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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傳說中文人的清高

  • 大明武魁
  • 五岳雪
  • 3262字
  • 2018-07-10 16:09:00

相比戚家刀的輕巧,眼前這把大斬馬刀則以大氣厚重見長,刀身全長三尺二寸,刀柄很長,足有半尺,雙手握住還剩很長一節,卻是用普通鋼料鑄成,外面包黃銅,錯出祥云、朱雀的紋飾,,刀的護手和吞口以精銅鑄成饕餮形狀。刀刃長二尺余,開雙血槽,足有五六枚銅錢厚,中間略窄,刀頭部位略寬,刀尖隆起一個修長的三角形,整刀弧線極其優美,顏值爆表。

由于是合金鋼打造,從刀鞘之中抽出,立刻一股明晃晃的冷光閃爍,愈顯得殺氣騰騰。

整刀重約十余斤,以朱純良的臂膂也是正趁手。這刀另外配有一根長一米二的銅棍,刀柄后方是中空,且有螺紋,需要時便可將銅棍螺入刀柄,變成了一柄長刀,去掉銅棍便是一把近戰腰刀,這可長可短的功能,是朱純良的獨創。

“梁記鐵鋪的技藝精湛,令人贊嘆!人都說好鋼用在刀刃上,卻不知,有了好材料,更需要好匠人,好鋼才能發揮最大作用,物盡其用!”朱純良收了刀,滿意地笑著對梁鐵匠一家說道。

“得公子謬贊,老漢榮幸之至!”梁鐵匠憨厚如樹皮一般的老臉上漾起一絲自豪的紅潤。

“所謂物盡所用,人更要盡其才,依梁師傅的精湛技術,應該有更大的報復和前途才是!”

“老漢半朽之人,而且匠戶卑賤,只顧得一日三餐有粗食褁腹,三九天有破衣御寒,何敢奢望報復前途之說?公子這是說笑了……”梁鐵匠始終對梁師傅的這個稱呼誠惶誠恐,有一種螞蟻上身般的不自在。

“我請梁師傅到我望江莊上做供奉,每月給工食銀三兩,你的兩個兒子給工食銀一兩五錢,還有你的兒媳婦,可在莊內做些雜活,每月給六錢零花銀子,至于你每年必須的匠役,全部由莊內折算成班匠銀,付給官府,無需你再操心……你看可好?”

朱純良緩聲說道,他現在需要招收第一批技術嫻熟的工匠,然后按照自己的理念逐漸培養起來,打造出一些新玩意!梁鐵匠一家誠實憨厚,倒是不錯的人選。

梁家老少聞言頓時全都雙眼發直,癡呆了一般,梁鐵匠的兒媳婦正端著粗瓷碗喂孩子喝水,驚得直接將碗掉在地上,摔得稀爛。

對這家人而言,朱純良開出的價格就是憑空掉下來一個大餡餅砸在頭上,而且還是肉餡的!

明代將戶籍分為民、軍、匠三等,匠戶全是手工業者,是世襲制和終身制,即一人為匠世代為匠戶,不可更改!且地位極低,一些編入軍籍的匠戶地位更低,被與娼妓、乞丐、戲子、小偷等列為下九流,匠戶要想脫離匠籍十分困難,除非有皇帝特旨批準,而且世代不許參加科舉考試!這一條實在太不人道了,科舉是窮人唯一改變命運的進身之階,居然連這一點權力也被活活堵死了,地位連一般貧苦農民都不如,實在太不人道了!

匠戶每月要服匠役,就是到官府無償干活做工,搞無私奉獻,這就為各級官府提供了一條生財之道,常常任意攤派勞役、大肆征調工匠干各種免費勞動,壓榨盤剝,中飽私囊,匠役之苦,苦不堪言。張居正實行“一條鞭”法之后,匠戶可以不去做工,自謀生路,只需繳納對等的“班匠銀”就可以免除匠役。本來這是一項不錯的改革,可是好經卻讓下頭的官吏給念歪了,原來是利用匠戶做工賺錢,現在可以直接收錢了,反而更省事了!那就拼命加價吧,原來只需每月做工十天的匠役,現在變成直接每月收你一兩的“班匠銀”,盤剝壓榨殘酷十倍不止!

這樣匠戶的日子就雪上加霜!反正無論那一個時代,普羅大眾身上的油水總如海綿里的水,使勁擠一擠、榨一榨還是會有的!

梁鐵匠心里飛快地計算著,就光他一人每月三兩的工食銀,一年下來就是三十六兩,正好是一個從八品官員的年俸,再加上兩個兒子的工食銀,一年總體收入不下七十兩,這個數字是他一家十年的收成,簡直讓他想都不敢想!

“老漢我只會打鐵……別的都不會,不知公子要我們具體做什么活計?”梁鐵匠老臉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聲音顫抖地說道,他兩個兒子也是眼巴巴看著朱純良,簡直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

“具體活計,到時候聽我的具體安排!”朱純良背著手,認真地說道,“不過,我要有言在先,做了我望江莊的供奉,就要遵守莊內保密契約,五年內不得離開莊子!”

