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到這話，艾兒俏眉一豎，注意力一下集中過來。
“他們應該會在您打敗兩位神祇之后，再出手襲擊您。是……是國內的人！”
“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他們是誰？”艾兒冷著臉問道。
有人正在我的王都里密謀襲擊我？如果消息屬實，這些人很可能和魂晶一事有關，不，應該就是同一批人！
這些人竟然來自國內？不是萬法同盟？艾兒心里閃過一個問題。
不，還不能這么認定。這個女孩的消息有幾分可信尚不能知，而且也有可能來自萬法同盟的煽動。
“消息來自……來自某個十分可靠的渠道。但密謀者具體是誰，不得而知，只能知道是昨晚發生在王都內的事，而且恐怕不是第一次，之前已經做過什么了。”西蒙妮語焉不詳地回答道，“我可以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
怎么辦？要相信她的話嗎？她可靠嗎？到底是真的情報，還是來自幕后黑手的試探？
該死！艾兒心里罵了自己一句。這樣疑神疑鬼什么也辦不成！
“雛鷹鎮的西蒙妮。”艾兒開口道，“告訴我，你的這條消息到底從何而來？是否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你說的話？”
“來自一個絕對可靠的渠道！我可以對此提供擔保！”西蒙妮再次強調道，“但恐怕拿不出什么證據……”
拿不出任何證據，也說不出消息的來源，就憑一張嘴就想讓我相信？艾兒哂笑一聲。
如果是那枚魂晶的策劃者，想要用這種消息對我進行試探，他/他們絕對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如果再考慮到這位女孩獲封前所在的家族……
“西蒙妮……”
“艾兒陛下！請務必慎重對待此事！”西蒙妮看到艾兒哂笑的表情，不由得愈發急切起來。
艾兒不得不抬起一只手，示意她冷靜些：“聽著，西蒙妮，你的消息我已經收下了。感謝你第一時間告知我這件事。”
西蒙妮兩眼一睜：“您是說……”
“我相信你。”
西蒙妮從鼻子里重重地出了一口氣，嬌小的身板往下一彎，飛快地對艾兒行了個禮。再抬起頭來時，臉上已經變為了高興的神情。
“在見到我以前，你有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別人嗎？我是說，任何人。”艾兒緊接著問道。
“一個，都沒有！如此重大的消息，就好像騎士小說里那樣，只有陛下您本人，才有資格獲聞。”終于卸下重擔后，西蒙妮又回歸了她笑嘻嘻的機靈模樣。
“你的消息來源呢？聽你的口氣，你不是最初發現此事的人。你的那位朋友，或者說線人，是否有泄密的可能？”看到女孩的放松，艾兒一手杵著下巴，冷冷地盯著西蒙妮。
察覺到國王嚴肅的態度，西蒙妮趕緊收起笑容，恭敬地回答到：“他對于陛下您的忠誠，與我沒有任何差別。他也同樣清楚此事的嚴重性，不會做出打草驚蛇的舉動。”
西蒙妮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什么，張了張口，不太情愿地補充道：“如果他不幸遭遇了什么變故……我保證，您一定會第一時間得知。如果真的到了這一步……我斗膽懇請陛下施以援手。”
艾兒換回溫和的姿態，說道：“當然，我不會眼看著我忠實的追隨者身陷險境。但前提是我知道他是誰。”
“我……我做過承諾，不能透露他的信息。”
“連我也不行？連你們的國王也沒有資格知道嗎？”艾兒眼神一凜。
西蒙妮打了個哆嗦：“陛下，請……請您體諒……您知道承諾的重要性……”
“哪怕事關你的國王，也就是我，的安危？”
西蒙妮咬著嘴唇，內心掙扎了許久，才終于抬起頭，對艾兒說：“承諾就是承諾，這是您在魔法學院對我們的教導，就像您當年對高爾·落鷹公爵大人所做的承諾一樣。”
高爾·落鷹公爵！她怎么會知道這件事？艾兒看著眼前的小個子姑娘。不，這本來就不是什么秘密。何況她還是當年高爾發掘的那批平民之一，是卡琳的學徒。
高奈莉婭……艾兒腦海里浮現出現任落鷹公爵那纖瘦的倩影。
“你不應該以這樣的口吻提起你領主的領主，哪怕是過去的。”
“十分抱歉！陛下！是我僭越了！”西蒙妮趕緊單膝跪下。
“不……我是說，在他已經去世的情況下，你不應該……”艾兒有些無力地說。“也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雛鷹鎮的西蒙妮。你對你的國王的隱瞞，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必須盯緊你的線人，他可能并不完全如你所想。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
“是，陛下！”西蒙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大聲答道。
“行了，你先退下吧。”
“陛下……”
“還有什么事嗎？”
“請恕我無禮，我懷疑……恐怕有公爵牽涉其中。”西蒙妮低著頭說。
艾兒又再看了看眼前的小個子姑娘。
“……我會考慮的。近期我可能會再傳喚你。做好準備。還有……注意保護自己。”
“謝謝您，陛下。”
等西蒙妮退出房間以后，艾兒把手指按在太陽穴上，使勁揉了揉。
我當然知道有公爵牽涉進來了，艾兒無聲地說，否則他們根本不可能考慮在戰后襲擊我，除非他們打算在對付我的同時，還迎戰四位公爵。
而且，先前的考慮似乎無法解釋這種情況……如果幕后黑手是萬法同盟，銀精靈女王為了實施偷襲，就應該提議將忠于我的公爵調去咆哮堡，而不是自己主動提議去咆哮堡才對。
所以銀精靈女王阿洛伊西婭是無辜的？萬法同盟并未牽扯進這樁陰謀中來？真正的黑手，難道是五位公爵之一？
這些推測和猜疑讓并不擅長此道的艾兒頭痛不已。
到底該怎么辦……難道要取消作戰計劃？
艾兒埋頭苦思許久，仍然毫無頭緒。
“你有沒有什么想法？”無計可施中，艾兒隨口向身邊的光門問到。
“啊？什么？”白旦正在對付一包上好佳薯片，聞言抬起頭來。
艾兒眉頭一皺，這家伙到底靠不靠譜？
“剛才的事，你到底聽見了沒？你和你那神奇的地球，有沒有什么辦法，幫我找出國內的叛徒？”
白旦一邊吮著手指頭上的鹽粒，一邊抬起眼睛思索了片刻。
“你那邊的人我又還不熟悉，我怎么知道怎么找叛徒。”
唉。艾兒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過，你倒不妨換一種思路……不一定要你去找他們，也可以讓他們來找你。”白旦又說。
“怎么講？”
白旦吮完手指，扯了張紙巾挨個擦拭，一邊說：“你看，如果那個小姑娘你信得過的話，我們現在已經占據了一點先機：我們知道他們會在什么時候發難。”
“所以……？”
“準備好對應的埋伏，不就行了么？三百刀斧手，咔嚓，咔嚓！什么的。”
艾兒氣不打一處來：“我還以為你有什么高論！有那個兵力我還需要在此發愁？今天的戰前會議你也一直旁聽，我手上哪里還有多余的部隊可供調遣？更不用說，我怎么知道哪些貴族是仍然忠于我的！？”
艾兒繼續說：“就連我的魔力，也因為你這家伙的關系，降低了不少。面對雙神這種層次的敵人，根本不可能還能節省下來應付偷襲。罷了，恐怕只能取消作戰……”
“我倒是覺得……我這里還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忙……但得看你肯不肯了……”白旦吞吞吐吐地說。
“什么想法！？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