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喻明眼中的情緒愈發清晰，是酸楚，卻也早有預料。

“可我還是要叫你姐姐，這是輩分。”

蘇星光不再看他，“隨你。”

黎忘秋垂下眼，掩去眸中的情緒，而后，又抬眼望她，輕聲問：

“我以前，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

蘇星光直視他沉靜的眸，強忍惱意，“你忘了，我又能告訴你什么？”

說實話，她也，并不是很清楚。

可是，依稀能記得的，便是當年，她的阿晚那一身的傷……

她不想再看到了。

“沒有機會了嗎？”

黎忘秋眼中浮現不舍。

如果，他最后能帶給她的不是幸福，而是痛苦……

那么，貪圖這一時的歡樂，又有什么意義？

明暮晚，也是他喜歡的，珍惜的，一點也不想要傷害的人啊。

蘇星光并不能理解愛情，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可這短短一刻，看到黎忘秋的神情，眉頭微微一皺。

好像，并不是只有一個人痛苦。

在愛里，痛苦是，雙向的？

蘇星光心里隱隱有些動搖，頓了一會，狀似無心試探道：“如果我說沒有，你要怎么做？”

黎忘秋手指不自覺攥緊，沒有回答。

“黎先生，不若先回去考慮。至于阿晚，我會處理。請回吧。”

她抬手做出請的動作，包括商喻明，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兩人這便起身。

蘇星光望著黎忘秋，他低著腦袋，興許是有話要說。

可最后，他還是沒有開口，與商喻明一同邁步離開。

蘇星光輕嘆一聲，眸中包含了太多情緒。

她也希望妹妹幸福。

可是，這個男人，曾經給予過她的阿晚最深的傷。

蘇星光死死攥著拳，閉了閉眼，忍耐住了自己的脾氣，好一會才睜開眼。

她不能……

不能有所動搖。

哪怕賭上蘇星光與明暮晚之間的情誼，她也不會把自己的妹妹推到火坑。

愛，這種東西能有多靠譜？

誰知道。

蘇星光狠下心，先收拾完碗筷。

先是去到了司穆的房間，看到他已經沐浴完畢，背對著女孩，頭發還濕答答的滴著水。

單看背影，莫名有些孤單寂寥。

但這并不影響蘇星光的無語：

這難道是在等自己給他擦頭發？真是大爺。

笨蛋。

蘇星光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還是去了浴室拿了一條毛巾，走近他，將毛巾覆上他的腦袋，輕輕擦拭，搓揉起來。

感覺到他的身子明顯一僵，怔了好一會，才迅猛回神。

蘇星光沒有任何防備，只覺手腕處一緊，傳來痛感。

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就已經被他以絕對優勢壓制在床上。

對上他的眼眸，男人眸中寫滿了防備，臉上也都是警戒。

無一不在告訴自己，他的陌生。

愣了片刻，蘇星光才看向司穆，手上還捏著毛巾，額角青筋微跳，惱道：

“你瘋了？”

司穆看清眼前的人，瞳孔微縮，“……怎么是你？”

“不是我，還能有誰？起開！”

男人這才意識到此刻的不妥，忙起開身，眸中飛快掠過一絲懊惱，問：“我怎么會在這里？”

蘇星光站起身，整整衣襟，聽到她的話，指尖動作一頓。

“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