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流韻學社
- 重生之奴隸崛起
- 呆萌的黃瓜
- 3265字
- 2019-03-14 17:27:39
地皇十五年八月二十六日,秋高氣爽。
秦蕭與弈兩人早早的套好馬車,候在府門之外,就在他都等得想要爬到車廂里睡上一覺時,范嫣然在婉兮和妤的陪侍下終于姍姍而來。
今日的她一身齊腰襦裙的穿著,下裙淡藍,上襦略粉帶朵朵花瓣圖案點綴,配以紅色絲質的束腰,將她嫵媚曼妙的身姿以及纖細如柳的蠻腰完美的展現(xiàn)出來。
至于烏黑的滿頭青絲,則盤了個介于成熟與青春的十字發(fā)髻,將她修長的玉頸和潔白的肌膚襯托得淋漓盡致,每一步裊裊走來,環(huán)佩叮當,珠釵輕搖,當真是容光四射,明艷動人。
這是要去會情郎么?
還惦記著昨日之仇的秦蕭忍不住暗暗腹誹,接著又想起昨日幾人那段關于糅合南北精髓的妙論。
嘖!誠不欺我!
忍住滿心浮動的雜草,有心想要上前詢問路徑,可又擔心她發(fā)瘋的繼續(xù)刁難,兩難之際,對方已是目不斜視,檀音輕吐:“流韻學社。”
原來是去參加什么鬼聚會,不過名字倒還算雅致!秦蕭來不及過多感慨,硬著頭皮道:“還請主上指條明路。”
范嫣然終是忍不住的“噗嗤”一笑,卻又依舊端足架子正眼都不給一個,自顧自的轉向一側道:“妤呀,我好似也沒說要斷誰后路罷?噢,我倒是忘了,有人就不識路,那你不妨給他指上一條,可別讓人把我們帶去了薊陽。”
語畢在妤的掩口輕笑下款款登上馬車,留下一句:“婉兮,你先上來。”
婉兮拋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同情神色,跟著鉆進車廂。
秦蕭心里委屈,更想不通怎么才一夜過去,這個婉兮似乎就已經(jīng)被完全收買,這還是昨天那個對著自己苦苦哀求的那個人嗎?
他幾乎懷疑此刻又是在發(fā)夢。
而至于什么薊陽他就更加清楚,因為那是虞國的都城,她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鄙視自己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啊!
秦蕭恨得牙根暗咬,可這有什么辦法,別人形勢比人強,就算明人說暗話又能奈何?
這是妤已經(jīng)開始對他指起路來,連忙收攏心緒,認真聽路。
“吶,就從這里出去然后左轉,一直過三座橋再往右轉,過一座橋再左轉直行,穿過一道城墻后再左轉直行兩座橋,然后右轉過一座橋就到啦!”
“那不是在王宮附近嗎?”秦蕭瞬間皺眉質疑道。
妤反倒一愣,眼中射出難以置信的復雜神色,好半刻才道:“就是王宮附近,你……你怎么知道?”
秦蕭看著她的反應終于有扳回一局的揚眉吐氣之感,旋又暗嘆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竟為這種事感到驕傲,不過臉上還是狠狠裝上一把,平靜道:“我立志要做好主上的老司機,自然狠狠下過一番功夫。”
妤顯然還處在震驚之中,只知道點頭表示恍然。
不過秦蕭倒是沒有瞎說,自從做御者以來,他雖然沒怎么出過府門,但早就請封不寒找來關于雍都的簡圖記了個一清二楚,因此只要向他說明大致方位路徑,就能在腦海中勾勒出完整地形。
這極其成功的造作讓他心情瞬間大好,反客為主道:“妤娘子請上車罷,若是耽誤了主上的時辰可就不好。”
妤點了點頭,渾渾噩噩地鉆進馬車。
小妮子,想玩我,你們還嫩著點!秦蕭暗覺好笑,正往御者位置步去時車內隱隱傳來對話:
“主人,婢子無能。”
“唉!算了算了,只是他怎么會反應如此之快?對了,你也不問問什么叫老司機。”
“婢子當時腦子好亂……”
聽著她們的對話,秦蕭打了個大勝仗般的豪氣陡生,猛提韁繩一抖,雙馬齊頭并進。
有驚無險的穿過條條街道,早先指明的地方嫣然在望。
此時停在府門前馬車里跳下一名女子,僅從下車動作來看,當知應該是活潑可愛型,再仔細一瞧,果不其然,女子正值碧玉年華,端的是生得花容月貌,明艷動人,穿著一身青綠羅衣,頭綰雙環(huán)髻,愈發(fā)襯托得青春洋溢。
少女下車后左顧右盼,看到他們的馬車后顯然認了出來,臉上瞬間綻出開心的笑容,翹首期盼的等在門口。
秦蕭將馬車趕至府門。
只等范嫣然剛探出半截身子,女子就興奮的嬌呼著迎了上去:“嫣然姊姊,今日終于等到你哩。”
“德芙……”
縱享絲滑!
秦蕭下意識的冒出那句久遠的廣告詞,連兩人寒暄了些什么都忘記關注,等到醒過神來,再瞧著并蒂而立的兩人,又不免為那女子感到不值,跟誰做朋友不好,干嘛非要挑比自己優(yōu)秀漂亮的呢?
這時陸續(xù)又有馬車趕來,秦蕭連忙將馬車挪前少許,看到一個個風華正茂、春風得意的俊男靚女從車廂出來,聚集寒暄。
原來不過是一群千金和紈绔聚會,卻還吹噓什么流韻學社!
