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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離別進行曲

月亮好像也發呆了起來。

一個理著自己的濕發的女子,走出來,像是看到一個經歷風霜的老頭一般,笑問:“猴子,你在發什么呆呢?”

云凡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又搖搖頭的轉過頭來,繼續看著天空,雪兒已經在他身旁的一張矮凳上蹲了下來。

能聞到頭發上留有的荷葉清香,不時還有些水滴落在云凡的臉蛋上來,云凡仍舊一動也不動,呆呆的看著那一輪明月。

“怎么忽然這般的入神,好像一下子變成了老頭了,在回憶你的過去?”

“回憶,以前我住的那個地方和這里很像,也有一個這樣的院子,也有一棵楊柳樹,還有一條水流從家門口穿過,能聽到水流聲,在我們那里晚上沒有什么事情好做,也就只能像現在這樣對著月亮發呆了。”

“又想起你的爹爹來了?”

“倒不想,畢竟過去了這么久,想又有何用,還不如不想,就是特別的喜歡這種寧靜,已經很久沒有像今晚這般安靜的欣賞著月了。”

“呵呵,變得這么滄桑了呢!用不了多久你就變成老頭子了。”

雪兒理順了一下頭發,披在了身后來,聞了聞他,說道:“你這身子也臭了,趕緊也去洗一洗吧。”

“不洗。”

“怎么那么不愛干凈。”

“不是不愛干凈,我是在琢磨自己到什么時候能把蟑螂熏死后,我就算是練成了這一門大法了。”

“什么大法,熏死蟑螂?”

“對呀,要是我能直接把蟑螂給熏死以后,你們就不會靠近我了,我的大法也就修煉成功了。”

“你是在惡心我們嗎?”

“不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怕你們受到受害,何必要靠近我這個沒有用的男人呢!”

“去死。”雪兒忽然轉過頭來,說道:“靈兒不錯喲,她很好,又漂亮,而且美貌不比我差,你應該考慮一下她。”

云凡瞬時側身看過來,陷入了半會沉思之中,不知道這女子到底在琢磨什么,那一刻他卻僵住了。

雪兒繼續說道:“我是說真的,她又聰明,又那么優秀,和你又十分的般配,對你又好,一知道你身上有魔咒的事情,聽說了天珠,便過來尋找你,一心就為了除掉你身上的魔咒,她對你是真心的,你應該給她一個機會。”

那一刻云凡還是緊緊的盯著她,腦子卻轉過不停,雪兒也看著他,云凡憋了一些話在心里,很想說出來,可是話到了嘴邊,就停了下來。

雪兒繼續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對你真的很好,又關心你,你一輩子也不會找到一個對你這么好的女子了,你應該考慮一下,別錯過了,免得日后后悔。”

云凡僵了有半會,眼睛出了神一般的看著對方,那不是一般看人的眼神,而是用心在看,他當然知道這丫頭接下來會和他說什么,忽然站起來,說道:“我還是去洗澡吧。”

雪兒聽了微微一笑,又道:“我不是在測試你的心,我是和你說真的。”

云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下子院子里剩下了雪兒一個人,又覺得好笑,想到剛才云凡那表情,心里就說不出的好玩,這時候又靜了下來。

頭發也擦得差不多了,明月掛在頭頂處,很明亮,不自覺的感覺到有些冷意,趕緊又回屋里要了一件衣服給披上來。

開始琢磨起無名山之事情來,無名山,經過大哥的介紹,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是一座大山,此時越來越近了,希望就在眼前,可腳步又變的沉重了幾分,到了才知道這么多人都在爭奪天珠,邪界的人都已經出現了,等了十八年,救贖之路就在眼前。

同時,一個不得不接受的現實,就在眼前,進入無名山不知道意味著什么,但是一定要進去的,可是兩個人還能在一起的日子,已經不斷的縮減,忽然有一些舍不得起來,正如靜香說的那樣,她真的可以這么坦蕩而理所當然的就接受那樣的一個事實嗎!

