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寧宣是忘恩負義之輩？”

不知何時，成王倒背著雙手站在不遠處。

他緩步踱來，伸手拉過寧宣的手，捏了捏。

他眉峰一厲，沉聲說道。

“說說看，寧宣哪兒對不住你了？”

蕓娘急忙跪倒在地，她自知身份低微，敢沖著寧宣叫嚷，可不敢當著成王的面放肆。

“見過王爺！”

“說說吧！本王也來聽聽！”

青玖往回抽自己的手，被他斜了一眼，眸光帶著警告。

“沒有，沒有什么！”

蕓娘額上冒了汗。

“那日，嘉玉到本王這兒來要寧宣，其中有你的手筆吧！”

雖是問話，他的語氣卻極肯定，這王府里沒有什么事情瞞得過他，以往沒追究，是覺得一個玩物罷了，掀不起什么風浪。

不料今日跑到他眼皮底下對寧宣咄咄相逼。

連他都不舍得逼迫寧宣，這樣一個女人如何敢？

蕓娘不光冒汗了，腿也在打哆嗦，跪都要跪不住。

“說不出了？嗯？方才不是說得很起勁？敢如此欺辱本王的琴師，是沒把本王放在眼里。”

蕓娘嘴唇哆嗦著：“王爺饒命啊！”

成王看都不看蕓娘一眼，一拉青玖，“寧宣，真是沒出息。跟這么個玩意兒還磨嘰什么？拉出去杖斃！”

蕓娘一聽，嚇得直接癱在地上。

青玖止住腳步，“殺了她，還臟了王爺的手，不如將她趕出去便是了。”

成王哪有不允之理。

蕓娘這樣的人，心氣高，若從沒享受過王府的富貴還好，如今將她趕出去，落得一無所有，簡直比殺了她還要令她難受。

她一個女子，又沒有別的本事，只得又回到青衣巷，但這回聽雨樓是絕對不可能收留她了。

處置了蕓娘，青玖覺得渾身松快。

成王與他走出竹林，說道：“寧宣，帝京有變，本王明日要離開青陽去往京城。你也隨我同去。”

青玖挑眉，痛快地答應下來。

用過飯，成王去見了他爹老成王，畢竟剛將他爹一個寵姬給打發出去。

不知父子倆談了些什么，成王回來之后沉著臉，居然改了主意，當即命人備馬出發。

青玖很興奮，靈溪沒讓她脫離世界，她覺得可以在世界浪一浪，成王雖然霸道，脾氣不好，但是對她很有耐心。

當然，前提是她肯乖乖跟在他身邊。

成王挑的馬都是高大健碩的好馬，隨從帶了二十多個，又命幽云帶了人扮成客商、乞丐、挑夫等隨后而來。

他們帶了干糧，日夜兼程，將青玖折騰得夠嗆。

第三日日暮西沉之時，他們終于到了帝京之外，城門緊閉。

成王命人就在城外樹林駐扎下來，眾人砍柴生火做飯。

青玖直接癱在地上，大腿被馬鞍磨得生疼，估計流血了。

成王走過來，俯身拉起她，將水袋遞給她。

青玖就著他的手打開水袋，仰起頭，咕咚咕咚喝了個飽。

“少喝些，待會兒吃點東西！”

水順著她的下巴往下流，沒入衣襟，成王眼神黝黑，愈發深沉，盯著她。

青玖感受到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咳了一聲，用手抹了把下巴，順便攏了攏衣襟，這天氣，真他媽熱啊！

她恨不得洗個冷水澡，然而這個時候去哪里找水，她一直憂心成王的心思，又不知道接下來事情的走向。

她將手里水袋遞給成王，“王爺也歇歇吧！”

成王沒說話，接過水袋，就著她方才喝的地方，喝了一口。

喝完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盯了青玖一眼，嘴唇微動。

臥槽！

這暗示明晃晃的！

青玖裝傻，成王伸手要拉她起來，她一動，腿更疼得厲害。

她痛得低呼一聲，成王已經將他攬住。

那二十多個護衛眼觀鼻鼻觀心，有條不紊地繼續手里的活兒，青玖探頭看了看，大家似乎都見怪不怪了。

成王“嗤”笑一聲，“怕甚么？都是自己人。寧宣，只要你別興出離開我的心思，我會永遠將你護在我的羽翼之下。”

青玖眼神閃爍，她繼續裝傻：“小的自然愿意給王爺做琴師。”

成王也不點破她的小心思，伸手撩起她的外衫。

青玖嚇得麻了爪子，手腳并用地掙扎。

“你干什么？”

“別亂動，我看看是不是磨出泡了，不然等進了京城我就沒功夫管你了。”

青玖不敢大聲叫嚷，小聲推拒他：“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都是男人，你瞧你這個德行！我能把你怎么著？”

成王手勁大，像個鐵鉗子，一只手摁著她動彈不得，另一只手使勁一撕。

“撕拉”一聲裂帛聲響起，青玖只覺得雙腿一涼，頓時僵直了不敢動喚了。

她的羞恥心也都被成王扯地七零八落了。

她瞪著眼睛。

“你……你……”

成王沒理會她的尷尬，單手拉開她的腿，她騎馬的一側都磨起了許多血泡，有的血泡又被磨破，看起來血肉模糊，觸目驚心的。

成王將匕首用火燒了一下，迅疾地弄破了她的血泡，疼得青玖“嗷嗷”直叫，兩條腿想縮回去。

成王眼風一掃她，“別動！”

她痛得眼淚汪汪，成王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是上好的金瘡藥藥粉，小心地給她均勻地敷上。又在她里衣下擺處撕下老長一塊，將兩條大腿給她纏了起來。

青玖還在哀嚎，成王哭笑不得地將她抱起來。

“別嚎了！早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早說？”

青玖抹了一把眼淚，痛死老子了！

她沒好氣地翻了成王一眼：“你那么急著趕路，我能說啥？”

成王唇角一扯，笑了，揉了揉她的頭發，“倒知道體恤我了！”

青玖低著頭，思量著明日如何甩開成王，她要去尋找她的星辰大海，頂著寧宣的殼子去轉一轉。

“明日你跟著銀月走。等塵埃落定，我親自來接你！”

成王貼在她耳邊說道。

她欣喜地正要點頭。

驀地，靈溪的聲音響起。

“明日你也要進城！”

“為啥？”

“你覺得寧宣長成這樣會是個普通人嗎？”

“……”

不就是個琴師嗎？還有啥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