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她知曉陌璟瀾是看得出來自己待帝無寒是有幾分兄長的情誼的，只是即便是如此，他大抵也是不會為了她與東啟陛下的關系而放低態度的，畢竟她同是明白陌璟瀾的性子。

他一直都是清楚東啟陛下，待自己這個嫡出女兒沒有半分的親情，因而也不會逆著她的冷淡去同東啟陛下交好。因而這聽從帝無寒的話去放低態度，便是教她疑惑不解，只是她僅僅只是疑惑不解，到底還是信他的。

陌璟瀾做什么自然而然是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她若是虛情假意，定然是會去追問到底或者如何，但是在她這般的情誼中，她知曉自己應該待他多一點兒的信任，畢竟前世就是因為她不敢信他，故而才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所幸她與他二人沒有錯過太多的時間。

帝無雙如是想，于是沒有說話打斷陌璟瀾與帝無寒二人之間，怎么看都是怎么詭異的談話。便是當做一出畫本子上的好戲去略略的品味，她殊不知九皇兄也有這樣的好口才，素來都是見他一人待在已故的那位貴妃的故居中品茶賞花，卻是極少見他開口。原來人不可貌相這一句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不是。

后來啊。

后來的事兒她也記得不太清晰了，只是記得陌璟瀾將靈力斂下了，唇角挽起來笑意，那般風華絕代的姿態，卻是淡淡的道了一句聽不出來歉意的話與東啟陛下。這就是記憶中他的模樣。

也是后來的后來她懷念的他。

“攝政王殿下的修為著實是有些高深，朕都承不下來了。”

東啟陛下這個時候恰到好處的道了這樣的一句話，本著是緩和氣氛的意思在里頭，卻不知為何教帝無雙和帝無寒這兩個旁觀者略微感覺有些尷尬。

只是陌璟瀾也不是不知趣的人，畢竟如今時局未定，說不準這東啟的皇帝后來就是有膽子將他媳婦嫁給了旁人換取更大的利益也不定。

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冰封千里，才道。

“過獎了。”

東啟陛下眼底因為他這一句話有些晦暗不明的顏色，指尖微微握了握身下龍椅的一顆東海明珠，倘若是一個細致觀察的機關師就可以從這個角度看出來，這一個動作，使得這價值連城的東海明珠竟是微微的出現了幾道劃痕，可想而知力度之大。

許久，他笑了笑，松開手，又變成了素來那個穩重的皇帝陛下。

道，“不知攝政王殿下如今的修為，是如何階層？”

這便是在打算盤了。

帝無雙看著因為這一句話而導致的氣氛，一雙狹長慵懶的鳳眸也染上了旁的味道。

這一手可真的是玩的不錯，以退為進，自古能夠將權謀玩的好的，大抵也就是在奪嫡之爭中登上皇位的皇帝了。

她猜著若是陌璟瀾不愿回答，說好聽是少年意氣，說難聽了，便是憑著他未來東啟嫡公主駙馬的身份，真真是不敬尊長了。而東啟陛下想來到底也是打著這個算盤，借著這一個機會，去探一探陌璟瀾的虛實。

他為了她尚且不知前方的未來而擔下她的任性。

而她在這個時候卻如何能夠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