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邋遢老頭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但是這邋遢老頭稱呼自己為張邋遢，眾人也都就這么叫。

不過為了表示尊敬，都改稱張真人了。

“唉，張真人是真正的丹道大師啊，而且沒有半點架子，不管是誰來請教，他都不嫌棄，不像這寶軒閣的三位丹師，一個個高傲的沒邊了?！?

“也正是因此，這排隊的人就沒減少過，其實真正的有丹師天賦的很少，大部分都是想和張真人拉上點關系，那在這廣元城可真就是橫著走了?！?

“快看！是雪家的那個女娃子，她也來求教了，聽說這小姑娘具有極高的丹道天賦??！”

“依我看，這雪家的小女娃，恐怕不僅僅只是想要請教，更多的是想要拜師吧?！?

“如果真的拜師成功，那雪家可就發達了啊，到時候連城主都不敢得罪了?！?

“張真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收徒的，這么多城池，也沒聽說過有誰這么走運，還有啊，聽說這寶軒閣的范大師也想拜師來著，可惜直接被張真人罵走了，好像說他心術不正還是啥的……”

凌塵在一邊默默地聽著，饒有興趣的看向人前的邋遢老頭。

“入世修行嗎？”

有些丹道大師，數十年上百年沒法在進一步的時候，便有可能進入俗世修行，體會人間百態，這也是修煉的一種法子。

這時候，一道身穿雪白長紗的美貌少女來到邋遢老頭身前，恭恭敬敬的彎了彎腰。

“張真人，雪卿沙有一惑不解?！?

“問吧”邋遢老頭扣了扣大腳丫子，隨口說道。

雪卿沙輕輕一笑，美眸生光，美艷的不可方物，確實是少見的美女。

在凌塵看來，也就冉冉能夠穩穩的壓這雪卿沙一籌了。

“咋啦，咋還不問”邋遢老頭疑惑道。

雪卿沙掩嘴一笑。

“這個問題已經困惑我很久了，是我從一本古籍中看到的，早些年有幸遇到一位三品丹師之時，他也無法給我解惑?！?

“哦？”邋遢老頭來了精神，雖然三品丹師對他來說算不得什么，但是眼前這小娃子明顯都不是真正的丹師，她的疑惑竟然連一位三品丹師都解答不了。

這無疑讓正困在瓶頸的邋遢老頭興致大增。

“快說快說?！?

雪卿沙卻莞爾一笑，

“在說之前，卿沙想和真人打個賭。”

“什么賭？”邋遢老頭癟癟嘴。

“如果真人也解答不上來卿沙的疑惑，還請真人破例收卿沙當個丫鬟，卿沙對真人仰慕已久，不敢奢求成為真人弟子，但是能跟隨真人身邊，聆聽教誨，便心滿意足了?！?

“哈哈哈，你這個丫頭，倒是機靈，但是如果我解答出來了呢？你好像沒什么損失??？”

“那只能說明真人見識淵博，就當真人指點晚輩了吧?！?

雪卿沙俏皮一笑，頗為可愛。

“哈哈哈，小丫頭冰雪聰明，合老頭子的胃口，如果答不出來，收你為弟子又有何妨？”

邋遢老頭隨意道，他行事本就隨心所欲，看雪卿沙順眼，收為弟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掩飾不住的喜色，從雪卿沙的美眸中迸發。

“那卿沙就說了，眾所周知，丹師的突破，與精神力有很大的關系，一般來說，只要精神力足夠強大，便可強行突破桎梏。可是，在那本古籍上，卻有一個疑問，為何有些丹師，明明精神力已經足夠強大，甚至和更高等級的丹師相比也不差分毫，可就是無法突破，往往會被困在原地很久，甚至永遠都無法突破，請問真人，這是為何？”

“是啊，這是為什么啊？”

人群中，有人也在思考，明明精神力的積累夠了，但就是無法突破那一層桎梏，這很說不通啊。

聽到雪卿沙的問題之后，本來還很隨意的邋遢老頭，卻突然怔在了原地。

“精神力足夠，卻無法突破？這說的不就是自己嗎？”

自從達到四品丹師巔峰，已經三十年了，論精神力的渾厚，他甚至超過很多五品丹師。

但，就是無法突破！

所以他才會離開皇城，到處游歷，希望會有所觸動，可是走了有十年了，還是沒有突破！

“為何？為何啊？”

邋遢老頭喃喃道，仿佛忘卻了周圍的一切。

“到底是為什么?。。“““?！”

突然，邋遢老頭煩躁的扯著鳥窩般雜亂的頭發。

“真人？！”

雪卿沙也被嚇到了，沒想到自己問的問題，竟然讓張真人如此失態。

“賊老天！你都折磨了我三十年，還要繼續折磨我嗎？”

邋遢老人突然跪倒在地上，嗚咽的哭出聲。

他這一輩子，沒有別的愛好，只是鐘情于丹道。

年輕人確實進步如飛，一鼓作氣的沖到了四品丹師，響徹整個古元皇城。

當時，很多人認為，他是最有機會趕上古元帝國丹道第一人，禹上人！

一位古元帝國的奇跡，唯一的六品丹師！

地位無比尊崇，無數的宗門想要拉攏他，皇室也拼命爭取。

有機會趕上禹上人，可想而知他的天賦。

可是，命運卻和他開了個玩笑，三十年前的那場不明不白的大病之后，他便再也沒有突破過了。

永遠的停在了四品丹師巔峰！

“也是個可憐人?！?

凌塵見狀，淡淡的搖了搖頭，輕聲道。

“只是，喪失了信念，你這輩子也別想突破了?！?

凌塵淡漠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

宛如在一湖平靜的水灣中，投下了一枚炸彈！

瞬間，群情激奮！

竟然有人敢侮辱張真人，不想活了嗎？！

凌塵也成了眾矢之的。

雪卿沙直接呵斥道。

“你是什么人！膽敢詆毀張真人，今日不說清楚，你別想走！”

“哈哈”

凌塵雙手背負，眉毛一挑。

“我說的不過是事實罷了，丹師最重要的是什么？精神力？可笑！不過是一群庸人，僥幸憑借強大的精神力突破了罷了。”

聽到凌塵的聲音，邋遢老頭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急忙抬起頭，看向凌塵。

“小友，你這是何意？”

凌塵望著他，咧嘴一笑。

“看你對丹道倒是忠誠，我就破例指點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