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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野渡(三)

他的頭發(fā)長了不少,只得隨意撥弄到耳后。

馮耀看著鏡中的自己,越發(fā)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上來。

衣服配備了導(dǎo)航,只是有一塊黑色小圓片需要貼在左耳后根上,貼的時候有刺痛感。馮耀覺著左眼又不太舒服,揉了揉,感覺輕松些便出了門。

前臺打著瞌睡,馮耀沒有驚動。

直到大門合上,前臺睜開了眼睛,看著門口的方向,嘆了口氣,手上把玩著兩枚銅幣,又閉上了眼。

馮耀眼前自動浮現(xiàn)了一條路線,橘黃色,很醒目。

順著路,走不過10分鐘便到了野渡。門口處正涌出許多人來,身上大多都是酒味深重,或多或少身旁有個女伴兒攙扶著。

門口劃了一道白線,女伴送至白線處便離去。

大多數(shù)人都是摸摸小手,抱了抱就走,有那么一兩個情根深種地就是不撒手。

女伴也不急,輕聲細(xì)語地道別,戀戀不舍地表情,不知是否在演戲。

一人總歸是走了,還有一人大約是真的喜歡女伴,竟是又拉著她進(jìn)了野渡,順手掏出一把的銅幣,往門口像石柱般的門衛(wèi)懷里塞。

門衛(wèi)倒也不惱,雙手接過,沒數(shù),只是顛了顛分量,沖著女伴點點頭。

女伴一成不變的笑容,扶著那人進(jìn)了去。

門衛(wèi)瞧見馮耀,如常告知:“馬上到夜場的時間了,價格調(diào)動為50銅幣每人,付夠錢就可以進(jìn)去。”

馮耀身上并沒有足數(shù)的銅幣,他掏出一塊金幣。

門衛(wèi)愣了一下,“沖卡嗎?”

馮耀不太明白,門衛(wèi)沒給他問的機(jī)會,伸手接過,然后一揮手,一個戴著眼鏡的小男孩跑了出來,“做什么,來生意啦?”小男孩不耐煩地說。

“一個金幣,做個三級會員卡。”

小男孩背著個大包裹,一聽,興致勃勃地放下包裹,開始搗鼓起來,十幾秒的功夫就做出來一張紋身貼一樣的東西。

門衛(wèi)說:“伸手。”

馮耀不明所以,心里有些抗拒,但還是抬起了右手。小男孩把紋身貼“啪”地往馮耀手背上一蓋。

馮耀耳后根立時覺得發(fā)熱起來,還好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他手上倒也沒什么痕跡。

進(jìn)了門,像是露天的酒吧,三三兩兩混作一團(tuán)喝酒談天,有女伴的一手摟著腰,直蹭著脖子說悄悄話。

他想再看一次那個女人。

他四處觀望著,許多人喝多了或是倒著昏睡,或是倚著桌子打呼,這里沒有凳子,除了調(diào)酒的吧臺和自助餐的餐桌,幾乎圍成了一個大圓型。他沿著邊走了一圈,點了杯10銅幣的麥酒,入口發(fā)澀,麥香倒是很濃。

他似乎看到了中層的門,四個方位各有一扇,但此刻都是關(guān)閉的狀態(tài)。

他靠在東門旁的一處吧臺,酒保并不多言,中途倒有兩三個一起的女伴來詢問他,都是直勾勾地盯著他,他并不愉悅,甚至很不耐煩,倒也沒有說什么昏話,只是搖搖頭。那些女伴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走開,并一步三回頭地看他。

他想同周邊的人問些情況,但大多亂醉如泥,嘴里凈扯些老子天下第一,一刀殺他個千八百人的大話。

又有一位體態(tài)豐盈,穿著高領(lǐng)旗袍的女子湊到他的身邊,“和酒鬼聊不出什么。”看來是盯了他一段時間。

女子身上散發(fā)著陣陣香味,他只覺得太過濃烈。

“你搭我作伴,我可以回答你所有的問題。”女子說話溫柔,像是撒嬌一般,眼神百轉(zhuǎn)千回,巡視著他的身體,臉上笑意漸深。

他很不自在,但是她的話打動了他。

他勉強(qiáng)笑了笑。

女子則是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我叫春雪,排行第6。”她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話,眼睛里卻是滿滿地自信。

“馮耀。”

“干什么吃的,小雪呢!老子猴巴巴地趕過來,怎么人就給定了,春雪,你給我出來!”一個很雄厚地聲音打斷了馮耀的話。

春雪臉上千嬌百媚的笑容一僵,對馮耀道了聲歉,扭著腰沖著那人走了過去。

“嚷嚷什么,死鬼,出去三個月,一點音訊都沒有,我只當(dāng)你死了!”春雪毫不客氣地戳著那人的腦袋,那人見著春雪一把抱住了她,也不顧春雪戳他,抱著硬是轉(zhuǎn)了三圈。春雪笑出了聲,“你傻不傻!快放我下來,我暈了。”

馮耀將手中的麥酒一飲而盡,真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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