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是在8歲的時候開始上了小學一年級，在發放課本的那天，他和幾個小伙伴天剛亮就跑去學校等。幾個同齡小孩躲在校園里某個角落，議論著課本的好玩之處；有的說可以撕下來疊千紙鶴，有的則說也可以用來當柴燒，那玩意燃的老快啦；就是沒有人知道課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兒是將來要用到的東西。

那時候，村里的學校還沒有課桌，地板上擺放著幾排木板，同學們就坐在木板上看書，用來擦黑板的則是從破衣服上撕下來的一塊爛布，黑色的小木板上，寫著許許多多的阿拉伯數字，面對這些數字，同學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它們有的像鋤頭，有的像鐮刀；有的像是在雞窩里的老母雞剛生下來、還有溫度并且在窩里晃動著的雞蛋……

當時學校的六個班級里總共有6名教師，其中沙馬老師就是莫海班里的老師，沙馬老師也是彝族人，他為人善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和藹可親，最最重要的還是他有著一顆淡定的心，在學校里不論同學們犯了什么錯他都會語重心長的教導著。

在教室里，當沙馬老師發現有同學在打瞌睡時，則悄悄地走到他跟前然后用拍蚊子的方式拍兩下自己的手，順便吼一聲；此時那位正在打瞌睡的同學已經被嚇哭啦。

放學后，老師交代大家第二天每個都要準備50根簽子來上學，直到第二天同學們才知道這是用來算數學題的；盡管同學們都很努力的在學，盡管，大家都自認為已經很厲害了；但有時候就是頭腦轉不過彎，就比如都知道3加2得5，但5減3就不知道得什么數了。

面對成績總是提不上來的同學們，老師則是很有耐心的教導著，仿佛，他知道鐵柱要磨成針，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語文課上，沙馬老師點名要莫海來念黑板上的拼音，他指向O字，膽小如鼠的莫海還沒等開口就已經緊張的不知所措，臉蛋兒紅得像那田里熟透的番茄，他看著黑板上的O字，撅著O字型的嘴角，他知道這字念O卻又不敢念出來；生怕念錯后引來大家的嘲笑，也怕念錯后被老師懲罰。沙馬老師看到后則說道：“坐下吧，我看你這嘴型是老母雞要生蛋了嗎？”說完老師便讓同學們跟著他再讀幾遍黑板上的字。

有時候，沙馬老師也會買作業本跟鉛筆當做獎金，給大家出問答題，答對題最多的同學便是領獎對象。提問開始了，第一道題是數學題，5個雞蛋吃了4個后還剩下幾個？當然，莫海就是第一個回答這個問題的同學，答道：

“老師，俺覺得5個雞蛋根本就不夠吃，別說是5個雞蛋了，3個雞蛋俺都能吃得完。”

老師：“那么你覺得5個多還是3個多呢？”

莫海：“嗯嗯，你說呢？這還用問嗎？”

老師：“好，你先別坐下，等下課后把教室打掃干凈，把黑板擦了，明天我再告訴你答案。”

接著老師又問阿紅同學，只見她吞吞吐吐的答到：

“老只――（阿紅把老師叫成老只了，只因不識字又沒聽清楚標準音），我我覺得還剩下3個雞蛋。”

“理由呢？”

阿紅“……”

到最后終于有一位同學答對了，老師松了一口氣，便叫大家從明天開始都要好好上學，不準遲到曠課、逃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