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太廉價
- 大夢一場起
- 王木頭11
- 3772字
- 2018-12-13 00:16:49
小小是被法術法器發動的嘈雜聲吵醒的。
暈過去之后,她便開始做夢。夢里她正在做一場異常美好的美夢,突然鬧鐘“叮鈴鈴”鬧起來,同時將桌面震得“嗡嗡”響,一聲刺耳過一聲。睡夢中的自己被驚擾,迷迷糊糊地閉著眼皺眉伸手在床頭柜上摸索,半天才摸到那個蹦得歡快的鐵家伙,“啪”地一巴掌拍了按下去。耳邊瞬間恢復清靜。然后,她裹了裹半滑下地的被子,翻個身繼續酣睡。
可沒兩分鐘,又被一波接一波的“轟隆”“忽忽”……聲驚醒,完全睜開眼。只是眼前再不是那個墻面上貼滿海報的小房間,自己也不是睡在軟和的單人床上。而是橫躺在黝黑泛著金屬光澤的地面上。
她翻坐起身,回想著剛剛那個夢,不,也許那個是現實才對。起床的鬧鐘響了,她差一點就被拉出夢境,卻因為賴床習性,又頑強地回歸來。這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平時鬧鐘要響四五次自己才會睜眼的壞習慣,這一次,算是幫忙了。
對了,她給手機設定的是五分鐘后重復,所以鬧鐘不會……等等,她的床頭柜上并沒有這種豎著兩個耳朵叮鈴響的金屬鬧鐘啊!而且她的床頭桌總是被堆得亂糟糟,手機從來都是壓在枕頭底下……
所以,都是夢嗎?她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身邊沒有胡柳和貍蜃的影子,這在她坐起身的時候就發現了。識海里的契約印跡被一層薄霧一樣的屏障遮掩,卻并沒有產生特別的波動,說明小蜃很安全,只是和她這個主人之間的聯系被阻隔,或許是因為距離太遠,也或許是因為陣法,空間之力。
至于胡柳,她當然也聯系不上他,但卻知道他在哪里。就站在她正前方的樓梯口,被一個水藍色光柱包裹著。但他仿佛并不知道自己面前是什么,正拿著個圓盤樣的法器在四處試探。而且這樣做的并不僅他一個。
在這個面積不過二百平方的正方形地面上,四散站著五六個被各色光柱包裹的修士,他們衣著各異,修為不等,卻都做著同樣的事,那就是舉著各式類似破鏡的靈器或法器游走。一番試探后,再對著某個點祭出一波攻擊。
這個不算小的空間里,除了四角延伸出的木制樓梯,便空無一物。空間里六個修士,除了胡柳和一個一身黑衣的少年是各自正對著樓梯口出招,其余三個都是對著厚實的墻面不遺余力。
還有一個,就是站在中間看戲的她。看那五人破陣破得用心,彼此視而不見,小小猜測他們是看不到也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便握著冰魄挨個到他們跟前晃了一圈。果然,沒人搭理她。
抱臂走到胡柳跟前,她抖著腿得意洋洋:“哈!蠢胡柳,這么半天都沒把屏障破開,真是笨!還是讓開了上帝視角的本老大來幫你一把吧!”說著,她抬腿邁上臺階,面對著胡柳揮鞭扔法術。
雖然打不到他,但多少能制造些靈氣波動,幫他尋到陣法薄弱點,破開屏障。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她甩得手酸之前,胡柳總算是破開了陣法,成功登梯。與此同時,左側那個黑衣少年,也破除了眼前屏障看到臺階,并在跨步之前,偏頭看了他們方向一眼。
小小收回與之對視的視線,看著毫無所覺抬腳往前走的胡柳,咧嘴一笑:“直覺那么敏銳,看來是個厲害家伙呢!”
