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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青山村變

  • 天罰刑主
  • 心武紀
  • 3417字
  • 2018-06-20 16:00:38

十月,夏秋相交之際,炎熱中夾雜著氣悶,令人昏昏欲睡。

燕州,王家鎮外的鄉間古道,十幾個漢子騎著馬兒頂著熱浪魚貫前行,領頭的男子端坐在馬上,看上去四十許間,面容古樸,皮膚黝黑,神情專注的望著前方,思緒卻不知飄往何處。

身為龍門特務組織的紅磷魚,在龍主離去十三年后終于重見天日了!遙想當年,紅磷魚為龍主親信組織,手握生殺大權,更有令人恐懼的先斬后奏之能,對內實監察之職,對外行暗殺之事,組織內高手如云,強者如雨,可謂一時風頭無兩。

可惜日中則昃,月滿則虧。風頭漸盛的紅磷魚引起了各方勢力的不滿,一番明爭暗斗之后,落得被龍主雪藏在尋晴山后,并美名曰:藏鋒,令人扼腕。

如今,接任的蛟王程守義在度過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危機四伏的十三年后,終于平衡各方的勢力并且羽翼漸豐,紅磷魚此次更是被予以重任,似要重現曾經的榮光...。

青山村因背靠青黃山而得名,村子依山傍水,綠樹成蔭,村內男耕女織,一片祥和。

就在此時,噠噠的馬蹄聲驚起林中飛鳥,呼啦呼啦的成片飛起。來者只有十幾騎,但卻氣勢如虹。棕紅色的馬兒上均乘著著身穿黑色鑲金邊武士服的漢子,漢子們面無表情目視前方,胸口處繡著一口飛躍的紅鯉魚,這紅鯉魚以紅色絲線繡成,十分精致,且生動無比,好似要越過那不存在的龍門化龍而去一般。

十月的的天氣說變就變,仿佛在預示著什么,黑壓壓的鉛云自天邊緩緩而至,壓抑的氣氛悄然籠罩向青山村,而渾然不覺的青山村村民們正在家里享受著這最后美好的時光。

“黑師傅,為什么每次都是扎馬步!”說話的短發少年約十三四歲,赤裸著上身,雙腿弓起扎著習武人常練的馬步,被曬成小麥色的皮膚顯得很是健康,小嘴,勻稱的的豎鼻暫且不談,令人驚訝的是少年的眼睛,烏黑靈動,與老實敦厚的外表極不相稱。

少年對面站著一位黑衣老人,老人年過半百,一臉嚴肅,只是望著少年的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疼愛之情。

“哼哼,老夫不是和你說過么?練功先練體,沒有結實的身體,一切花把勢都是鏡花水月,不堪一擊。”黑衣老人伸手捋了捋并不長的胡子瞇眼說道。

“什么鏡花水月,黑師傅又學白師傅說話了,花貓每次都是靠著你口中的花把勢,打的我在妮兒面前抬不起頭來。”少年哭喪著臉,顯然想到了種種不快的經歷。

“臭小子,就會跟師傅頂嘴!再多站半個時辰。”黑衣老人不理少年的抱怨,邊說邊坐到旁邊樹陰下的石頭上,一邊拿起身旁的蒲扇“呼呼”的扇了起來,一邊轉頭望向天邊鋪卷而來的黑云,心里暗想:這雨,怕是不小呢。

就在此時,自村口跑進一穿著白色長衫的老頭,只見老頭一路小跑,汗水濕透了長衫,與黑衣老人酷似的臉上亦沾滿了灰塵。

“紅磷魚,快進村了!”白衫老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喘著粗氣說道。

“該來的終歸要來。”黑衣老人瞇著的眼睛猛然睜大,旋即又嘆了口氣。

白衫老頭一把拉過依舊扎著馬步的少年,走向不遠處的大木屋,邊走邊說道:“懷恩啊,師傅的仇人殺來了,你先出去避一避。”說完也不管大喊大叫問東問西的少年,就這樣拉扯著進了木屋。

屋內除了幾張床,一張木桌幾把椅子,便只剩下一個大的有些夸張的柜子。白衫老頭從柜子里掏了掏,掏出了幾錠銀子和一封信用布包好遞給了不明所以的少年,然后關了柜門從左側用力一推,沉重的木柜便在“嗤嗤”聲中緩緩的移開了,露出一道向下的石階。

“聽師傅的話,按信上寫的去做。”白衫老頭輕輕一推,少年便一個趔趄跌進了石洞里,未等少年回過頭來,“咯吱”聲中一塊石板緩緩封住了洞口。

白衫老頭又將柜子推回了原位,這才輕輕嘆了口氣,待轉過頭來時,已是老淚縱橫。

風,微風。吹來的不是涼爽而是暴雨前的悶熱,黑衣老人屹立于木屋前的空地上,腰板前所未有的挺直,經常出現在臉上的慈祥笑容亦被鄭重的表情所取代。

一隊人馬緩緩行了過來,在黑衣老人十步外突然整齊的站定,顯現出無與倫比的默契。“吱呀”木屋有些破敗的木門突然被人推開,白衫老頭雙手拿著一把黑桿紅纓長槍信步走了出來,眼神冷冷的掃了一圈,然后邊走邊說道:

“整天就知道喝酒,十多年了,看你這把老骨頭還剩幾個斤兩,哼哼。”