秦蕭暗覺不恥,當然,如今在他的眼里只要是富家子弟,寧殺錯勿放過,一概統(tǒng)稱紈绔。
抬頭再看一眼院門的牌匾,“煙雨閣”三字豁然映入眼簾,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如果是正經(jīng)學社,又怎么可能沒有學宮呢?
這明顯是某位權貴家的園子,從府門往內一眼看去,隱約能瞧見各種樓臺水榭,景色怡人。
秦蕭頓時再也生不出半分興趣,正要驅車去尋歇腳之地,這才發(fā)現(xiàn)府門近處的好位置全被先來后到的人占了個滿滿當當,而眾人認出他倆的奴隸身份,也是盡皆露出鄙夷之色,讓他心說正好落個清凈時,趕著馬車去到最遠的樹蔭下歇息。
范嫣然相邀眾人踏入院內。
將近兩月未來,四周的景色依舊不變,變了的只是心境,這就是那人曾提到的物是人非嗎?范嫣然暗地幽幽一嘆,聽到身旁的呼喚又連忙打起精神,與人言笑甚歡的繼續(xù)往里走去。
踏入湖中閣樓的一剎那,當廳內數(shù)十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她似乎又回到了過去。
這種被萬眾矚目的感覺,曾經(jīng)是她數(shù)年用來麻醉和支撐自己堅持下去的理由,然而今天,短暫的振奮后,她只覺意興闌珊。
她打心底里厭倦了這種虛偽的社交,可她又突然想到安王的告誡。
“呀!這不是嫣然妹妹嗎?數(shù)月不來,今日又是甚么風把妹妹給吹來啦?”
范嫣然皺了皺眉,不用看過去也知道這是齊太仆的愛女齊懷晴,仗著自己的父親是替大王掌管馬政諸事的要臣,總對自己冷嘲熱潮,還有她的那個應聲蟲呢?
“當然是春風哩,難道還會是秋風不成?”
另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接著咯咯咯的一陣掩口嬌笑,矯揉造作道:“我聽說嫣然府內新晉了一位男奴,不只身強力壯,更是頗具才華,對啦,諸位聽過的《蒹葭》就是出自他口,想來嫣然這兩月來,定是在榻上領悟到甚么,這才迫不及待的來此向我們展示一二罷?”
“王夢蝶!”聽她說得低俗不堪,德芙雙手一叉,怒容滿面的正要喝罵時只覺袖口被輕輕一扯,又無奈收口。
范嫣然將這個因為父親是安國馬商,以至于為了巴結竟連臉都不要了的女子看上一眼,撇過頭道:“芙妹,先入座罷。”
卯足了勁卻得來這樣冷淡的回應,兩女自然不甘心,齊懷晴又得寸進尺道:“呀,夢蝶不愧是雍都城有名的包打聽,居然連這種后院之事都一清二楚,姊姊深感佩服。”
“嗨,姊姊過獎!只是這雍都城里誰不知道,只要是嫣然妹妹的韻事,傳播得永遠最快,旁人可是望塵莫及哩。”王夢蝶說著瞅上一眼,又無中生有道:“誒,嫣然你也不用置氣,要說我們流韻學社,若是沒點風流韻事,那還叫甚么流韻學社,對罷?”
“夠了!”
一聲低喝終于有人站了出來,掃眼道:“我等都是受過禮法教導之人,又豈可像街頭潑婦般不知羞恥,大庭廣眾下口吐污言。”
“諾,洛公子說得對。”兩人垂首聽訓,藏著的臉上卻寫滿了不以為然。
范嫣然松了口氣,總算還是安國的大公子,至少知道顏面何在。
安洛黑著個臉的瞪視兩人,道:“流韻者,流風馀韻,卻被你倆說成了甚么?倘若以后還是如此信口胡言,這學社的事,也就不用再來。”
兩人此刻真被嚇住,趕緊告罪并連稱再也不敢。
任誰都知道,這是安國以后的大半權貴圈子,如果被排除在外孤立起來,無異于自絕于人,將來也再難在安國有立足之地。
安洛這才放過兩人,轉向范嫣然笑著寒暄一陣,話題便漸漸轉到文章之事。
“那首《蒹葭》我也聽過,初次聽聞便覺意境深遠,余韻悠長,只覺宛若仙音,更好奇出自于誰?待到得知出自嫣然府內時,便深覺理所當然,也只有像嫣然這樣的神仙人物,門下的隨便一個臣妾才能有此識見。”
如果秦蕭正在這里,也不得不承認,不愧是接受過最好教育資源培養(yǎng)出來的人物,說話雖然發(fā)膩到不行,但關鍵是好聽又讓女子愛聽,最重要的是還有高高在上的身份,端的是件泡妞利器。
范嫣然連忙謙讓。
安洛又道:“最近我更是入迷般的常讓人演奏此曲,不過卻也發(fā)現(xiàn)其中的某些區(qū)別,那就是都城內關于此詞的譜曲流傳甚多,卻不知嫣然府內那個臣下,可留有原曲?”
“不曾留下,據(jù)他所說,他也只是從別處聽來,覺得動聽便用心記下,至于流傳的各種曲調,皆是各人所作。”
安洛恍然的點點頭,旋即目含期盼的看向她:“那嫣然應該亦有作曲罷?不知我等可否有幸聆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