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林曈判斷這是一套躍層式住宅，沒有她想象中的大。出門就能覽見樓下的客廳，走過房房相隔的小長廊，到樓梯前，林曈感覺白徹扶緊了自己的肩膀。

林曈顧不得這些，她隨著白徹的腳步下樓梯，樓梯下一左一右兩個守衛。走下一樓，約七八人駐守在客廳，見二人下來，他們都停止閑談。

客廳與精裝樣板房如出一轍，標準整齊的家具陳設。林曈途經——據外觀看——大概是廚房的地方，穿過方形的棕色木質餐桌，走到占一面墻寬的落地窗前，林曈看見了那座泳池。

一旁的守衛拉開落地窗，一陣山風吹得林曈瞇起眼睛。林曈被白徹半牽著，視野開闊后才目得全景。泳池右側是一扇雕花漆木門，門與池子間有約十米距離；泳池的左側架起一個四方的太陽傘，里面有幾張凳子；包圍泳池的則是一圈木質地板，往室內過渡的是瓷磚地面。

林曈踩在硬實的瓷磚面上，與室內無異的腳感，但流動的空氣讓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已真實地走出了房子，即使是室內。

白徹拉著林曈到泳池邊，將鏈子一圈圈松開，把末端扣在泳池邊凸起的小圓環上。林曈在這期間不忘觀察周邊山景，此地是背陰處，風吹得人很是涼快。圍墻不高，眺望之處與以前所看景色大有不同，林曈這下十分確定住宅被綠化環繞，并且他們正在房子的另一邊。

白徹走到林曈身旁，解開她一只手的手銬。林曈這才覺過來，看向被解開的那只手。

“游泳會方便一點。”白徹揉了揉林曈長期與銅鐵接觸的手腕，冰涼的肌膚觸感讓他更加放輕力道。

林曈放任他揉了一會兒，抽回手，指著那扇門，“那扇門有什么用？”

“后門。”白徹說道，同時從口袋里抽出一根橡皮筋，遞給林曈。

林曈了然，接過橡皮筋隨意把頭發捆在腦下。她在泳池邊蹲下，池內的水隨風晃蕩，她伸手在水里拂了拂。

白徹以為她已經開始試水溫，提醒道：“你還沒做熱身。”

林曈出神似的靜止了數秒，而后站起身，一邊甩掉手上的水珠一邊道：“你要一直看著我？”

白徹理所當然地點頭。

林曈也點點頭表示了解，退開一些就做起熱身。約五分鐘后，林曈把涼拖擱在泳池邊，脫下睡衣。它們滑到鏈子末端，被林曈堆在那小圓孔上。

“小心點，慢慢來。”白徹忍不住再提醒。

林曈坐在泳池邊，腳伸進水中，懶得理他。她兩手撐在木板上，慢慢將身子沉入水中。久違地感應到水壓帶來的輕微壓迫感，她舒服地吐出一口氣。

腳步聲就在耳邊，“要泳鏡嗎？”

林曈調整著氣息，肩膀以下都沒入水里，“我看這水挺干凈，不用了。”

說著閉上眼睛，下巴，嘴唇，鼻子都浸入水里，在她準備全身入水時，白徹道：“等會兒。”

林曈睜開眼睛，水珠粘在睫毛上，她保持姿勢，橫眉冷看白徹。

“慢慢適應，別操之過急。”白徹說罷站起來，“沒有了，你去吧。”

林曈的面前飄起一串氣泡，她干脆浮起來深吸一口氣，再一下潛入水中。

白徹看著水里歪曲游動的身影，許久后從太陽傘下搬一張椅子來，坐在泳池邊拿出手機。

林曈在水下適應張眼后，便開始游來回。置身于一片藍的她迸發力量，憋足勁游了兩個來回，才終于舍得出水換一口氣。

用手掌刮下臉上的水，林曈喘著氣睜眼，見白徹坐在邊上盯著手機打字。聽見水聲的白徹也抬起頭來，把手機放在腿上。

林曈望了他一眼就轉過頭去，像魚一樣翻入水里。白徹見她游遠了，方才拿起手機。

他撥通一個號碼，“黎仁，記下來，今晚八點，視頻會議。”

林曈又游了幾個來回，體力消耗了大半，便屏氣潛入水底，仰躺在泳池的底面上，閉眼感受水流滌蕩。

白徹等了一分鐘，還沒見林曈浮出水面，他決定站起來查看情況。甫一接近泳池，水面便迸出水花。

林曈大口喘著氣，爽快地抹了一把臉。待她看清眼前的事物，怪道：“干嘛？”

白徹把剛才伸出的手收回，“我以為你溺水了。”

林曈一下一下蹬水，她的身體浮動著，“不會。”

說罷又潛入水底，如人魚擺動魚尾一樣，逃離水上的喧囂。

很快到了五點半，白徹讓手下準備浴巾。林曈正仰面浮于水上，閉眼享受難得的愜意時光時，聽見白徹道：“到時間了，去吃飯吧。”

林曈緩緩睜眼，見白徹手持一條大浴巾站在池邊，她無意反對，便慢吞吞地翻過身，順梯爬上地面。

還沒站穩，白徹就用毛巾包裹林曈的身子，還貼心地問：“冷不冷？”

林曈扯過毛巾，“不冷。”

白徹將她的鎖銬弄好，二人一前一后進入室內。

缺月漸漸顯出其容貌，伴隨西落的火陽，天色已變為淡淡的烏青。

林曈立即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等她擦著頭發出來時，桌上已經擺好了飯。白徹則坐在一旁，晃了晃手里的電吹風。

坐在床邊，呼呼聲響起，林曈舒服地瞇上眼，感覺白徹的手法漸達爐火純青地步。直到吹風機停下，林曈懶懶地睜眼，見白徹又拿著個什么，對自己說：“滴點眼藥水。”

盡管眼睛到目前沒有任何不適感，但林曈不會拒絕做防范措施。她攤開手掌接過藥水，清涼的液體進入眼內，林曈閉上眼睛。

白徹適時抽一張紙巾，洇干從林曈眼里流出的多余藥水，林曈只是躲一下便任由他動作了。再次睜開眼睛，林曈眼前著實清明許多，她眨了眨眼，準備吃飯。

兩人吃到一半，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在手機標配的鈴聲下，林曈見白徹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看了她一眼便站起來走到一邊，“什么事。”

林曈吃一口西藍花，耳朵豎起來，不放過白徹的每一句話。

“沒事，讓他明天親自到公司和張部談，今晚就不要出席會議了。”

從白徹的語氣判斷，電話對面不是陳煥，林曈放松些，但還是仔細聽著。

“嗯，就這樣。”白徹說這一句便掛掉，他回身的一剎林曈瞬間恢復常態。

白徹把手機滑入口袋，坐下來加快吃飯速度。

“你一會兒有事？”林曈夾一塊西藍花送入嘴里。

“嗯。”白徹閉口咀嚼。

林曈不再過問，等他吃完飯，自己還未吃完。

“我先去忙了，一會讓人來收拾。”白徹拿紙巾擦過嘴，拍了拍她的膝蓋，起身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