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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再入火海

  • 笛魂
  • 卻往逐陽
  • 3608字
  • 2024-11-30 15:44:24

重新回到圣域冰原,冰巖卻有種剛出煉獄,又入死牢的感覺。之前在地下火海受的傷,在低溫的刺激下,不但沒有絲毫緩解,反倒加倍刺痛。顧不上處理傷口,冰巖掏出收納袋里的棉衣,牢牢實實裹住了全身。反觀林爺等人,離開地下火海后,見到久違的冰雪,一個個精神抖擻,似乎在地下所受的傷,都是毛毛雨。

上官冰巖自進入通道開始,時刻運轉著炎雷經的療傷篇,回到地面后,雖然傷勢依舊很重,至少恢復了行動,可以自己騎著冰獸回部落。

對于神遺部族的這個部落來說,這次無疑是大豐收。雖說死了近乎一半的人,但在上官冰巖的舍命幫助下,本該全滅的采晶小隊,卻有一半的人活著回來了,還帶來了遠超原計劃量的火晶。更重要的,上官冰巖當時和石蛋的一番話,也許給予了這個部落通往地下火海的免死金牌。之所以說是也許,是因為暫時來說,這塊免死金牌,只在石蛋的眼皮底下管用。

雖說這次戰果喜人,但是終究,死了七八個人,他們的尸體,也已經在火海中化為灰燼。對這個部落來說,是同伴的離世,是戰斗力的流逝;對他們的家人來說,卻是與摯愛之人的生離死別。

連續三天,部落全部神遺族人為死者,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但是最后下葬時,因為沒有死者身體,用衣冠代替,將他們葬入了冰原深處。沒有像外界一樣立墓碑,在圣域冰原,神遺族人死去,下葬是不需要墓碑的。在他們的意識中,神遺部族本從冰雪中而來,回歸冰原,是最好的結局。

葬禮結束當晚,林爺在自家擺了一個小宴席,只邀請了包括任琦在內的少數幾個人,小聚一番以示感謝。當晚的主菜,依舊是炎獸肉,卻是林爺親自下廚。據說,整個部落里,廚藝最好的就是林爺。

簡單客套了幾句之后,便步入了正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談天論地。

上官冰巖的傷,在部落專治灼傷的藥膏的幫助下,配合炎雷經的療傷篇,現如今已經痊愈,身上沒留下一絲的疤痕。就這樣的藥膏,在外界,不說是療傷圣藥,也絕對算得上極品了。冰巖突然就發現,怎么感覺圣域冰原有這么多外界沒有的寶物?

酒過三巡,食過五味,林爺醉眼迷離看著冰巖:“小兄弟,當日在火海,我模糊間聽見你說,你是死神鐮刀架在脖子上的人,怎么理解?”

旗塤打了個飽嗝,視線也鎖定到冰巖身上,好奇問道:“我也記得你說過,難道你得了什么絕癥?不像啊。”

上官冰巖仔細想了想,似乎當時朦朧間真的說過這句話,當即苦笑道:“你們當時的注意力,到底是努力救我還是看熱鬧啊。”這純粹的玩笑引得眾人一陣哄笑。隨即冰巖正色,借著酒勁,將上官家的遭遇,和他的處境,詳盡的說了出來。

一直以來,上官冰巖都壓抑著自己,將這件事牢牢封鎖在自己心里,不斷鞭策自己不斷向前。但是,他又何嘗不想找個人傾訴自己的痛苦?雖說他經歷了太多,心智早已超越同齡人,甚至達到了成年人的地步,但是終究他也是個人,他不是機器。

在外界,冰巖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也從來沒有傾訴心聲的對象。如今,在這與世隔絕的圣域冰原,冰巖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這里,沒有心機算計,沒有恩怨情仇,這里的人,保持著原始的樸實與友愛。在這里,冰巖終于可以完全放下身心,通過傾吐,去打破覆壓在他心頭的頑石。

“若我不死,我定會親手屠盡兩大古族!”上官冰巖雙眼血紅,煞氣沖天而起的同時,雙眼卻泛起了淚光。也是在這一刻,上官族滅亡前的慘狀,前所未有的清晰浮現在腦海,血流成河的華武城,無數族人的慘叫,母親倒下的身影,父親最后的決絕,以及,若素臨死的點點滴滴,在這平靜的傾訴中,所有的景象,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悲痛,清晰到了極致!

這一刻,冰巖對兩大古族的恨,同樣攀升到了極致!他欲親手屠盡司馬族和石族的決心,前所未有的堅決!

此刻,外界,同樣是夜晚。冰巖之前所在的山谷,那片森林,大雨滂沱,烏云徹底遮蔽了天空,只有時不時劃過的閃電,照亮這昏暗的天地。某一瞬,烏云之上的夜空,一顆毫不起眼的星星,驟然爆發了無比璀璨的血光,甚至穿透了濃厚的烏云,這片森林,有那么一瞬,被血光徹底籠罩。

這一瞬的血光,自天空投射到世界每個角落。但是這一瞬,卻很少有人注意,絕大多數人,只覺得是自己剎那的錯覺罷了。

白眉老人背著手站在山谷內,任憑大雨沖刷著那看似孱弱的身體。許久之后,他抬頭仰望電閃雷鳴昏暗的天空,長嘆了一口氣。

一座華麗的大殿,一個英武非凡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的雨幕,許久之后輕笑了一聲,似是自語道:“除了你,當今這世上,何人能喚醒此星。”

另一個地方,夜空一片晴朗,繁星滿天,一個古宅內,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正在和一干人把酒言歡,在那血光閃爍的剎那,驟然出現在院中。屋內七八人隨后趕到。

“石兄,何時如此慌張?”

