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行刺之夜
- 天罰刑主
- 心武紀(jì)
- 3249字
- 2018-07-25 11:00:00
街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書懷恩和岳之川一人捧了幾顆梨子邊走邊吃,一邊東張西望著佯裝逛街。
“剛才的大娘還真是熱情,明明只能買兩顆梨子的錢,楞是塞給我們這么多。”岳之川東瞅瞅西望望的,看著地?cái)偵系母鞣N小物什。
“還不是靠了我們這身皮,上次青衣幫被打敗了,眼看黑斧幫要成了這梁均城的第一黑幫,再加上口碑向來不錯,不熱情就怪了。”
此時兩人已然換上黑斧幫的幫服,不過是尋常的黑色布衣有些紅色邊紋,胸前亦用紅線繡了把斧頭而已。
“你說會不會有人跟蹤我們?”岳之川向后瞥了幾眼說道。
此時街上吵吵鬧鬧,是故即使兩人如常說話,亦不怕被人偷聽了去。
“試試不就知道了。”書懷恩猛的拉著岳之川急跑兩步,竄進(jìn)一邊的巷子里。
兩人在巷子內(nèi)一直向前跑,跑到頭一個左拐,靠墻而立,靜待大魚。
哪知兩人等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亦沒有收獲。
“看來他們還是挺放心咱倆的,會不會和青衣幫敗退有關(guān),趙涼已經(jīng)有恃無恐了。”岳之川猜測著。
“未必是好事。”書懷恩皺眉說道。
兩人又繞了兩個圈子方才小心翼翼的來到約定好的秘窩,竟是黑斧幫西邊的一處獨(dú)門獨(dú)院的民宅。
當(dāng)兩人看到一臉嚴(yán)肅的李清三人后,心中一沉,感到事情并非想象中的那般順利。
“都坐在這里干嘛?趕緊挖地道啊。”不明所以的岳之川詫異的問道。
“昨天有黑斧幫的幫眾騎快馬出城去了,而甲魚則給我通了個話,說是有消息稱黑斧幫正準(zhǔn)備打探青山鎮(zhèn)的情況。”李清清秀的眉毛微微皺起。
“不會吧...。”書懷恩和岳之川對望一眼,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看方向應(yīng)該是去了青山鎮(zhèn),如果順利的話,后天就能返回。”梁果嘆了口氣。
“會不會是個誤會,他們只是出去,呃,出去打獵。”岳之川撓著頭皮,苦思冥想著。
李清仿佛在看白癡一般的瞅了岳之川一眼,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說道:
“我們還是大意了,沒想到真的會去查你們的身份,其實(shí)以你們的身份,黑斧幫不該如此謹(jǐn)慎才對,事已至此,現(xiàn)在挖地道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換種方式潛入。”
原本的計(jì)劃便是李清三人利用地道先潛進(jìn)書懷恩兩人的住處,然后一邊放火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一邊偷偷暗殺趙涼,殺完人后再利用地道撤離,整個過程地道的作用尤為重要,畢竟那鑲滿利器的高墻實(shí)在令人頭疼,可是事與愿違,書懷恩那一拳將兩人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假身份的破綻便顯露出來。
書懷恩將兩人在幫內(nèi)的經(jīng)歷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李清聽后也倍感無奈,到底是經(jīng)歷淺薄,否則書懷恩那一拳若是輕一點(diǎn),也不會弄出這許多的事來。
“沒辦法了,這墻既然不好躍,那我們就挖吧,恩哥和老岳清理墻內(nèi)的眼線,我們清理墻外的眼線,然后我去放火,你們?nèi)⑷恕!崩钋逑肓讼肴缡钦f道。
此舉與之前的想法雖然有異曲同工之妙,但畢竟自趙涼的住處逃到外墻處,這段距離很遠(yuǎn),一個不好,便會引起波折,不如直接挖到書懷恩的住處來的安全。
幾人又商議了下具體細(xì)節(jié),書懷恩和岳之川便匆匆離去,畢竟消失的時間太長也容易引人起疑。
午時的陽光燦爛且炎熱,書懷恩和岳之川以與來時截然相反的心情慢慢挪著步子走向黑斧幫。
兩人來到前幾天曾被攔住的門口,這次把門的兩個幫眾居然還是舊識,兩人見書懷恩和岳之川聯(lián)袂歸來,慌忙行禮問好,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書懷恩兩人點(diǎn)頭示意,沒有心情與其寒暄。
回去的路上,經(jīng)過的幫眾紛紛行禮示好,而兩人則興致低迷,一副被水煮了的模樣。
待回到屋內(nèi)時,岳之川將身體往床上一扔,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
“為什么我們這么受待見,那郭山貌似坐第五把交椅?也沒看有多威風(fēng),我想若是沒有意外,咱倆這第六和第七是沒跑了,他們這么示好我們,沒道理的。”
“表面上我們或許排第六和第七,但看樣子整個幫內(nèi),除了趙涼就屬咱倆武功最好了,而且年紀(jì)又輕,潛力巨大,現(xiàn)在不大拍馬屁,待我們平步青云之后,再拍豈不是嫌晚?”書懷恩分析著。
“我先回去睡一覺,是人是鬼就看今晚了。”岳之川揉了揉眼睛,便回自己房間去了。
書懷恩深深吸了口氣,盤膝坐在床上開始了冥想,論身體的鍛煉,書懷恩發(fā)現(xiàn),若是沒有內(nèi)力的打磨,已然到了瓶頸,也就是說單靠各種外門武功已經(jīng)無法再提高了,而《濟(jì)陽練法體》的精髓便是以內(nèi)力打磨身體,沒有內(nèi)力,一切休提。