越是這時候,心里越是徘徊了起來,做出一個決定可以很快,但要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卻需要一個時間,而且還帶著沉痛。

看著那一輪明月,若有所思的想著,心里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心酸來,她有些慌亂了。此刻相信這只猴子也不好受,她看得出來,這猴子并不傻,他大概也有自己的打算,雖然沒有說出來,其實也不必要說出來,心里卻有底了。

還是要事最要緊,得好好的把握這一個機會,猴子和那瘋婆子的確很般配,剛才那些話,她是由心底里發出來的,都是真心的想說的,猴子這些年生活在大山之中,爹爹也已經死了,唯一認識的人,也就她知道的這幾個。

而靈兒這么水靈的一個姑娘,平時瘋瘋癲癲的,但她卻真的很放心,要是他們兩個人能走到一塊,自己心里那一塊心病就算是沒有了,她是真心祝福他們兩個的,雖然這里面多少有些舍不得,有些放不下,需要一個過程,他希望猴子接下來過得好,這些年受的苦,她最為理解的,把他交給靈兒,她心里有底。

靈兒在魔都應該是一個比較有地位的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開始對魔都有了不同的看法來。

靈兒一定能給他自己給不到的東西,她心里一想到這里就很知足了。

轉過來,還是別琢磨這些了,最要緊的事情,還是天珠,得取天珠,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否者都是發白日夢,現在雖然來到了無名山,還不知道還有幾方在盯著天珠,雖然還沒有踏入無名山,卻聽到了怪獸的事情來,似乎先給他們一個提醒,這一路不會太平。

云凡從屋里面出來,整理了一下走過來,雪兒回過頭來,一看,笑道:“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云凡卻道:“唉,不知道,但對于我來說,這洗澡和不洗澡也沒有那么重要,最重要的就是看你習不習慣。”

“呵呵,這話真的像街道上那些乞丐說的,沒有一點水準。”

“是嗎,不知道,可能吧,沒有文化,都這樣。”

“要干凈一點,這才像一個陽光的男孩子。”

“陽光不陽光真的和我洗不洗澡有關系嗎!”

“女孩子都喜歡愛干凈的男孩子。”

“不考慮過這個,最重要的是我自己喜歡。”

“所以你一直一個人。”

“我一直一個人,那是因為我窮,我一直都住在山里,我要是早從山里出來,早就不可能是一個人了。”

“以后多加愛護一點自己,別老是這么糟踐自己。”

“糟踐自己,沒有吧。”

“還不糟踐自己,我記得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就是喝得亂七八糟的。”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現在很少喝酒呢!”

雪兒又看了他一眼,又道:“別在外面亂混了。”

“混,沒有,我出來也就是一段時間。”

“好好的生活,別胡混了。”

“怎么感覺今天你像是要給我布置后事呢!”

“難道我說得不對。”

“不對。”

“好好的和靈兒在一起,我看她不錯,最重要的對你好。”

“又來了,看來我還得再洗一個澡才行。”

“你那是在逃避。”

云凡坐下來。看著星空。

不一會靈兒就回來了,是她自己一個人回來的,手中還端著吃的。

傳來一聲:“我沒有打擾到你們的約會吧。”

雪兒回過頭來,吆喝一聲:“哪里是我們約會,我們正在說起你呢。”

“說起我,說我什么?”

“準備給你做媒呀?”雪兒說道。

“給我做媒。”

“介紹你給這猴子,在說你的好呀。”

“喲,看來你們還真是閑得沒有事情干了。”

云凡接過盤子來,上面是一些切好的烤肉,蘸上了蘸汁,還在冒著熱騰騰的香氣,云凡接了過來,嘗了一塊,點點頭,說道:“手藝還是不錯的。”

“哪里是閑得沒事干,我是真的覺得你們好嘛!”雪兒說道。

“懶得說你,真是無聊透頂。”又看了一樣猴子,笑道:“猴子,你舍得洗澡啦。”

“為了照顧一下你們兩個人的鼻子,我也只能忍著了。”

“呵呵,倒真是難為你了。”靈兒說道。

雪兒轉過頭問道:“很熱鬧嗎?”

“嗯,有一些熱鬧,有人在表演雜技,幾乎村里的人都過去了。”

云凡道:“看來你還是挺有心的,有吃的還記得我們兩個。”

“呵呵,你以為我是你呢!”

“我怎么了,我難道就很糟糕嗎!”

“自己去琢磨。”

靈兒又問:“明天什么時候出發?”

“早已點吧,畢竟有好幾方的人都在盯著無名山。”

“那到底是走路,還是騎馬?”

雪兒回答道:“走路,走路可以節省半天的路程,可能要辛苦你一些了。”

“要是辛苦能嚇退我,就不會來這里了。”

“呵呵,這倒是一句實話。”

雪兒搶過云凡手中的盤子來。

靈兒看到雪兒的頭發還是濕的,吆喝一聲:“你也洗澡了。”

“洗了呀,怎么了?”