中年大漢臉色陰晴不定,轉身問道:“諸位認為,我們如何能夠除掉一顆初生的復仇之星?”

“千古魔星——復仇之星!?”眾人聞言大駭,“怎么可能,究竟多深的仇恨才能喚醒這顆本命星?這就是一個傳說罷了!”

中年大漢稍作沉默,面色陰沉掃視眾人,道:“如果,是滅族之仇,屠城之恨呢?”

“你是指……上官家的那個余孽?”

“咔”的一聲,中年大漢手中的精鋼酒杯,直接裂成幾塊,掉到地上發出幾聲悅耳的脆響。目視夜空中那無數散發著紅光的恒星,中年大漢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通知司馬飛云,明日起,派出家族精英成員,全力追捕上官冰巖!”

全世界,數十道目光,在不同的角落注視著夜空,各有所思。

旗塤結實的手臂拍了拍上官冰巖的背,什么也沒說,自顧干了一大碗酒。林爺的臉色,在火光的映襯下,格外沉痛,許久之后,開口說道:“小兄弟,我也不勸你,我傳你一法,或許今后,你能用的到。”說完林爺進了里屋。林爺翻箱倒柜足足折騰了一刻鐘,才拿著一張獸皮走了出來。

“這是?”上官接過獸皮,只見上面盡失晦澀難懂的符號文字。

“這是我族先民使用的象形文字,至于記錄的內容……是我之前給你說過的血咒。”林爺此刻的表情,無比嚴肅。

“血咒!?”冰巖大驚,這種殘酷的咒法,冰巖之前確實詢問過林爺。只是,林爺為何將此法交給冰巖?不止冰巖,就連旗塤等人,都是一陣大驚,不知林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林爺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道:“別多問,你收著就好,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用的到的。”

天凌無奈收下,突然想起另一個問題,苦笑道:“可是,這上面的文字,我也看不懂啊。”本來冰巖還有后話,卻被林爺直接打斷:“你別用這種期待的目光看著我,我也不懂上面的文字。這種文字,是遠古時期人類通用的。等你真需要時,花些心思,在外界總能找到答案的。”

這時,木楓端著一個大海碗跑到冰巖面前,臉上掛著開心崇拜的笑容:“冰巖大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我敬你。”說著哐哐就干了,一點兒都不含糊。冰巖無奈,笑著搖了搖頭,干了碗中的酒。

“冰巖大哥,外界漂亮嗎?”酒散去人,木楓趴在冰巖旁邊,好奇寶寶般睜大了眼睛,盯著冰巖問他外界的事。

“外界……如果沒有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沒有爭奪廝殺,沒有恃強凌弱,真的是一個非常非常美麗的地方。可是,相對于美麗的外界,我卻更喜歡這里。”

“為什么呢?”

冰巖突然一笑,“因為……這里有你們啊。有你,有你父母,有林爺,有可愛的冰獸,傻傻的火靈……”

天凌說完,木楓一卻沒再開口。本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可就在冰巖快要睡著的時候,一個帶著笑意的低語,清晰地傳進了冰巖的耳朵:“可是,我卻很想去外界看看呢……”

“會的,我下次來,一定會帶你出去的,一定……”這,算是一個承諾嗎?冰巖不知道,未來對于他來說,有著太多的不確定。

接下來兩日,冰巖沒有出門,一直在思索著幾個令他困惑不解的問題。

首先,炎雷經是炎屬性功法,現如今,冰巖修煉出來的內力,溫度僅比普通火焰高兩個等級,如何能保護他在地下火海,那遠超巖漿溫度的高溫中不受損傷?按理說,神遺族人的冰寒體質,就算不耐高溫,但至少應該比冰巖更抗高溫才對。

其次,為何雷法完克地下火海?雷法,說是上官族的奧義秘法,可也屬于炎雷經范圍內,是烈焰的異變升華,由火焰而生的雷法,卻完克火焰?這點,說不通。拋開這點不說,火焰和雷電,同屬至陽之物,何來相抗之理?

目前,對冰巖來說,這是最令他困惑的事。盡管說,這似乎是一件好事,但是這已經構成了修煉體系,原則上的沖突,若不解決,冰巖很難保證今后的修煉不會出現紕漏。但是短時間來看,似乎,的確是解決不了。

至于冰原之下為何是火海,毫無土壤連接,上官冰巖已懶得去考慮,這個世界奇怪的事情太多,很多看起來不可能的事,在這里都顯得那么理所當然。

而地下火海一行,尤為讓上官冰巖注意的,卻是火靈對火焰的使用。火靈,是控火的精靈,它對火的理解,自然要比上官高上太多太多。只是,上官十分擔憂,它那僅僅是本能而已,毫無理解可言。但仔細回憶火靈的攻擊方式之后,上官的確發現了很多可借鑒之處。

那么,焰渦的問題呢?之前冰巖考慮了很久的焰渦的精髓,究竟是什么?當初黑袍示范的那一招焰渦,上官已經回憶了無數次,始終不明白。而這兩天回想起火靈的攻擊時,恍惚間,似乎抓住了什么東西,那是和黑袍施展焰渦如出一轍的感覺,但那感覺一閃即逝。

冰巖苦思無果,最后做了一個極為冒險的決定——再入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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