緊跟在胡柳身后跨上最后一級臺階,推開那扇小門后,她微微愣住。眼前已經沒有了胡柳的身影,有的只是一順排著的六扇一模一樣的棕黑色小門,讓人無從下手。
挨個兒將每扇門都摸了一遍,沒有發現與哪個有特殊反應后,她便很光棍地隨便挑了一扇推開。后腳跨進去的一瞬,一股馥郁花香襲向她的鼻端,使之精神振奮。
她的目光最先落在屋子正中的石臺上,那株青翠含苞的虛靈草上面。只見它被暈黃光柱包裹著,半開未開的fen白花瓣在氤氳如霧的靈氣中時隱時現,馥郁怡人的花香在空氣中幽幽漂浮。
用力吸了一大口氣,再悠悠吐出,她忍不住感嘆:“虛靈草的香氣,果然名不虛傳!”虛靈草是煉制結嬰丹的主材料,花葉形態普通,香味卻很獨特,濃重不刺鼻,幽靜而清神。它對生長地靈氣要求極高,嬌弱不易活,所以在現今修仙界出產極少。市面上流動的,大都是從各個秘境里帶出來的,價值不菲。
而后,她才將目光轉向從她進門就齊刷刷轉頭看她的五人,抿嘴甜笑。五個人中,三男兩女,除了一個筑基初期修為,其他均是筑基中期。而那個筑基初期的,不是別人,正巧是上一層回頭看她的黑衣少年。
少年距她最遠,獨自盤腿坐在角落里,衣衫略有凌亂。而那四個人則相對近些,圍坐在石臺周圍,氣息雜亂,看上去也才動過手。
小小的出現顯然讓氣氛更加凝重,所以沒有人愿意接這個新來的競爭者的話頭。她也不介意,笑嘻嘻走到角落里那個黑衣少年身邊坐下,支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唉!好快啊!”
少年瞅了她一眼,鬼使神差就問道:“什么好快?”
小小癟嘴:“開掛的時間啊!這么快就被收回了,好氣哦!”
這次,少年沒有接話。開掛是什么鬼,他聽不懂,這小矮子行為說話都奇奇怪怪的,怕是有病。
兩句閑話沒必要開隔音,所以另四人也聽得清楚,但顯然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了片刻。
小小沒有搭理他們的無理,依舊支著下巴嘆氣。耳邊里正響著少年嘶啞的嗓音:“道友,聯手嗎?虛靈草賣的靈石五五分?”
小小似笑非笑:“五五分?多勞才多得,道友修為不及我,還要求占一半,底氣很足啊!”
“哼!底氣足不足,你走過來的時候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不要浪費時間,若是來個后期的,可就要多費力了!”
“嘿嘿!那好吧,道友別讓我失望才是!怕你憐香惜玉,兩個女的交給我,男的交給你,動手吧!”
這一句,小小并沒有用傳音,免得落個偷襲的小人形象。只是話音還沒落下來,她整個人已經不見了身影。待最后三個字出口時,她的冰魄已經穿透那面容姣好的孿生姐妹中的彩衣女子的防護,縛向她的脖頸。
石臺附近的四人在聽到她的第一句話時,就紛紛祭出武器站起,神情卻不見絲毫緊張戒備。皆勾著唇角,隱隱有些躍躍欲試的味道。畢竟在他們眼里,筑基初期的少年和后來的十歲筑基中期的團子,是房間里最弱的兩人。黑衣少年怕后面再來人分羹,他們又何嘗不是一樣。
見小小憑空消失,他們驚訝的同時也有些眼熱。剛才看得分明,那穿著粉色斗篷的小修士并未往身上拍符箓就突然隱去身形,連神識都不能搜尋到。可見她身上有極其稀有的隱身法衣或法器,和不錯的隱匿功法。若是能將她拿下的話……
尤其是長相一模一樣的兩女,聽到小小說要對付她們,相視一笑。獨自一人就敢來挑戰她們姐妹,這種狂妄又身家豐厚的小屁孩,她們不介意多來兩個。
