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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考校(二)

  • 大漢宣帝
  • 南北泉
  • 3141字
  • 2018-06-22 15:55:44

“無礙,無礙。”許公微笑著說道,“少年人雖不可耽于情愛,應奮發(fā)圖強,可是能將情感寄予詩中,可見對于詩還是理解了一二。就是吟詠的方式不太對,情感上也過于悲切,不知是否還是因公子的那位故人?”

劉強并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道:“慚愧,慚愧。”

“不知公子此詩是誰傳授?能否告知。”許公見劉強不回答,也就換了一個話題。

劉強一聽,總不能說我上大學時就背過的吧,于是回答道,“是家中祖父輩給留下的書中的,看著好,少時曾經(jīng)背過,只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去向,找不到了。”

彭祖心說,病已哥,你從小就在大牢里度過,除了身上帶的那枚五銖錢大小的玩意外,哪還有什么東西,再說,我怎么沒見有這么一本書,你又是什么時候背誦過的。

“哦,是什么樣的?”這大儒愛書,更愛各個版本的書。那個時候,圖書明顯缺乏,各個版本也都有些許差別。能夠發(fā)現(xiàn)一個不同的版本,在研究者以及讀書人中,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雖然萬金難求,但是搜羅圖書,成為了他們的一種習慣。

“就是一般的簡牘吧,上面的題字就如同淳于醫(yī)師的一樣。”因為后世的圖書,版本設(shè)計上都大差不差,無非是標題的位置,字體,封面的圖案換一下,構(gòu)成元素還是一樣的,所以,劉強想當然的認為古代的圖書也是一樣的,為了加強自己所說的可信性,所以就如此說道。

淳于澤聽后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他看了一下許公,許公則明顯的激動了,看的出他在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感情,端起茶盞,押了一口,將內(nèi)心的翻涌壓了下去。

許公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笑著說道:“我聽說長安城非常之大,稀奇古怪之事層出不窮,不知道幾位少年郎能否給我這村野鄙夫講講,我也好長長見識。”

彭祖想著表現(xiàn)一番,他提起興致,剛要講的時候,許公又說道:“老漢我雖是身在鄉(xiāng)野,可也聽說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劉強跟彭祖他們一聽,知道許公有所指,就安靜下來,聽他說下去。

“我聽說衛(wèi)太子沒死,前段時間還返回了長安。”許公慢慢的說道,然后看著劉強跟彭祖的反應。

“那個不是劉爺爺。”長樂嘴快,聽完后說道。

“長樂!”彭祖將長樂的話打斷了,不讓他說下去。長樂被彭祖嚇了一跳,但是他還是不服氣的囁嚅道,“本來就不是劉爺爺嘛,是假的。”

彭祖笑著說道,“太子不太子的,這么大的事情,我們小孩子怎么能知道。”彭祖出生在官宦世家,他自然知道戾太子事件的重要性,這是個禁忌的話題,別說跟陌生人議論了,就是在自己的家里,提都不要提。而且,自己打小被伯父安排為病已哥哥的伴讀,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他還有保護病已哥哥的任務,雖然他經(jīng)常被病已哥哥保護。現(xiàn)在,病已哥哥在自己身邊,他們又處在陌生環(huán)境中,兩位老人家雖然看著和善,但畢竟不摸底,誰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又安得什么心呢。

劉強也沒有說話,而是在心里靜靜的衡量。說實話,他對戾太子是沒有感情的,對自己從小到現(xiàn)在的經(jīng)歷,雖然有些記憶,但是與真正的劉病已相比,還隔著幾層。憑著自己多年的職業(yè)經(jīng)驗,他明白,對方是在探自己的底,除了是從長安來的這一條件外,自己某些方面肯定也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只不過,他不知道是什么。長樂冒出來的話,明顯的讓對方更加確定,自己與戾太子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關(guān)鍵問題是,對方是敵是友,對自己跟兩個小伙伴有沒有威脅,本來就沒想死,只不過中了敵人的子彈,好不容易重新活了過來,他可不希望接著就奔赴黃泉。

“這件事情,我雖在長安,但是真還沒有聽說,不知道夫子能否給我們講一下,我們也聽聽。”劉強安靜的說道,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

許公看了看淳于澤,又看了看淳于姐妹,淳于澤對淳于艷說道,“前些日子,你不是吵著要跟姐姐學鞋底花樣嗎,我剛好從集市上買了兩個花樣給你姐姐,今天左右無事,讓姐姐去教你吧。”

“我不去,我要聽許爺爺講故事。”古靈精怪的孩子是不好糊弄的,淳于珊則連拉帶哄的將淳于艷帶走了。

“小老兒也是聽說,說是衛(wèi)太子并沒有死,而是隱匿了起來。今年孟春,還身著太子服飾,乘著黃牛,打著皇家旗幟,去了長安,到了未央宮北門,并且讓公車令通告了當朝,整個長安城都轟動了,百姓們都去圍觀,當今圣上也派了諸多官員去辨認,這么大的事情,公子難道沒有聽說。”等姐妹兩個走后,許公漫不經(jīng)心的的給三個小伙伴講了出來。