緊張的氣氛被白衫老頭給沖淡了不少,只見對面領頭的黑衣男子翻身下馬,上前幾步,眼中閃著復雜的神色。

“書老,龍主何在?秉成特來拜見。”男子態度誠懇,語氣帶著緬懷過去的滄桑之感。

“廢話少說,龍主早在十幾年前就走了,你難道不知?”黑衣老人一把奪過黑桿紅纓長槍,“唰”的耍了個槍花,整個人精神一振,似乎突然年輕了十歲。

“龍主大智,勘破生死之道,又怎會死?”秉成好整以暇的說道。

“從古至今,可曾有人不死?王侯將相終歸于塵,龍主安能例外?”白衫老頭皺眉回道。

“看來我們別無選擇了。”

秉成深深嘆了口氣,緩緩的向前走去,一股無形的氣勢在一點點積聚,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黎明前的黑夜。

黑衣老人則單手持槍橫在腰后,另一只手單手合十,突地,氣勢猛的激起,深厚的氣勁不斷環繞于身軀,刮起衣袂上下抖動,聲勢駭人。

“哈!”當秉成剛好走進黑衣老人兩丈的距離時,黑衣老人怒吼一聲率先發難,只見紅纓槍帶著殘影呼嘯著迎向著秉成刺去。

這紅纓槍身長七尺,乃是上好椆木所制,歷經十幾道做工,可謂是千錘百煉,還曾伴隨著黑衣老人轉戰江湖二十余年。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再次拿起此槍,非但沒有感到生疏,反而有著久別重逢的熟悉感。就好似又回到了曾經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刀口舔血的生活一般。

單看這超越了曾經巔峰時期而刺出的一槍,便可見一斑。

只見黑桿紅纓槍周身圍繞著夸張的勁氣,以槍頭為核心向四周擴散,猛地將地面上的塵土吹的四散而去,使黑衣老人周身三尺似被刻意清理出來一般,可謂是一點寒芒氣勢如龍。

秉成面無喜悲,但眼神卻閃過一絲憐憫之情。面對曾經的共事,雖非情愿,但各為其主,也只能如此了。

只見秉成身軀一震,真氣自丹田循著經脈瞬間游走三十三周天,溝通內外寰宇,整個人依舊站在那里,但卻仿佛不存在于這個世間,此間感受,只可意會,無法言說。

周圍的紅磷魚們看的心情激動,均曉得這是秉成邁進先天境界后,所自創的高深武學:偷生步。這偷生步乃是靠著特殊的步法以及先天真氣從全身穴道乃至皮膚毛孔四散而出,形成一個攻守于一體的先天氣場,尋常高手休說摸到衣角,單是接近便已不易了。

刺耳的爆鳴聲響起,勁氣四溢,刮起塵土彌漫。

秉成右拳與黑衣老人槍尖硬拼了一記后,各自退了兩步。

黑衣老人攜一往無前之勢刺出的一槍竟和秉成隨手揮出的一拳相仿,可見兩人境界實力的差距。

“痛快”黑人老人雙眼精芒一閃,雙手持槍橫于胸前。

“書老...。”身體似實似幻的秉成皺起眉頭欲說還休。

“哈哈哈哈,老夫豈是惜命之人,來吧,別讓老夫失望。”黑衣老人仰天大笑著,雙手一翻,轉了下槍身,接著左手單手持槍,右手一拍胸膛,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氣勢再度飆升。

氣勁以黑衣老人為中心向外擴散著,激蕩的氣勁刮起狂風,吹起黑衣老人衣袂飄蕩,襯托著老人怒目而視的面龐狀若天神。

以己之力,引風云之變。

哼!秉成眼中兇芒一閃,劃著殘影便欺進了氣勁之內,初始可見其或拳或掌或指,與黑衣老人見招拆招,但漸漸的,速度越來越快,身影已然失了蹤跡,一時間音爆之聲不絕于耳。

依稀可見黑衣老人似乎毫無死角的刺出無數槍影,槍芒爍爍,七尺槍圓內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槍圓之外卻靜如鬼蜮,足可見黑衣老人槍法高絕勁氣內斂。

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黑衣老人嘴角開始不斷的滲出血來,鮮血順著下頜流到胸口的衣襟上,使得原本黑色的布衣被鮮血一浸,頓時粘稠起來,顯然身受先天氣場的影響,傷及肺腑。又過片刻,隨著一道殘影劃過,周圍的紅磷魚突然看到半空中猛的現出秉成的身影,只見其右腳一點,踏在黑衣老人的槍桿之上,接著一個后翻,閃出了殺機凜然的槍圓,勝負已分。

黑衣老人眉頭緊蹙,不由自主的后退兩步,接著“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血液里還夾雜著內臟的碎片,隨之,恐怖的勁氣便緩緩散去。

守在一旁的白衫老頭則一邊嘆著氣,一邊跑了過來扶住了倚槍而立的黑衣老人,黑衣老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可惜剛張開嘴便涌出了更多的鮮血。

轉過頭來,黑衣老人騰出一只手死死的拉著白衣老人的胳膊,眼神中閃著死而無憾的神情。

白衫老頭神情挪揄的沖著黑衣老人點了點頭,譏笑道:

“誒,不中用了,如此不濟的被人幾下就解決了,連老弟我也要跟著蒙羞,老規矩咱哥倆一起走。”

說罷從袖中抽出一把銀色匕首,毫不猶豫的刺進了自己的胸膛,鮮血瞬間狂涌而出,竟比黑衣老人先走一步。

就這樣,兩人以相互扶持著的姿勢走完了人生最后的一點時光,就如曾經兩人一起闖蕩江湖一般。

嘩啦啦,枯葉旋落。

鋪了一地的黃葉,似為兩位老人舉行了一場自然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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