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跟在董玉華身后，青絲飄逸，清香撲鼻，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不多時，二人來到了一間臥室門口。董玉華停了下來，抬起玉手敲了敲門。

片刻，屋里傳來噠噠聲響，段飛猜那是盲杖點地的聲音。

門開了，一張絕世的容顏出現在段飛眼前，讓他眼前豁然一亮。淡淡的茉莉清香彌漫整個房間，在門口便能聞到。

段飛細細打量眼前的女孩。大概二八年華，皮膚白皙，五官幾乎完美，身高近一米七，穿著簡單的白色體桖，下身是一休閑黑褲，渾身散發著一種淡雅婉約的氣質。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她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卻無神采，此時虛望著前方。

“媽，什么事？”女孩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

董玉華看著自己的女兒，露出寵溺的笑容，柔聲道：“我給你找了一個師父教你練武功。你不是一直對武學很有興趣嗎？”

轉向段飛道：“段先生，這是我女兒張清檸，以后就麻煩你了。”

段飛點了點頭，好奇看著張清檸：“你怎么知道來的是你媽而不是別人呢？”

這小姑娘倒是神了，眼睛看不見，居然一開門就能知道門口站的是董玉華。

張清檸聽到一個年輕的聲音，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如青蓮綻放。只說了兩個字：“感覺。”

“這都能感覺的出來？”段飛奇道。

張清檸淡淡一笑，沒有再說話。

一旁的董玉華眼里閃過一絲贊賞，她終于發現了段飛的好處，那就是年輕，和自己女兒能聊的來。

她想起什么似的問道飛：“對了，你需要住這里嗎？要的話我叫徐媽給你收拾個房間。”

“不用麻煩，我每天過來就行了。”段飛連擺手道。和三個女人同在一個屋檐下，雖然美好，但他估計會渾身不自在。

董玉華也不強留，道：“那行，反正時間你自己安排。如果有事來不了，給青檸說一聲就行了。其他就沒什么了，你們就開始吧。”

說完，董玉華轉身去了另一個房間。

隨后段飛便進了張清檸的閨房。房間不算大，且布置非常簡單，估計是因為她眼睛不方便的緣故，怕東西太多導致不必要的磕磕碰碰。

“你現在算是我師父了吧。要不要行拜師禮什么的？”張清檸轉過身來面對著段飛的方向，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

段飛看著她天真無邪的笑容，一時間呆住了。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前世的徒弟，記得第一次相見時，她也是這般看著自己笑……

“誒，不知道玉珊怎么樣了。”段飛心里升起一絲悵惘。

“怎么了？師父？”張清檸許久不見段飛說話，不由有些疑惑。

段飛回過神來，笑道：“沒事，我們開始吧。”

又道：“對了，你以前應該練過武功吧？”

聞言，張清檸愣了一下，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段飛道：“我看你走路步履沉穩，呼吸比常人略緩，顯然內力已頗具根基。”

張清檸吐了吐舌頭：“我前段時間讓我媽給我買了一本武功秘籍，然后讓徐媽給我念，自己琢磨了一段時間。不過，練到一半就練不下去了，感覺好多聽不懂的。”

又道：“所以才想找個師父來教我。看樣子沒找錯人呢。”

說完，她臉上露出一絲崇拜的神色。她沒想到，媽媽找來的年輕師父居然能憑她的腳步聲和呼吸聲，看出她練過武功。他顯然是此間高手。這讓她有些期待起來。

“把你的秘籍給我看一下。”段飛道。

聞言，張清檸摸到床上，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本書籍，然后遞到身前。

段飛接過秘籍，隨手翻開，只看了幾頁便合上了。

如果按照武籍館的劃分，這勉強算是一本中級秘籍。根本入不了段飛的眼。

不過也在意料之中。畢竟越是高級的秘籍越是晦澀難懂，若無扎實的基礎以及高手的指點，根本無從練起。

“第十頁的第四句我不是很懂，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張清檸滿臉期待的對著段飛的方向道。

段飛撇了撇嘴道：“這個不要練了，我等會教你更厲害的。”

這種垃圾練就算完全練透也上不了臺面。身為他的徒弟，要是還練這種級別的內功心法，那不是打他臉嗎？

聞言，張清檸無神的雙眼放出興奮的光芒：“真的嗎？”

“那當然。”段飛道。

“謝謝師父。”

張清檸對著段飛微微行禮。不知為何，雖然還沒開始教，但她對段飛有種盲目的自信。他說能教她更厲害的，她便相信。

“對了，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段飛猶豫良久，還是問了出來。

這倒不是他故意揭人家女孩子的傷疤，他只是想看看有沒有康復的可能。畢竟，這么個花樣年華的女孩，眼睛看不見真的太可憐了。

張清檸神色明顯一黯，又擠出一絲笑容，道：“我的眼睛是九歲那年，因為一場車禍失明的。”

“那次車禍我和媽媽都受了很重傷，后來媽媽傷好了，我卻看不見了。媽媽帶我去了很多醫院，看了很多醫生。甚至還去了國外，但是……”

段飛嘆了口氣，又問：“病因是什么？”

“醫生說是視網膜血管阻塞。”張清檸聲音很低，顯然情緒有些低落。

末了，她臉上又綻放出樂觀的笑容：“不過沒關系，至少我還活著。還能呼吸空氣，還能感受陽光，還能聆聽眾生的悲歡。而且我的家境也很好，比起那些家境貧寒卻疾病纏身的人，我算是幸運的了。”

段飛怔怔的看著她，然后慢慢的笑了，輕聲道：“你能這樣想最好。”

不過，對于她的疾病，他卻感覺無力。畢竟眼睛太過復雜且脆弱，是由許多神經血管構成的龐大系統，稍有差池就會傷上加傷。

“師父，我們現在可以開始練武功了嗎？”張清檸顯然已經迫不及待，看模樣對武學的興趣確實相當濃厚。

“不急，我先看看你的眼睛。”段飛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