深深呼了口氣,書懷恩再睜開雙眼時,太陽已然下山,踱步來到窗前,望向外邊忙碌的幫眾,這些幫眾顯然正在準(zhǔn)備過幾天的宴會,有的搬著酒壇桌椅,有的拉著食材雜物,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看到此處,書懷恩破天荒的產(chǎn)生一絲愧疚之情,這些人是在準(zhǔn)備慶賀自己的到來,可最后卻可能落得個幫毀人散,真像是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
就這樣愣愣的出神片刻,岳之川自屋內(nèi)走出,站到門邊,看著窗內(nèi)的書懷恩,笑著問道:
“想什么呢。”
書懷恩搖了搖頭,略帶感慨的說道:
“這是否就是你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岳之川臉色一黯,沉聲說道:
“誰的心不曾柔軟?我們也是情非得已,只有擺脫控制,才能真正的做回自己,在這之前,一切都是徒然。”
書懷恩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手打開門將岳之川讓了進(jìn)來,兩人便隨意的坐在椅子上聊一些武功心得,靜等天黑。
黑斧幫的幫眾雖然很是看好兩人,但兩人初到黑斧幫沒幾天,與人均不大相熟,是故沒人冒失的過來打擾,也算是樂的清靜。
太陽漸漸西斜,然后便是月上柳梢頭,星光月輝爭相灑下,整個黑斧幫領(lǐng)地開始了一天的收尾工作,外面吵吵鬧鬧,片刻后便是喝酒劃拳之聲,書懷恩和岳之川沒了談興,亦沒有動身去吃晚飯,一個盤膝坐在床上冥想感受,一個端坐在椅子上透過窗子望天,屋內(nèi)的安靜和外邊的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種風(fēng)雨欲來的感覺。
夜,不急不緩的到來,不知何時,忙碌一天的幫眾早已回屋入夢去也。
平凡人的生活就是如此的簡單,簡單的令書懷恩心底產(chǎn)生了一絲的羨慕,但羨慕歸羨慕,若是讓其真的過這樣的生活,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便是如此。
“吱呀”木門被推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李清拖著兩個不知是死是活的幫眾出現(xiàn)在門外,書懷恩和岳之川同時睜開眼睛,行動的時間到了。
三人悄悄向不遠(yuǎn)處的高墻潛去,盯梢的兩名幫眾被李清解決后,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青衣幫的退卻令黑斧幫失去了往日的警惕,也為幾人提供的便利。
待來到約定好的位置時,梁果和李金力早已等在墻外,分好工具后幾人便在墻內(nèi)墻外開挖起來,這是后路,若是沒有這條出路,恐怕幾人會被憤怒的黑斧幫幫眾撕成碎片。
外墻高且寬,底部也很深,五人足足挖了兩個時辰方才挖通內(nèi)外。梁果用帶來的木板和雜草將地洞蓋住,李金力將裝有燃火材料的包裹扔給李清,各人拿著自己的武器開始潛向趙涼的住處,書懷恩拿了一把單刀,梁果腰間掛著一把短刃,李金力則提著一根手臂粗細(xì)的鐵棍,岳之川背著一桿長槍,李清則帶著包裹輕如鬼魅般的幾起幾跳,閃到了遠(yuǎn)處,轉(zhuǎn)眼間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四人先是偷偷分在四個方向?qū)②w涼的院子圍住,只待李清那邊火光一起,便齊齊殺將進(jìn)去。
書懷恩背靠趙涼住宅外的院墻席地而坐,將整個人隱藏在院墻的陰影之中,即使有巡夜的幫眾路過,只要不細(xì)看,便很難發(fā)現(xiàn)。
夜深人靜,鳥潛蟲蟄,唯有圓月當(dāng)空,星光閃爍。
書懷恩一邊輕輕調(diào)整呼吸的節(jié)奏一邊平復(fù)略為緊張的心情。
突地,遠(yuǎn)處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引起了書懷恩的警覺。
李清?不對!書懷恩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此時李清應(yīng)該在事先商議好的位置準(zhǔn)備點(diǎn)火。
黑影又現(xiàn),在幾處屋頂輕點(diǎn)一記便向書懷恩這邊飄來,仿如鬼魅。
書懷恩壓低了身子,一動不動,但眼睛依舊仔細(xì)的盯著黑影,黑影漸進(jìn),一個黑衣人映入眼簾,全身上下除了一雙冷酷的雙眼再也看不到別處,唯有背后負(fù)有一把黑鞘長劍。
“真是掩耳盜鈴。”書懷恩不禁心中冷笑,這偌大個梁均城,用劍的一流高手能有幾個?況且還是來黑斧幫尋仇的。
那黑衣人速度奇快,片刻便來到不遠(yuǎn)處的屋頂上,腳尖輕輕一點(diǎn)屋檐,大鳥般從書懷恩頭頂疾飛而過,“鏘”的一聲拔出長劍,整個人猛的撞破趙涼主臥的屋頂,長劍反射著森寒的光,隨著瓦礫木屑一齊沖向屋內(nèi)。
“好家伙。”書懷恩眼睛一亮,驚嘆于這青衣幫幫主的氣勢恢宏,心中曉得任務(wù)可以算是成功一半了。
屋內(nèi)很快傳出趙涼的怒吼聲和劍斧相擊的震響,顯然趙涼在措不及防下吃了大虧。
“趙涼拿命來!”“嘭”的一聲,岳之川一腳踹飛木門提槍喝道。
“要遭!”書懷恩心內(nèi)一沉,意識到了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