來你是這種師父……”做錯事就跑路，至少要先給個擁抱以安慰我受傷的心靈啊。

唉聲嘆氣地回到房中換上干凈衣服，然后坐下體會境界的提升：丹田內靈氣略加圓融膠著，五感更加通明，筋脈略加穩固。嗯，練氣期的小進階，也就這些改變了。

第二次突破是在兩日后，這次小小沒被大水沖走，而是被葉來拎起，丟到竹林內的一個水潭里。

這讓小小長舒一口氣，還以為以后學會法術之前，每次進階都要臭烘烘地去找葉來淋呢。不過有這么個水潭咋不早說，害本小姐兩次在你面前丟臉，小小心頭嘀咕。嘴上卻笑著說：“啊，謝謝師父大人！”

“你只要以后晚上能不睡覺便好。”

“我，盡量?！?

提到這個，小小也是無比郁悶。她也想好好修煉討師父歡心啊，可不知怎么就總是煉著煉著就煉到地上了，再睜眼就是日上三竿。就算是昨夜跟葉來同處一室修煉，也不例外。

這一時興起提出的罰跪都成她每日的必修課了。難道是之前二十八年養成的習慣太過強大？

葉來搖頭：“你如今已是煉氣三層，需去“法閣”挑選功法了，待整理完，便去吧?！?

“功法！師父難道不傳我咱們小竹峰的獨家密法？”

葉來失笑：“何來獨家密法之說，功法一事，各有機緣。為師雖也是風靈根，但所修功法卻未必是最適合于你的，故而，我能傳教你的，也唯有自行琢磨出的一套風系法術與機緣得來的些許秘法?！?

之后他又給小徒弟細細講了講功法的分階和法閣中的情形。

小小伸展四肢，泡在冰涼涼的水里，就著葉來那清涼溫潤的聲音，整個人說不出的舒爽愜意。身心俱愜了，就開始好奇起背過身去的葉來的身材了，也就導致她壓根沒注意他說了些什么。

“小樨！為師說的，都懂了？”

“嗯，?。俊?

“又睡著了？”

“沒，沒有。我只是在想，我還不識字，不知要怎么選出好的功法來?！?

“……”

葉來皺眉，他好像把這件事給忘了。

“師父，別人的新徒弟是怎么選功法的？他們中許多人應該也不識古字的吧？”

“咳，他們啊！他們入門后，會先去門派的學堂識字。待煉氣三層，至少已過半月余，那時，一些常用的古文，基本都已識得了。但…”

小小看著他泛紅的耳根，將將沉到心底的不健康思想又迅速占據腦海。天啊，讓這么小的團子思想里出現這么不健康的畫面，我罪孽深重啊。

心底邊懺悔著，口里卻繼續取笑：“但是，師父，你忘記了識字這回事！對不對？”

“咳！這至是其一。其二是你修煉進境太快，縱使為師記得，你也缺少那半月時間來學習?！?

“所以師父你還是忘了！”

葉來又咳了兩聲，耳根更紅了。急急丟了句：“我……我去同掌門商量，看看可否推遲些時日?！比缓笏⒁宦暡灰娵櫽啊?

小小樂得不行，拍著水哈哈大笑起來，心里說不出的舒爽。果然還是要經常逗逗師父，修煉才有樂趣啊。

天黑時，葉來才回小竹峰。帶回來的結果是：這規矩是法閣閣主定下的，掌門做不了主，而那閣主又是個不好說話的，不肯推遲，非要在煉氣三層之時才能選功法，早了晚了都不行。

小小暗罵了句那位閣主神經質，然后認真琢磨起來：依照現在這速度，自己有預感進四層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去那什么學堂學習顯然來不及，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不修煉，拖著讓師父教段時間，再去選功法。

可葉來卻不同意她這個想法。嚴肅道：“修煉理應順其自然，不靠外力強行提升，同樣也不無故壓制，否則境界與修為不同步，影響兩者契合程度，有害無益。如今你境界提升與修煉速度本是同步，卻因此小事而貿然壓制速度，實是不妥?！?

小小驚訝，還有這么個說法，我記得書上只看過修煉太快，會境界不穩，沒聽說過壓制速度，也會影響境界?。〉故强催^不少穿越女什么的，因為有幾十年人生閱歷，境界高于修為，于是進階時連跳數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自己修煉速度這么快是不是跟這有關系？

小小心中疑惑，卻不好問葉來，便想著日后識字了前去法閣中查閱典籍。

基于這些顧慮，小小這兩日內選功法是沒跑了。好在法閣中功法會按等階閃爍不同光環，且能自行擇主。小小拍拍胸脯道：“師父別擔心，反正功法自行擇主，我只要從圍上來的功法中選白色光環的就行了?！?

“非也，但凡變異靈根，皆能吸引五行功法，屆時，圍繞于你身前的，光天階功法，便不下十數冊?！?

“……”變異靈根這么牛叉！

小小撓頭：“那，那師父你就教我風字怎么寫好了，我到時候就挑風字多的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