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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從那一個廠出來后,工作更難找了,莫海和老鄉們就在一家旅館整整住了一個月,工頭每天放在帶班那里每個人10塊的生活費。很多時候都是吃了兩碗面后就沒得煙抽了,而要買煙得挨餓一天。

有兩個老鄉偶爾會唱唱山歌,平時也不見得從他倆的嘴里唱過什么新鮮的詞,但這一個月下來,他們的山歌里充滿了無奈,每天都有新鮮的歌詞出現――“什么以后再也不來打工了,誰要來誰就是孫子;也有唱到什么漂亮的女孩出生在后面,哥哥結婚早了……”

記得有一天,帶班的去了另外一個地方,留下莫海和幾個老鄉在旅館里看電視。本來早早就餓了,只是到了晚上帶班的還是沒回來,實在不行之后大家就去餐館吃了頓“大餐”,吃完后跟老板實話實說并讓他通融一下等帶班的回來就給他錢,還好飯館老板也很通情達理地說:“出門在外誰都不容易,我以前也有過遇到困難的時候,我知道你們也只是暫時沒有,等有錢再給我吧,剩下的菜我幫你們打包”,最后算了一下總共是200塊錢。

到了晚上12點,帶班的終于回來了,還解釋說是因為在那邊出了點事情。一見帶班的回來后,幾個老鄉就跟他說欠了餐館老板300塊,讓他給工頭打電話打300塊錢過來,不然,不跟他干了。帶班也感覺到他們是認真的,所以就給工頭打電話要了300塊去還掉餐館老板的債,另外再給餐館老板買了一瓶80塊錢的老白干表示感謝,剛開始餐館老板死活不要老白干,后來大家就說這是彝族習俗里面表示感謝的意思,一點小心意而已啦。

過了幾天,工頭就找了一家耳機廠,然后帶著大家去辦理入職手續。

上班的第一天,莫海就被老板給開除了,原因是干活拖拖拉拉,盡管,莫海才第一天開始學,但老板就是看他不爽,說不要就是不要。(大家都知道,在企業里如果老板看誰不爽,誰就倒了霉了,就像上次新聞上一女士因在工作期間痛經而被老板辭退掉)

好在,那家公司也是大量缺人,最后帶班就跟老板說如果不要莫海那我帶的這班人都得走,不然,我從老家帶出來的,萬一出了點什么事我怎么跟家里面的父老鄉親交代。當然,老板也很狡猾,他立馬換了口氣說只是口頭上警告一下而已,做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不要莫海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這個廠好不容易做到發工資了,結果,等發工資的那天,老板說所有人的工資就被財務部的一個人給吞了,那家伙說是拿到銀行去轉賬,誰知,他帶著工資跑掉了,也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因為資金周轉不過來才找的借口。而老板本身還欠著幾百萬外債,這回工資是發不了了,本來押一個月的工資時間已經夠長了,再加上現在又發不起工資,在廠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對工作的熱情,沖動的人選擇了罷工,有點耐心的人,就無精打采的上著班,因為他們怕影響到之前的工資。

有一晚,大家見老板開著小車回公司時,莫海和幾個老鄉就把他扣下了,理由很簡單就是要工資,而老板也實在是沒轍,中途差點打起來,最后,老板保證過一個星期就把工資發上。

連續兩個星期過去了,死工資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最后年少輕狂的莫海和幾個老鄉選擇了罷工,他們吃住都在廠里,只要不發工資他們就一直住下去。

有時候,廠里的那些管理人員過來說不上班就不能住公司之類的,他們就說:“我們住在廠里還不是因為老板不發工資,不然我們早就去找別的工作了,不行,你給錢啊,發完工資我們自然會走,你不發工資難道我們就這樣兩手空空的走嗎??”管理人員也是無奈,他說:“不發工資,大家都沒心情上班,這我理解,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啦!”

在這里雖然有口飯吃,但是,買瓶礦泉水就難了,大家的兜里比臉都干凈……

最后,工頭就跟老板說:“你再不發工資,我帶的這幾個人要是哪天做了什么犯法的事被警察抓走,或者出了其他事情后果由你來承擔,”

老板一想,這幾個人確實挺野蠻的,整天吊兒郎當……

第二天,老板就把工資打到工頭的賬戶上。

而莫海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家旅館,每人每天10塊的生活費,看著電視,把歌曲“十年”唱成了失業的歌――失業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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