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還是個孩子
- 喪失的世界
- 阿楞啊
- 3061字
- 2018-06-21 09:42:51
雷茂剛剛結束了自己一起服役六年兄弟的生命,此刻的他已是怒火攻心,他沒有顧及胡鑫在后面的叫喊,一心要把害死自己兄弟的人抓住,如果可以的話,殺掉也是必須的。
當雷茂來到超市后面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喪尸沖著他撲過來了,奇怪的是喪尸并沒有追著前面的兩個人而去,而是直接忽略了他們向自己奔過來,雷茂直接用槍將喪尸爆頭放倒。
就在他解決了路邊的這幾只喪尸以后,他聽到了車子發(fā)動的聲音,暗道不好,這些人肯定是要逃了。于是他快速向前奔跑,但是還是沒能趕上,只看見車子一個急轉(zhuǎn)彎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雷茂氣憤不已,用手里的95式向車子消失的方向不停地開著槍,他大吼著,咆哮著,卻沒發(fā)現(xiàn)邊上的巷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生銹的鐵門承受不住一大波的喪尸的抵推,被慢慢推開,雷茂停歇了下來,因為他看見一大群喪尸正從巷子里涌出,而最先出來的那些喪尸,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
后面跟上來的葉扁舟和胡鑫已經(jīng)看見了雷茂,葉扁舟只見雷茂一邊在換彈夾一邊朝自己搖了搖頭,再仔細一看,雷茂的后面還站著一群喪尸。
“草,快跑啊!”葉扁舟架起槍,向雷茂吼道。
雷茂換完彈夾,還未動腳,喪尸便已經(jīng)撲了過來,其實喪尸是追不上全速奔跑的雷茂的,尤其是后面還有葉扁舟和胡鑫在給他架槍掩護,最先沖過來的那幾只喪尸都被爆頭了,李巖跟河馬已經(jīng)把車開了過來,準備撤離這里,他看見了雷茂正處在危險當中,沒有停車一腳踩在油門上,準備去接應他。
就在葉扁舟以為今天可以少犧牲一個人的時候,雷茂被一條狗撲到了,黑色皮毛,那只瘸了一條腿的狗,葉扁舟記得這條狗,高大威猛,血紅色的眼睛,奇怪的是之前掉了的毛發(fā)似乎已經(jīng)都長了起來,看起來更加順滑黑亮。
撲到雷茂以后,喪尸迅速淹沒了雷茂,那條狗站在尸群里,就那么冷靜地盯著葉扁舟看著,仿佛帶著嘲弄而又戲謔的眼神,歪著頭,這讓葉扁舟感到非常氣餒。
“草!”李巖猛地剎住車,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
“媽的!手雷呢!”葉扁舟朝尸群那只狗的方向一口氣丟了三顆手雷,然后和胡鑫上了車,可惜的是和那條狗離得太遠了,手雷只是短暫地阻擋了尸潮的前面部分,后面沖出來的喪尸又重新刷新了尸潮部隊。
“走吧,不用再看了。”胡鑫看著尸潮,在同一天里讓他失去了兩個兄弟,回去怎么跟周越交代,他跟自己都交代不過去。
為了不把喪尸帶回家里,李巖開著車,在這里繞了一會兒,讓喪尸慢慢分散開,然后才把車開了回去。
大本營內(nèi),胡鑫還在房間內(nèi)向周越做報告,其他人都坐在客廳,李巖和葉扁舟在屋后,一個拿著槍在警戒,一個在挖坑,孫淼的尸體被帶了回來,一起相處了這么久,李巖覺得有必要帶回來安葬。
“喏,最后一包。”李巖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包煙,遞了一根給葉扁舟,“剛剛我把煙留在客廳里了,這是最后一包。”
“今天就不該出去,不是嗎?”李巖點燃了香煙,抽了一口,沉悶地說道。
葉扁舟沒說話,一鍬一鍬地往上面拋著土,后面的泥土之前被挖了很多運上去種蔬菜了,所以沒用一會兒,就挖出來一個大坑,給孫淼做墓坑是夠用了。
這時一直悶頭干活的葉扁舟才一把丟下鐵鍬,說道:“發(fā)生過的事情我從來不議論,也不評論,因為我只想做好后面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就是,我要把這些瘋狗,一只一只全部殺掉!”葉扁舟此刻說話的口吻有點偏執(zhí),近乎瘋狂,
李巖點了點頭,丟下煙蒂說道:“我也不會放過這些狗,正因為它們不會放過我們一樣,所以我們要先下手為強,不要再一味地等待。”
孫淼的尸體已經(jīng)被白床單包裹好,兩人輕輕地抬起,緩緩地放下,生前的孫淼、雷茂和葉扁舟他們幾乎沒有什么交集,平日里看見最多也就打個招呼,胡鑫還在為沒有救回雷茂深深地自責,可惜那個時候,救不了就是救不了,容不下他們多想。
掩埋好孫淼的尸體,李巖往地上插了塊之前就準備好的木板:孫淼、雷茂之墓,然后在木板前插了根點燃的香煙,“有沒有什么想說的?”李巖望了葉扁舟一眼,這個比自己小一點的男孩,從來都是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今兒別這么深沉吶,有點嚇人。”
