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王爺身邊跟了不少仆從和親兵，今天若是他拔得頭籌可就不好辦了，我們的計劃必定會受到影響，所以我才會急著出面阻止。

但是，情急之下，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只能出此下策，還請媽媽不要生我的氣。”

“哎呀，我怎么舍得怪你呢，稀罕你都來不及，還是你想事情周全，我都沒有往那個方面想。”

白雁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你瞧瞧我這個腦子，真是年紀大了，轉不動了。”

賈玉芳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明白，白雁沒有往那個方面想的原因，絕對不是年紀大了。

白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為難地看了賈玉芳一眼。“那些錢……我一會兒拿過來還給你？”

她口中是這么說的，但是從她的表情來看，她似乎并不想把錢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來。

“沒關系，媽媽，都是因為我自做主張，才讓銜芳居損失了一筆不菲的收入，我理應做出補償。再說，您平日里對我這么好，這錢……就當是我孝敬您的吧！”

白雁一聽，笑得合不攏嘴，連連夸獎道：“好，好，真是媽媽的乖女兒……”

兩人結束對話，白雁準備離開了。

“行了，我還要去做準備，就先走啦！”

“好的，媽媽慢走！”賈玉芳畢恭畢敬地說道。

緊接著，李輕塵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白雁從他們正下方的房間中走了出來。兩人立刻伏下身去，隱藏自己的蹤跡。

白雁推開院門出去了，他們身下的房間卻沒有了動靜，不知道賈玉芳一個人在里面做什么。

她們剛才提到的“計劃”“準備”又是什么，這實在是讓在屋頂偷聽的兩人覺得一頭霧水。

李輕塵終于按耐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掀起一塊瓦片，通過瓦片之下的缺口，窺探起了房間中的情景。拒寒也有樣學樣，掀起一塊瓦片，朝下方看了過去。

這個房間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家具、擺設，地上只鋪了一層干草，干草之上躺了三四個小小的身影。

她們臉色蒼白，氣息微弱，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她們的衣服上有著斑斑血跡，看起來似乎經受過慘無人道的虐待。

拒寒一捕捉到那幾個弱小可憐的身影，便吃驚地抬起了頭。同一時間，李輕塵也抬起頭看著她。看來，他們想到一起去了。

這幾個孩子恐怕就是被馬車托運過來的孩子中的一部分。可是，他們為什么要這么殘忍地虐待她們？

此時，賈玉芳手中正拿著一個水壺，喂那幾個孩子喝水。看得出來，幾個孩子都很渴，可是，由于她們實在太虛弱了，連吞咽都有困難，只能貼著壺口，細細地吮吸著。

她的動作很溫柔，在觸碰到幾個孩子時，不敢使太大力，以免碰疼了她們的傷口。

“你們要是肯早點服軟，也不至于受這么多苦！”她對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眾人說道。

沒有人有力氣回答她，空氣中一片安靜，讓她看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說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拿著水壺，轉過身，往房門的方向走去。

兩人看見她推開門，從房間里走了出去，又將門在背后緊緊關上了。

拒寒抬起頭，以后自己會看見她出現在院子里的身影，但是，讓她感到吃驚的是，她想象中的畫面并沒有出現，賈玉芳不見了。

她從房間里出去，卻沒有出現在院子里，這也太奇怪了！拒寒探出頭，努力搜尋著賈玉芳的影子……

突然，她耳邊傳來“嗖”的一聲，緊接著，有一條絲帶狀的東西緊緊纏上了她的脖子，將她的脖子狠狠勒住，并往后拉去，有一秒，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這是什么情況？

在她的臉龐變得猶如醬黃瓜一般鐵青之前，那股勒住她脖子的力突然消失了，她獲救了，立刻趴在屋頂上，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氣。

“你怎么發現我們的？”

拒寒聽見小師叔的聲音響起。她立刻回過頭一看，發現“消失”了的賈玉芳正與李輕塵對峙著，地上有兩條被割斷了的紅綾，想必差點讓她窒息而亡的罪魁禍首就是它了。

“我的聽力異常靈敏，二十米外蝴蝶扇動翅膀的聲音我都可以聽到，更不用說你們在屋頂上發出的聲音了。”

賈玉芳不無驕傲地說道，她在仔細端詳了一番兩人之后，似乎認出了他們。

“如果我沒記錯，你們是和楚大哥一起來的。你們為什么會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這里，你們到底有什么企圖？”

“你問我們有什么企圖，我倒要問問你們背后有什么勾當？你們這樣虐待兒童，官府難道不管嗎？”

“哈哈哈，可笑，這些孩子是我們花錢買的，你要清楚，翼朝到現在為止可沒有一條法律說禁止買賣孩童的。

既然她們是我們花錢買的，我們想要怎么對待，就可以怎么對待，官府根本不會管，也沒權力管，你如果不信，大可以去報官試試。”

“孩童買賣……法律沒有禁止，那孩童拐賣呢？”李輕塵一動不動地盯著賈玉芳說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賈玉芳問道，她的臉色微變，眼神也開始有些閃爍。

“如果我沒有看錯，下面房間里靠墻角躺著的那個小姑娘，她的手臂上有一個月牙狀的胎記，左眉中有一顆若隱若現的朱砂痣。

這些體貌特征，與宿遷一起孩童失蹤案中失蹤女童的體貌特征完全吻合。這個你們要怎么解釋？”

賈玉芳沒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他。

以李輕塵現在的修為境界，他的五感已經被開發到了一個極為發達的程度，要想觀察到這些細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你需要我把那個失蹤孩童的畫像拿出來對比一下嗎？”

“不用了。”賈玉芳沒有反駁，也沒有狡辯。

因為，她不愿意廢這個口舌，即使他們發現這些孩子是被拐賣來的，那又怎樣，官府知道了，不過就是讓他們把孩子放了，送回原籍，再罰他們一筆錢，算不上什么大事。

“既然你承認了，我還有一些好奇的點，想要問問你。你們銜芳居看起來是個普通青樓，沒想到竟然臥虎藏龍，還有人會使用幻術？

你們既然不在乎拐賣兒童的事情被發現，又何必大費周章，使用幻術來遮掩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