梁老鐵匠原本伸長的脖子猛地一縮,與兩個兒子飛快地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豐厚的報酬之下都是有條件限制和付出的。

“容老漢與家人商量一番,再做回稟如何?”梁鐵匠神情認真地說道。

朱純良點頭,吩咐他若是商量好了,可以舉家直接搬到望江莊來。

回到莊內,朱純良一撩手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就順便在工地上查看了一番。各項工程進度頗快,第一座水沖廁所已經完成,水塔已經封頂,毛竹筒水管已經一節一節地連接好,鋪設出幾里路長,只等對面山頭的水壩打好,接上水源,莊內就能通自來水了。

“主家,你交代的開設學堂,我已經選好址,就設在進莊的寨門左側空地上,按照你的設計,還會開辟出一個大空地,作為操場,水壩今晚日落前即可完工,不日就能召集人手打地基了……”

朱純良剛剛前腳邁進主宅,蘇管家就迎上來稟報。

“另外,聘請學堂先生的事,我多方拜訪,居然請到了一位秀才!是本府涪洲人士,姓蕭名秋寒,字冠之,一個秀才能教習莊上孩子發蒙,實在打著燈籠都難找的……”

蘇管家說話的神情比撿到了金元寶還興奮。

朱純良倒是不置可否,穿過前院,抬腳跨入前廳,就見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坐在客位上,正百無聊賴地喝著茶。

他身上一件粗布圓領儒衫,洗得掉了色,白一塊藍一塊,皺的如同一幅豬大腸一般掛在身上,袖口處還打了幾個補丁,頭上是一頂半舊陽明巾,這是典型的大明儒生打扮,他年紀約莫二十上下,但是額頭上卻泛出一道深深的抬頭紋,顯得幾分老態和沉郁,正是蘇管家說的那個蕭秀才。

“這位是瀟相公,這位是我家朱莊主……”

蘇管家左右引薦,朱純良笑逐顏開,拱手一禮,那蕭相公站起身,也是拱手一禮。朱純良這才注意到他腳下穿著一雙沾滿黃泥的布鞋,破了兩個大窟窿,腳趾頭都漏了出來,蕭秋寒臉色一紅,尷尬地扯了扯袍角,蓋住那雙破鞋。

朱純良連忙挪開目光,客氣地寒暄說道:“聞蕭相公賢能,如今屈尊鄙莊,教習后生蒙學,實在是大材小用,委屈閣下了!”

“原本按照在下的身份和才學,是不會屈尊來舍下當這教書先生的!讀書人,就本該攀登于科舉,志在凌云,兼濟天下!只是自幼家貧,且有高堂在上,需要供養,這才不得不為五斗米折腰……”蕭秋寒聲音高冷,絲毫沒有謙虛之態地說道。

我草!朱純良吃了一驚,差點將吞下去的一口唾沫吐了出來,噴他一臉!

明朝讀書人說話都這么狂嗎?看那表情、語氣,是滿滿的對自己瞧不起啊!稍有點社會閱歷之人,都知道自我謙虛一回!你本來就是出來混口飯吃的,還偏偏冠冕堂皇,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老子賺你錢,是看得起你!窮成這樣,哪來的優越感?

朱純良不由得側過身,看向蘇管家,卻意外的發現蘇管家對蕭秋寒之言毫無異樣感覺,反而用一種崇拜和崇敬之色專心凝視著對方,還屁墊墊底謙恭說道:“蕭相公堂堂秀才,功名在身,屈身莊上,與孩童為伍,確實是屈才的緊……梅花香自苦寒來,蕭相公目下龍擱淺灘,虎落平陽,只需暫棲舍下,來日必會一鳴驚人,前途無量……”

讀書人,秀才功名,這就是底氣和優越感啊!

朱純良有些恍然大悟了,古代特別是明末,讀書人地位極其尊崇,而且有了功名之后,更是水漲船高。生員雖然是科舉最低一級功名,但是已經算脫離底層階級,踏入士族特權階層了,雖然不能做官,但是享有免稅賦、徭役,見官不跪的特權了,地位比普通百姓高人一等!

因此,在蕭秋寒眼中,如同朱純良這般人,沒有功名在身,及使再有錢,也是土豪一枚,依然是平民階層!莫說朱純良現在只是一個過了武科縣試的武學童生,及使現在取得了武秀才的功名,在他面前也不夠看,因為人家是文秀才!文人本來就是高武人一頭,武秀才就顯得特不值錢了!

別看老子窮,可是老子骨子里比你高貴!

明白了這一點,朱純良只能無聲地笑了一下,這就是傳說之中,文人的清高嗎?

“蕭相公,每月開你一兩五錢的束脩,食宿全有莊內供應,你看如何!”朱純良不再糾結于此,直截了當說正事,本來打算束脩會開每月三兩以上的,就他這牛鼻子沖上天的德行,直接砍了一半!

“君子不言財,束脩之多少,其實并不重要,隨意就行!”蕭秋寒目光一動,心中飛快計算著一年就有十八兩的純收入,臉上卻一副淡泊名利之色地說道。

“既如此,明日早晨就可開課!”朱純良嘴角一撇說道,這家伙比自己還能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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