這在歷史上都是一樁懸案,后來官方的說法是,戾太子當時在泉鳩里懸梁自盡的時候,張富昌踹開的房門,李壽沖進去將他解了下來,當時包括主人在內(nèi),所有抵抗的人都被殺死了,為了不使?jié)h武帝傷心李壽等就將戾太子葬在了泉鳩澗的河邊,李壽跟張富昌還因為抓捕戾太子有功而被封侯。

在當時,所有的人都以為戾太子死了,但是一個事實是,誰都沒有見到戾太子本人或者他的尸體,這叫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為什么,被李壽給埋了。大家相信戾太子自絕了,是因為李壽說戾太子自絕了,而誰也不會想另一方面,李壽會說謊欺騙武帝,為什么,誰敢犯欺君之罪,那是要誅九族的,更何況這么大的一件事情。可是,如果李壽真的說謊了呢?這事,想想都讓人后脊梁發(fā)涼。

戾太子是宣帝給自己祖父的封號,漢武帝在位時,在與兒子起爭執(zhí)時,并沒有廢掉衛(wèi)太子,可能是沒來得及,后來幡然醒悟,還在太子冢邊建了思子宮跟望思臺,那就更不可能廢掉衛(wèi)太子,所以,官方文件中,衛(wèi)太子正統(tǒng)的繼承地位,一直是被承認的,是皇位第一繼承人。劉病已,作為戾太子唯一的孫子,還是長孫,也被漢武帝恢復了宗籍,從某一方面來說,他是皇位繼承人的有力競爭者,用現(xiàn)在的話說,他是皇位的第一順序繼承人。

自從昭帝繼位以來,自己年幼,母親已死,母家也沒有勢力支持自己,自己的幾個哥哥都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的這個位子,并且還有謠言傳開,說自己不是武帝的兒子。

衛(wèi)太子是出了名的寬厚仁和,為此漢武帝還說太子不像自己,但是長安的百官跟百姓,對太子還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太子一出現(xiàn),就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戾太子自絕,也才十多年的事情,當朝的許多高官顯貴,都與戾太子有所接觸,包括桑弘羊等,可是,在辨認是否是戾太子的時候,桑弘羊這樣精明的人,竟然遲疑不決,更加讓人感到這件事情的詭異。

當時的情形,右將軍都率軍隊趕到了宮城之下,只是在雋不疑趕到后,火速逮捕了自稱衛(wèi)太子的人,才平復了這一場危機。后來,雋不疑上奏稱,此人是冒充者,叫方遂,并不是衛(wèi)太子,只是跟衛(wèi)太子長的非常像,才起了冒充衛(wèi)太子的心。方遂罪大惡極,被雋不疑處以腰斬,這個風波才平定下來。

雖然冒充衛(wèi)太子的人被處決了,衛(wèi)太子之事卻又重新獲得人們的關(guān)注,而劉病已,自然也被某些人所關(guān)注,在這個檔口,張賀讓張彭祖陪著劉病已來山東求學,也有讓他遠離長安城的漩渦,出來避避禍的意思。所以,在臨行之前,特別是安全問題,交代了病已跟彭祖很多。

“后來的事情怎么樣了?”劉強接著問道。

“后來官員們也是遲疑不決,百姓圍觀太多,右將軍也帶領(lǐng)軍隊趕到了城門下。京兆尹雋不疑來之后,將衛(wèi)太子逮了起來,最后被處以腰斬。”許公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明顯的有點顫抖。

“怎么會這樣?”劉強問道。

“雋不疑是渤海郡人,不是齊魯之士,他被武帝提拔為青州刺史的時候,跟臨淄的公羊?qū)W大家精研過春秋,所以也算是春秋公羊?qū)W派的人。在衛(wèi)太子這件事情上,他是借鑒了春秋衛(wèi)國太子蒯聵的故事,蒯聵因為違抗其父衛(wèi)靈公逃到了國外,衛(wèi)靈公死后,他的兒子蒯輒繼承了王位。蒯聵想回到衛(wèi)國,但是蒯輒拒絕了自己的父親,不讓他歸國,而孔子在《春秋》中是肯定蒯輒的做法的。雋不疑就是根據(jù)春秋決獄,下了決斷,將衛(wèi)太子送往了監(jiān)獄。雋不疑對人講,衛(wèi)太子因得罪先帝孝武皇帝而逃亡在外,雖然沒有死,如今回來了,也是罪人。太子是有罪,起兵與自己的父親爭斗,但是連先帝孝武皇帝都沒有說太子有罪,沒有廢除太子的名位,他雋不疑憑什么就能這樣做。”許公有些氣憤,接著嘆了口氣,說道,“唉,只不過當今圣上,以及霍大將軍在這件事情上支持他,他所引用的春秋事例也非常貼切。”許公頓了頓,說道:“這樣也好啊,至少是避免了一番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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