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叔！”

“你還知道回來。”

“若我昨夜沒有去，怕是要鑄成大錯。”

“一只水妖而已，用得著你忤逆上輩，擅自做主！也是師兄太過放縱于你，今日既來了我這里，我還是得好好罰你一番！”

香苑閣頂樓，一間雅致的房間內，青衣男人沏了壺茶，一邊喝著一邊對著面前這位青衣少年大聲呵斥。

但訓歸訓，語氣雖然嚴厲，行為上，卻絲毫沒有要行動的意思。

少年早就摸透了師叔的性格，因此也不慌，只接了茶一飲而盡，然后道：“如果三師叔知道我昨夜從水妖手下救出了誰，您就不會覺得我該罰了。”

莫問空好奇地問道：“誰？”

“南陌。”

……

白千隅自嘲地笑了：“我白千隅何德何能，能被你們這么看重。盟主之位，你們若要，我給便是。當時順手拿來，不過是一時情勢所迫，如今沒什么好留戀的了。”

夜星塵搖搖頭：“事情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百年前，他們傾盡全宗之力，啟動了星辰盤，星辰盤預測天下事，其中，就有百年后青云宗滅門，妖族零落的預言。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你！”

“莫須有的事，也拿來造勢。”白千隅不屑道。

“你被困千年，自然不曉得星辰盤的存在，但據我所知，他們每隔一百年所預測的事情，都在固定的時間地點一一實現。所以，他們不得不防。而哥哥，他只是不想看著妖族零落而已。”夜星塵解釋道。

白千隅瞄了他一眼，道：“你也說了，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在固定的地點固定的時間一一實現，那說明，多做無益，或許，你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推波助瀾而已。”

“試一試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強。”夜星塵道。

“那，你現在為何又告訴我這些，想讓我乖乖束手就擒？還是想讓我離開南陌逃得遠遠的，好成全你哥哥？”白千隅嘲道。

夜星塵搖了搖頭：“我不是來勸降，也不是為了哥哥，我只是覺得，你為人不應該如此，或許，造成這一切的另有其人，只是同樣跟你來自冰淵，長相相似而已。”

“冰淵……”白千隅又想起那個遼闊無際，冰冷孤寂的地方。

“呵，罷了，不管你們想做什么，盡管來吧，我，會奉陪到底。”白千隅丟下這句話，推開安全出口的門，走進醫院走廊。

……

“三師叔，我知道你們對那個預言看得極重，但我提醒你們一句，白千隅不像是個冷漠無情濫殺無辜的人，他那么在意南陌這個人，說明她是他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一部分。若是逼得急了，我怕我們會成為他毀滅一切的幫兇。”寧惜盤坐在蒲團上，難得的姿勢端正。

“你一個剛成年的小崽子知道個屁！”莫問空出口成臟：“無論如何，事情是他一人做下的，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一群固執的老頭！”寧惜搖頭嘆息著，道：“三師叔，旁的不說，既然我救了這個計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你是不是得獎勵點我什么？”

莫問空強迫自己忽略掉寧惜的第一句話，清了清嗓子道：“你想要什么獎勵？”

“我想去剪個頭，你不覺得現在這個社會，男人留這么長的頭發，太惡心了嗎？”寧惜笑道。

“滾！”莫問空抄起自己的鞋子就丟向寧惜。

寧惜反應極快，抬腳間跨過莫問空頭頂到了門口，那只有些破損的布鞋沿著窗戶飛入街道。

“三師叔，高空墜物可是違法的哦！”寧惜說著，人已閃至門外。

“唉！”莫問空嘆了口氣，手掌施法，鞋子又回到他手中。然后，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