可惜笑容還未及收起,就雙雙轉為驚懼。那小孩速度太快了!隱身不過兩息,二人的神識才剛剛鋪滿整個房間,她的鞭尾卻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透了她們中一人的防護,直插脖頸。
好在鞭尾在最后一刻由直轉曲,讓身后的另一名孿生姐妹有機會發動靈犀印將之瞬移至跟前。同時祭出一個花瓣樣法器,與來勢洶洶的銀白色長鞭拉扯糾纏。
畢竟是修士,雖然差點被冰魄取走性命,但也只消片刻,大腦便恢復了運轉。趁著小小的長鞭被纏住,彩衣女子跨上前,同樣祭出一把花朵樣法器,在半空里滴溜溜旋轉著,飄落重重花瓣。花瓣看上去輕薄如虛影,但攻擊卻犀利實在,每一瓣都在小小的白色法衣上留下道道劃痕。
看著才第一次穿就破了相的衣服,小小癟嘴。發動蘑菇簪在周身建起新的防護罩后,她足尖輕點,一躍到了彩衣女子的跟前。同時右手長鞭不停,與紫衣女子繼續糾纏。
為了不讓紫衣騰出手援助,她全力激發冰魄鞭內隱藏寒氣。之后,立即拋出金色小網,兜頭罩住跟前正分心應付地底突然生長出的黑色刺藤的彩衣女子。
金網罩下去的瞬間,紫衣女子便感應到孿生姐妹被困,想要上前支援,卻猛然發現自己與法器之間的聯系有了異樣。便果斷掏出兩張爆裂符甩向對面,并趁對方松手防范之時,迅速收回已經被凍住小半的唯一法器,心疼不已。
三品的爆裂符,她不指望它能傷到對手,只是爭取調換武器的時間。可惜她方將花瓣收回,備用的靈器還未來得及喚出儲物袋,咽喉前后就已經被數千尖細如雨絲的風刃抵住,難動寸厘。
拋出銀網將姐妹二人兜在一處,并用了點小把戲令之昏迷。小小轉向看戲多時的黑衣少年,抱臂挑眉:“嘿,真是有夠不友愛的,閑站著也不來幫幫同伴!”
黑衣少年冷哼:“多勞就多得,道友若是愿意割舍一層出來,我自然樂意幫忙!”
“嘁!小財迷!別妄想從我這坑錢!行了,咱們分工合作抓緊時間闖下一關吧。我來收取靈草,你把那兩人尸體處理下,血淋淋的看著真是嚇人!”說完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自顧自轉身朝石臺走去。
雖然沒接話,但黑衣少年顯然是同意了。小家伙剛剛扔出來的每一個法器,價值都不是虛靈草賣的那幾個靈石能夠比擬的,他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沖著小小的背影無奈笑了笑,他俯身開始在地上橫躺著的兩具腹部還在潺潺冒著Xie的男尸身上摸索有無夾藏。待確定搜刮干凈了,就扔下兩個火球術,毀shi滅跡。
火燒滅的時候,小小也順利破開光柱中的小陣法取得虛靈草,扭頭笑逐顏開地招呼著同伴往東南墻角突現的小門走。
臨推門之際,突然想起還落了東西,趕緊轉身掐訣,收取金銀二網。與此同時時,耳邊響起少年嘶啞低沉的抱怨聲:“真是麻煩,為什么不直接殺掉?”
小小聞言歪歪頭沒答話,她也不知道為啥。雖然發動斗篷那一刻,她清楚感受到了四人眼中的貪婪和殺意,但在臨得手之際,還是毅然將殺改成了困。難道是因為在人命誠可貴的法律社會生活太久了?有可能,但更多的,應該還是因為沒有被傷害到!這般想著,她回頭沖少年眨了眨眼:“可能是因為不至于吧。總覺得人為財死,太廉價!”
少年聞言聳肩,不置可否。為財死廉不廉價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有些人生命里,財力是她們爭仙緣的最大保障!比如那對只有一把法器的孿生姐妹,比如被他毀了尸跡的兩個窮散修,也比如曾經在底層摸爬滾打拼命做任務賺靈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