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蘭沒有直接回答。

用凌厲的眼神盯著蘇落衡。

蘇落衡別過頭去假裝什么都沒看見。

小郡主看黑蘭那種恨之入骨的眼神，再瞧蘇落衡做賊心虛的樣子，一下子就想到是蘇落白。

“是她？！白洛咋能和那女人有關系？”

小郡主趕緊為白洛辯護，“再說你和她的深仇大恨，別賴到我家白洛身上。”

白洛：“……”

黑蘭沒開口之前，蘇落衡強行插話：“白洛什么時候成你家的了？”

“閉嘴！”

黑蘭和小郡主同時向蘇落衡喝道，黑蘭也沒心思再跟這些人說她和蘇落白之間的恩怨——其實也不算不上恩怨，只是她對李容若有偏執。

因而她向白洛陰沉笑道：“想要活命可以，把你的眼睛給我。”

白洛：“……”

小郡主大罵：“你個變態！”

黑蘭：“否則他就死！”

小郡主：“你！”

白洛終于開口：“我不會把眼睛給你。”

小郡主原本怒氣沖沖，聽白洛這么說，霎時間欣喜，向黑蘭道：“就是。”

黑蘭盯著白洛冷笑：“你是怕了？”

白洛：“如果我把眼睛給你，你肯放過我們的話，我會給你。”

“但你不會。”

白洛揭穿道：“你不過是享受勝利的快感罷了，何必多此一舉。”

黑蘭開始笑起來，笑得不打自招，小郡主又罵她：“你這老女人不止變態，還無賴！”

黑蘭忽然收起笑臉，惡狠狠瞪著小郡主：“我還就跟你明說了，你們這些人，就他必須在這死，那些燕軍我們吃得差不多了，下山還有好一段路，不殺了他，我們吃什么？”

小郡主指著她：“你！你……惡心！”

黑蘭：“你不是看上他了么？他的心就留給你吃。”

小郡主將蘇落衡腰間的竹筒砸向黑蘭，“你給我閉嘴！”

黑蘭側身躲過，恰此時黑石和其他的匈奴士兵也準備妥當，虎視眈眈。

黑石更是催促道：“還廢什么話？！”

黑蘭眼神忽變，開始發號施令。

她果然將白洛和蘇弈三人分開，她命令匈奴士兵，“其他三個不要動，這個殺了。”

潛臺詞當然是將白洛吃了。

這些匈奴士兵早就餓得饑腸轆轆，況且喝人血的事他們沒少干，只當尋常。

看著白洛的眼睛便露出一種野獸捕食時的精光。

小郡主焦急如焚、色厲內荏：“你們敢！你們給我滾開！”

但小郡主的抗拒是他們的興奮劑，有的面無表情，有的冷漠無情，有的則是發出尖銳的笑聲，磨刀霍霍，似人非人。

這時黑蘭和黑石的人已將他們完全圍在中間。

圈子越來越小，眾人自然下意識越發往蘇弈身邊靠。

直到這時，一直被隔絕在外的蘇弈才回歸到中心來。

這時的蘇弈只說一句話，聲音恰好只能讓白洛三人聽見。

“有六個人帶弓箭，解決他們，將弓弦砍斷。”

小郡主雖聽不出蘇弈想要干什么，但也感覺得到他別有所圖，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小郡主因此主動道：“我解決一個。”

蘇弈和蘇落衡同時開口：“你倆別動。”

于是小郡主就看見蘇弈和蘇落衡分別從她和白洛身邊沖出去。

這是的蘇落衡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的眼睛和蘇弈一樣冰冷決絕，甚至他的身手比蘇弈還要敏捷。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劍，劍穗飄逸靈動，像是散開的古銅色雪花。

他和蘇弈似舞蹈般旋轉，兩人不言自明，像是合舞多年的舞伴，在某個時間某個節點相對錯身，左右分散，一人占據一邊，在地面上畫一個半圓。

人影跳躍，劍光浮動，風吹雪，雪散花。

匈奴的士兵明明有十數人沖上來，卻只有六個弓箭手的喉嚨處滲出嫣紅的鮮血，他們手中的弓弦也隨之嘣然作響，應聲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