“那我是不是應該也換一件衣服才行。”

云凡卻道:“你不用換,換了還是洗了都一樣是瘋婆子。”

“才懶得鳥你。”說著就朝屋里面去了。

“今晚的夜很安靜。”

云凡卻問道:“想起往日和你的浩宇哥哥在月下纏綿的日子了?”

“是呀,是呀。”雪兒不服氣的嚷著。

“仙城的夜景和這里的不一樣吧?”

“不一樣,可美了,到處燈火輝煌,夜里和白天沒有什么兩樣。”

“這么美的地方你又舍得出來。”

“犯賤唄。”

“知道自己犯賤,就趕快改掉,別繼續犯了就行。”

聽此,雪兒惡狠狠的盯過來,云凡卻縮了縮。繼續悠哉悠哉的在那睡椅上游蕩起來。

雪兒傳出一句:“我怎么就會看上你這個猴頭。”

“犯賤唄,腦子進水。”

“對,一定是腦子進水,否者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來。”

“既然知道腦子進水了,就趕緊把腦子里面多余的水分給抽出來呀,別淹了,淹了就真的犯傻了,成為一個傻姑來,就真的不好了。”

“真像惡狠狠的敲自己兩下,我怎么就會遇上你這一家伙。”

“對呀,我也想問這一個問題很久了,好不容易才從火焰島擺脫你們,原本以為可以過兩天清閑的日子,沒想到,路上又遇到了你們兩個,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的貼著我,想扔都扔不掉。”

“狗皮膏藥?”

“純屬比喻,并沒有說你們長得丑的意思。”

雪兒死死的盯著他,吆喝一聲,說道:“是呀,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自己就變成了狗皮膏藥了。”

“別傷感,都是因為我長得太帥了,你們年輕,一時不懂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后慢慢長大,成為大姑娘了,成熟了,也就明白自己當時多傻了。”

“是呀,就是傻,要不是傻,就不會成為今天這一個樣子”

“知道自己傻,就趕緊變聰明一些,別讓自己傻下去,現在還不算太遲,還可以救藥。”

雪兒撅了噘嘴,道:“我看你樂著對吧。”

“我,我能有什么樂的。”

“一下子就找到了兩個,多榮耀。”

“沒有,我現在煩著,煩著怎么才能把你們給甩掉,重新過上我那幸福的單身生活。”

“說那么多沒有一句正經的。”

“沒有呀,我是在說正經的,十分認真呢!”

“認真你的大頭鬼。”又是搖搖頭的說道:“唉,我還是趕緊的把這件事情處理好,懶得和你們瞎胡鬧了。”

“你早就該怎么說了,那我的幸福單身的日子又來了。”

“對呀,以后你怎么胡鬧都成,瘋掉也不關我的事情。”

“瘋掉,不會,只會半瘋半癲。”

“管你,讓你全瘋全癲都行。”

“好好回仙城去,過你的好日子,別老是琢磨一些看得到摸不著的東西。”

聽了這一句話,雪兒氣勢洶洶的拍了他一掌。

“我沒有說錯呀,人應該面對現實,要學會接受現實,學會知足才是好事情。”

“我怎么就這么想揍你一頓。”

“那就快來吧,以后不一定還有機會喲。”

雪兒盯著他看,那一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來,真想說出“不想離開”,可命運似乎從來都不那么完美,總是有得有失,因為不完美,才顯得幸福來之不易。一種說不出的酸楚,不知道日后還沒有這種機會,但今晚注定是一個難忘的夜,離別悄悄的靠近,沒有任何的掙扎。雪兒把盤子上面的烤肉都推推進口中,她是一個又心事就暴飲暴食的人。

“別這么吃東西,會把你給撐壞的。”云凡抓過盤子來,那一刻卻看到她眼睛之中閃過淚光來。

“放心吧,我餓著呢。”

“餓著也不是這樣吃東西的。”云凡關心的說道。

在這時候傳來了腳步聲,小孩子的笑聲傳過來,才打斷了那一刻的僵持,雪兒轉過頭,站起來,問道:“雜技表揚結束了嗎?”

大姐說道:“嗯,剛剛結束。”

大哥又道:“剛才讓靈兒給你們送回烤肉,你們都吃了嗎?”

雪兒點點頭,說道:“正在吃,很好吃。”

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一手拿著小風車,另一手拿著云凡送給他的笛子,似乎想告訴他們,自己有一個好玩的玩具。雪兒笑了笑,摸了摸小孩子可愛的臉蛋。

大姐道:“快回來,時候也不早了,早點睡覺。”

這時候靈兒從從房里洗完頭發出來,問:“篝火會散了呢?”

