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里面冷冷清清。
有錢好辦事,不過一天的時間,謝文俊的后事就處理好了。
殯儀館的速度很快,也很冷漠,大約見過的死人多了,已經(jīng)麻木了。
光潔的墓碑上貼著一張小巧的黑白照片,少年嘴角微微上翹,雙眼聚焦前方,乍一看還以為他正笑看著你。
月溪站在墓碑前,雙眼下垂看著地面。
夜幕降臨,她的身影在夜色中透著幾分冰冷的詭異。
“呵”
一聲輕笑,女孩子轉(zhuǎn)身離去,自始至終,沒有看過墓碑上的照片一眼。
午夜的鐘聲敲響,女孩的影子被路燈拉得狹長。
過了十二點,月溪發(fā)現(xiàn)身體的力氣變小了,周圍的空間有意無意的擠壓著氧氣,讓她能夠吸入氧氣變得稀薄。
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兩旁的商鋪門戶緊閉,各個小區(qū)昏暗一片。
這個城市仿佛已經(jīng)死去了。
“死亡……”
低沉的呢喃,宛若勾魂的厲鬼拿著工具緩緩而來。
月溪頓住腳,抬頭,前面是學(xué)校,教學(xué)樓與宿舍樓相對而立,天臺上立著一道人影。
走進學(xué)校,順著階梯往上。
腳步聲清晰可聞,噠、噠、噠……
聲音往上,終止在天臺的大門。
嘭!
天臺大門打開,女孩子從陰暗中走出,漫不經(jīng)心的瞥著天臺半空的人影。
“命運那個小婊砸就派了你這么個代言人?”
清脆的聲音傳出很遠(yuǎn)。
若不是學(xué)校已經(jīng)放假,恐怕會引來不少的人。
青年眉頭微蹙,眼底的陰陽魚圖案緩緩聚攏,又漸漸散開。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為什么擅自干預(yù)這個世界之人的命運?”
他的聲音沒有多少情緒,好似只是單純的疑問。
“這個么……”
“我說了你可能不信”
青年豎起耳朵,便聽女孩子說道:“所以我還是不說了”
青年:……
你都沒說怎么知道我不信?
“命運不可逆”
一束幽光從天際灑落,投射在青年身上,不明亮,也不昏暗,剛好能看出他的打扮。
一身漆黑垂落到腳下的長袍,細(xì)碎的短發(fā),幾縷劉海垂落眼前,遮住他異于常人的眼睛。
他的嘴唇很薄,仔細(xì)看的時候又好像很厚。
五官十分立體,看過之后卻怎么也無法記住他的長相。
月溪懶洋洋的看著對方,心想他這個逼裝得可以。
每次都在天臺上,是怕自己摔不死嗎?
“你說不可逆就不可逆,你以為你是誰?”
青年抬頭,兩道森冷的目光準(zhǔn)確的落在月溪身上,很快變得漠然起來。
他的手里憑空出現(xiàn)一個記事本,拿著毛筆寫寫畫畫。
“是自己了斷,還是我?guī)湍悖俊?
手中的筆停下,青年看向月溪。
說這句話的表情好似只是在問想吃干飯還是吃稀飯一樣。
月溪笑了。
露出一口白牙,尖尖的虎牙凝聚著銀白的星光,唇角微微上揚。
“如果我兩個都不選呢?”
青年眉頭微蹙,好似沒想到她會這么回答。
“那就我?guī)湍惆伞?
話音落下,青年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天臺,這時,教學(xué)樓下突然升起刺眼的火光,滾滾濃煙升騰而起,火勢又疾又猛,幾乎是一瞬間就燃了起來。
“我@&#$……”
月溪拔腿就跑,樓道已經(jīng)被大火堵住,沒辦法她只能跑回天臺。
現(xiàn)在除了跳樓,根本別無辦法。
“命運你個小婊砸,有本事出來單挑”
月溪指天怒罵,沒見過這么無恥的混蛋,最后相見的時刻,難道不是決戰(zhàn)嗎?
你特么玩陰的算什么?
算什么?
就問問你算什么?
空氣突然扭曲了一下,很快就恢復(fù)正常。
不過這點點異常,還是被月溪發(fā)現(xiàn)了。
伸手在空氣中一抓,一拽,一截黑色的袍子被拽了出來,連帶著袍子的主人也被一股怪力從空氣里扯了出來。
“能耐啊,跟老子玩陰的,弄不死你”
月溪怒氣爆棚,一腳踹在青年的肚子上,把他踹飛出去。
“噗噗,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青年不可置信,之前故意裝出來的冷漠高大上瞬間碎成了渣渣。
“呵呵,我的拳頭會告訴你的”
月溪怪笑一聲,拎著青年就是一頓胖揍。
青年的筆記本也不知道藏在哪里,月溪愣是沒從他身上找到。
火勢越來越猛,哪怕是樓頂,都被濃煙密布。
“你是自己交出來還是我自己找?”
月溪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鼻青臉腫的青年。
媽蛋,算計她十年的修為。
心疼。
好疼。
疼起來就想揍人。
“什……什么?”
青年腫著臉,心里哀嚎不已。
他才剛上任,怎么就遇到一個這么猛的女人。
這死女人到底從哪里冒出來的?
“生死簿,也就是你們說的命簿”
月溪的牙齒閃閃發(fā)光,是那種擇人而噬的寒光。
“不,不可能”
青年本能的覺得不妙,不等月溪反應(yīng),直接沖向天臺之外,沒有半點猶豫的跳了下去。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傳來,月溪嘴角抽搐的搖頭,縱身跳下天臺,卸去身上的重量,小心翼翼的停在縫隙之中。
只見原本空蕩平整的地面上突然憑空出現(xiàn)許多鋼筋,這些鋼筋頭朝上,深陷在地面之中。
青年的腿被一根鋼筋對穿,正躺在地上哀嚎。
他雖然是命運代言人,到底還是個人,是人就會怕痛,他也不例外。
“小伙子,你充分的詮釋了一句話”
“什么叫不作就不會死?”
“你這就是了”
“可惜啊可惜……”
月溪繞過周圍的鋼筋,在青年面前停下,雙眼之中幽光一閃,手掌疾射而出,回來之時,手中赫然拿著一個漆黑的記事本。
“不……你要干什么?”
青年驚恐的大吼,然而他身前的女孩子對他露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拿出毛筆在記事本上寫寫畫畫。
青年面如死灰。
突然,一道驚雷從天而降,準(zhǔn)確的落在月溪所在的位置。
雷霆被金屬吸引,直接將青年電了個里焦外嫩。
“呼,幸好我躲得快”
月溪心有余悸的拍著胸口,看著地面焦黑的尸體一陣后怕。
鬼怪最怕雷霆,她雖然已經(jīng)不怕了,但是可不想被雷劈,太丑。
“這么容易就成功了?”
地上的青年已經(jīng)沒了氣息,被雷劈得死得透透的。
月溪不可置信的嘀咕一聲,見消防隊的車已經(jīng)開到了學(xué)校外,連忙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