“這都是我的鍋,去找他媽什么月餅啊!我草!”葉扁舟的情緒突然就崩潰了,哭起來的葉扁舟就像個孩子,不知所措地抱著頭,很茫然,很傷心。
李巖摟著他的肩膀,用力地拍了兩下,“成長起來吧,這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這世道!這人心已經(jīng)亂了,喪尸,早已讓他們喪失了人性。”
后門被打開了,周越、胡鑫帶著戰(zhàn)士們走了出來,看得出來,周越剛剛哭過,帶著血絲的紅眼睛,不過他已經(jīng)擦干了淚水,他不能讓其他人看見自己的軟弱。
鐘毓帶著一眾女孩子,圍在了墓前,胡鑫一邊哽咽著一邊介紹了一下孫淼和雷茂的生前,然后每個人都在墓旁添了一塊石頭,就算結束了這場簡單的葬禮。
周越走到葉扁舟面前,說道:“不用自責,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
葬禮結束以后,大家都很默契地選擇了沉默,各自回到了自己房中,鐘毓隱隱約約地能聽見周越的房間里傳來砸東西的聲音,自從徐峰在那場營救中壯烈地死后,周越壓抑了自己很久,尤其是在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月不到,身邊已經(jīng)快沒什么活人了,所以失去隊員,是一件很讓人奔潰的事情。
鐘毓在地下室里找到了葉扁舟,從來沒喝過酒的葉扁舟獨自一人喝掉了半瓶白酒,此時的葉扁舟更像一個受傷的刺猬,躲在一邊,蜷縮起來,舔舐著自己的傷口,隊伍里兩名素不相識的戰(zhàn)士的減員,就這樣刺中了他腦海里最脆弱的神經(jīng)。
“你怎么喝成這樣了?”鐘毓奪走了葉扁舟手上的酒瓶,生氣地說道。
“你……你你你還給我……”葉扁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想要把酒瓶從鐘毓手中拿回來,卻不小心絆倒了自己,趴倒了在地上,“嗚嗚嗚……”葉扁舟沒有再爬起來,捶著面前的地板,哭了起來。
鐘毓把酒瓶放到一邊,蹲了下來,認真地對葉扁舟說道:“這不是你該有的樣子,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發(fā)生的,相信我說的話,我們都是在茍活著,只要我們想生存下去,這樣的情況以后還會發(fā)生,不停地發(fā)生。怎么吸取教訓,才是我們現(xiàn)在該做的事情,不是嗎?”
“酒……我的酒,拿過來……”葉扁舟仿佛沒有聽進去,已然是趴在地上,像撒著酒瘋一般,不停地揮動著手臂。
鐘毓氣急道:“葉扁舟!你他媽在虛偽什么你這個膽小鬼!誰沒失去過家人朋友!你就不能振作一下嗎現(xiàn)在!除了哭,除了躲,你還能干什么!我最討厭你這樣沒有擔當?shù)哪腥耍 ?
鐘毓話音剛落下,葉扁舟的手也停了下來,只見他把頭深深地埋在了兩臂間,重重地喘了一口氣,說道:“最起碼你們還有得家人朋友可以失去,不是嗎,而我比較糾結的是,我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我很珍惜,珍惜遇到的一切,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這在以前,是不用擔……擔心的……現(xiàn)在我要面對這樣的事情,是很殘酷的,正如你所說的,也許未來我還要一直面對……你說,我該怎么辦……呃……”葉扁舟打了個酒嗝,胡言亂語地說著。
鐘毓降低了語氣,輕聲道:“那就發(fā)揮你的能力,事情是不可預知的,但是可以預防,做好準備,才能抵御一切壞事發(fā)生,現(xiàn)在,我需要你……精神起來。”
葉扁舟沉默了半響,坐了起來,摸了摸還在酒后疼痛的腦袋道:“需要我,和……和需要我精神起來,是兩個概念,你別混淆我,雖然我……還是個孩子。”
鐘毓對他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最起碼葉扁舟看起來,鐘毓的任何表情和動作都是好看的,“對,你這個已經(jīng)二十多歲的孩子,我,嗯哼,我需要……你振作起來!”
“哎?”葉扁舟掙扎著想站起來和鐘毓繼續(xù)理論這個句該怎么斷,“我說,你倒地需不需要我啊,鐘大姐……姐啊……。”
鐘毓沒想到喝了酒的葉扁舟敢這樣跟自己耍酒瘋,用手輕輕地敲了一下葉扁舟的頭,轉(zhuǎn)身就走了,留給了葉扁舟一個靚麗的背影。
“你看……我……我就知道……”葉扁舟使勁搖了搖自己的頭,安靜了下來,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著哭著就到在了地上,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