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8.仿如大夢
- 天罰刑主
- 心武紀
- 2846字
- 2018-08-12 19:30:00
“你好聰明,竟然這么快就猜到我的秘密。”玄策的聲音似乎恢復了正常,不復之前的癲狂。
“天才就是天才。”書懷恩趁機回復內力。
“別白費力氣了。”玄策笑了笑,運起邪功,邪功仿佛劇毒一般,自兩人接觸的部位涌進書懷恩的經脈,開始了肆無忌憚的破壞。
書懷恩不得不令體內剩余的內力瘋狂的抵抗著,好在所修乃是佛門內力,對于邪功天然的相克,可惜這樣一來,書懷恩便沒法伺機回復內力了。
“看誰先死?這游戲好玩。”玄策看了眼依舊流著血的肩膀,饒有興致的說道。
“為什么,非要,分個生死。大家各回各家,不好么。”書懷恩一邊吃力的說著,一邊使勁攪動著手中的匕首,擴大著玄策的傷口。
“好玩啊,也只有在這樣有趣的游戲里,我才能忘記我的哥哥。”玄策語氣失落,眼眶濕潤,只是沒有再次變紅。
書懷恩沒有再問,生怕這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瘋子又發瘋起來,那自己真的死定了。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破風聲響起。
一男一女,兩人邊打邊跑來到地牢門口。
鐵門被勁氣爆開。
月光揮灑進來,赫然是霧都那個代號“蝙蝠”的黑衣黑紗女子和一個一身綠衣長袍的蒙面男子。
兩人似乎對對方均有所忌憚,逐漸拉開些距離一點點的接近書懷恩和玄策。
“地龍”“玄大人”兩人見到地牢這般一片狼藉,又看到書懷恩兩人這般模樣均不由自主的驚呼起來。
“要不,就這樣吧,美味從來都是留到最后。”書懷恩提議道。
“我若說不呢。”玄策獰笑著繼續運功侵入書懷恩的經脈。
“你...。”書懷恩恨極了,猛的運起《云遮月》上透支內力的功法,哇的噴了一口血出來。
內力自四肢百骸中涌出,書懷恩一邊抵御邪功,一邊運起內力,匕首一點點刺進了玄策的右側胸膛。
玄策臉色蒼白,胸膛內涌出的血液也漸漸少了起來,似乎即將走到人生的終點。
蝙蝠女又和摘星樓的綠衣長袍男過了兩招,兩人水平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再不走,一會驚動了官府,我們都要死在這。”蝙蝠女冷靜的分析著。
綠衣長袍男似乎對官府很是忌憚,不禁向玄策提議道:
“玄大人,我們先走吧。”
就在兩人說話的當,書懷恩兩人終于支持不住,雙雙失去知覺,不知死活。
蝙蝠女和綠衣長袍男對視一眼,便默契的小心翼翼的分開兩人,各自背起同伴一前一后逃出了地牢,留下一地的狼藉。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一個身穿捕快衣服的少年哼著小曲押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中年男子來到地牢。
當看到昏倒在地上的獄卒和四分五裂的大門時,猛的身軀一震,急忙拉著男子進了地牢。
火光亮起,一地的殘肢斷臂,血肉殘渣。
少年捕快臉色瞬間變白,慌忙逃出地牢,嘔吐不止。
而那中年男子早就嚇的暈了過去。
......
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書懷恩看不到光,亦看不見任何東西,但身體卻仿佛在急速的下落。
夢境!書懷恩驚喜的想到。
多久了?四年了?再次來到夢境,書懷恩此刻沒有當初的彷徨,而是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每一次進入夢境,書懷恩總能有所收獲,這次該不會例外。
亦如前幾次一般,不知過了多久,下方的黑暗之中開始涌出一片片記憶的碎片,當然,書懷恩是如此認為的。
記憶的碎片雜亂無章,緩緩擴散開來,最后,終于有一塊碎片迎面撲來,撞向書懷恩。
......
“咚咚咚咚”充滿了空明的木魚聲在耳邊響起,書懷恩猛的睜開雙眼。
環目四望,這是一間禪房,僅有一蒲團一佛臺一佛像一香爐而已,雖然簡陋,但卻是纖塵不染,十分整潔。
此刻香爐上的香剛好燒完,整間禪房充滿了好聞的檀香氣息。
木魚聲是從外面傳進來的,難道是那少年?