“篝火會倒是沒有散,但現在留下來的都是一些年輕的人,他們在跳舞表演,我們就回來了。”大姐說著,大哥抱起了小孩子朝房里面去。

大姐又說道:“對了,房間給你們收拾了,不知道你們還有什么需要,要是還有什么需要,到時候告訴我們。”

雪兒說道:“嗯,謝謝。”

“你們也早點休息。”大姐說道。

幾個人紛紛的點點頭。

靈兒走過來,忽然看到他們安靜下來,也不說話,笑問:“怎么了,鬧脾氣了嗎?”

雪兒說道:“在賞月呢。”

“賞月,月什么時候不能賞呢。”

雪兒推了一張凳子過去給她,她道:“果然洗一下就是好,就是舒服。”

雪兒微微一笑。

靈兒說道:“我出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們兩個人的聊天了。”

云凡道:“你還是琢磨一下,到時候,我們可能遇到一個什么樣的怪獸吧。”

“這有什么好琢磨的。”

“琢磨到時候先讓怪獸吃誰先呀。”

“肯定是把你推上去先呀。”

云凡松了一口氣,說道:“好了,冷冰冰的夜晚,時候也不早了,我還是睡覺了,明天早上還要去爬山呢!”

“哦,這么早呢。”

“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別聊這么多了。”喃喃的說道:“還是在被子里舒服。”

靈兒卻道:“不是抱著一個更加的暖和舒服嗎?”

“我倒也想,可是又有誰肯呢。”

“問一句說不定就有人肯了呢!”靈兒說著看了一眼雪兒。

雪兒只是橫掃了她一眼,說道:“瘋婆子說,你只要肯開口,她就答應了。”

靈兒呵呵的一笑,說道:“說不定是真的喲。”說著看了一眼雪兒。

云凡搖著頭,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去了。

四周安靜了下來,一夜不知所蹤。

這一天早上,甜甜微微亮,幾聲雞叫,把云凡從夢鄉之中叫醒來,打開窗戶來,看到院子里的大姐和大哥已經起來,開始忙活了,路邊牽著耕牛的農夫,啃著熱騰騰的番薯,拍著鞭子,繼續前進。

這時候山里的霧氣還沒有散去,卻讓人有一天之計在于晨的之感來,伸了伸懶腰,還想再睡多一會,卻沒有再睡著了。

起來的時候,菜園子里澆水的大哥已經剝著玉米回來了,手中還拿著剛剝下來的玉米棒子,云凡見到他,問候了他一句“早”。

“你怎么這么早起來。”

“你不是比我更早。”

“我不是有活嗎!”

“都干完了?用不用我幫忙?”

“不用,都干完了。”

大姐在廚房之中準備今天早上的早飯。

云凡說道:“我以前在山里,也常做這些活。”

“你以前在山里的?”

“嗯,看不出來是吧。”

“你倒像是,但那兩位姑娘就不像了。”

云凡一笑,說道:“他們兩個確實不是生活在大山之中的,家境都不較好,在家里閑得無聊,沒事做,非得出來找些煩惱,說什么這才是自由。”

大哥呵呵的笑著,把已經剝下的玉米交給了大姐,大姐說道:“很快就可以有早飯吃了。”

“嗯,不必著急,那兩個家伙都還沒有醒來呢。”

“昨晚可是睡得好?”

“嗯,睡得很好,一覺到天亮,這幾天沒有睡過這樣的好覺了。我們這幾天都是睡在荒山野地,或山洞之中的。”

“那兩個丫頭也跟著你在山洞之中睡呢?”大姐好奇的問道。

“是呀,說起來我也不相信,一個瘋丫頭,一個瘋婆子,都是瘋的。”

大姐看了一下里面沒有動靜,又道:“我看這兩個女孩子都喜歡你。”

云凡聽了啞口無言了,笑說:“別這么說,我一個山里的孩子,那里配得上大家閨秀。”

大姐一笑,說道:“你別看我是山里的人,什么也不會,但是我這眼睛不會看錯,這兩個姑娘都看中你。”

云凡搔了搔腦瓜,這時候已經醒來的小男孩跑了出來,不斷的揉著眼睛,云凡吆喝一聲:“快來,來哥哥這里。”

小孩子卻跑向了她的母親那里去了。

云凡說道:“山里的生活還算比較艱苦的喲。”

大哥卻說道:“艱苦倒也沒有,生活倒是挺充實的。”

“是呀,簡簡單單,沒有受到外面的打擾,也算生活在桃花源之中了。”

“是呀。”

“我也喜歡這種生活。”云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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