正當書懷恩思索之時,身下響起了衣被摩沙的聲響,書懷恩低頭一看,正是那少年從床上坐起。
之前書懷恩只顧著向外看,卻沒有看向自己身下。
少年似乎比之前成長了一些,看起來更加英俊,但是眼中卻沒了曾經的清澈和銳利,仿佛被挫了氣焰的稚鷹,垂頭喪氣毫無斗志。
少年伸了個懶腰,走下床來,先是來到院中,以木桶在水井內打了些水上來洗漱一番,然后就那樣坐在院內的石凳上發呆起來,一旁的書懷恩無奈唯有陪著少年發呆。
這一呆就是一整個時辰。
突地,木魚聲消。
少年亦跟著回過神來,站起身向院外的佛堂走去。
書懷恩則飄在其身后,仿佛鬼魂。
佛堂看上去很小,該不是什么名寺大廟。
少年渡步來到佛堂,此時似乎剛做完早課,四五個年輕僧人魚貫走出,見到少年紛紛合十行禮,然后低頭離開。
少年也跟著回禮,然后走進佛堂。
佛堂內,一尊彌勒佛像立在當中,袒胸露乳,笑口常開,兩旁則立著四個不知名的泥像,神色猙獰,兇狠異常,看起來好似護衛之流。
一個老和尚盤膝坐在佛像前的蒲團上,此刻正溫和慈祥的看著少年,書懷恩認出正是那救了少年的老和尚,好像法號癡真。
“大師,死后真有輪回?”少年問道。
“頂圣眼升天,人心惡鬼腹,畜生膝蓋離,地獄腳板出。”癡真和尚吟了一句法偈。
少年想了想,自嘲道:
“今生尚且不行,何況來世?”
又道:
“大師,我這武功可能恢復?”
癡真和尚搖了搖頭:
“不過小施主可以每日聽貧僧說法,如此雖然僅有七年之命,依舊可有所得,何不放下心中仇怨。”
少年微微嘆了口氣,走出禪房。
回到院內的少年依舊呆坐在石凳之上,惶惶不可終日。
書懷恩無法,只能在一邊陪著。如此過了三日,那少年終于又來到佛堂,只是此次來是聽那老和尚講經說法。
書懷恩曉得定是其耐不住寂寞,左右無事,不如聽聽老和尚講些什么打發打發時間罷了。
那癡真和尚見少年也學其他和尚一般,盤膝坐在對面的蒲團上,微笑著點了點頭,開始燃香說法。
老和尚聲音低沉,溫和,讓人聽起來心情舒暢,念頭通達,且絕非一個勁的說些佛經,而是間歇的講些寓言故事以及各種做人的道理。
第一天書懷恩還是隨意聽聽,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書懷恩不禁沉浸在老和尚的妙語之中,書懷恩相信那少年也如自己一般,否則斷不會風雨無阻,一場不落了。
要知道這少年可只剩七年的壽命了。
時間匆匆,不覺間竟已過了一年。
這天老和尚念了一段《金剛經》,又說了一段《地藏十輪經》,最后則講了一個佛祖與菩提樹的故事。
講畢,五名年輕和尚起身行禮離開。
少年則跪地磕了三個響頭說道:
“承蒙大師搭救,已經一年有余,還望大師慈悲,收下弟子。弟子愿意從此歸入空門,不再過問世事。”少年似乎已經心如死灰,不再想著報仇了。
武功被廢,只有七年之命,還能有何作為?
癡真和尚抬頭微笑,說道:
“你塵緣未了,如何入我空門。”
“心中已了便是了,從此世上無華清。”
“華清王,你可想好了。”癡真第一次直呼少年的稱謂。
“弟子再無猶豫。”少年態度堅決。
癡真和尚捋著胡須笑了幾聲,然后起身從一旁的木箱內取出一本冊子,遞給少年。
少年接過冊子一看,只見上面以詭異的字體寫著“心魔經”三字。
邪功?
少年眼中滿是震驚,抬起頭看向慈眉善目的癡真和尚。
書懷恩心內也是充滿了震驚,這一年來,癡真和尚得道高僧的形象已經深入內心,哪知其會突然拿出一本秘籍。
即使他拿出一本春宮冊,也比拿出這本邪功更容易讓人相信。
少年翻開秘籍看了看,頓時被其吸引住了,迫不及待的就坐在這蒲團上如饑似渴的讀了起來。
一旁的書懷恩卻是無奈至極,因為書上面的文字,竟是模糊不清,也不知本身這文字就是這樣,還是自己無法看到。
不知過了多久,待少年抬起頭時,癡真和尚已是不見蹤影。
再環顧四周,只見佛像斑駁,蛛網叢生,空氣中充滿了灰塵的氣味,哪還有人?
一切仿如大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