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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御者

  • 重生之奴隸崛起
  • 呆萌的黃瓜
  • 2507字
  • 2018-07-16 16:59:31

御者?!

秦蕭驚愕的扭頭向她看去,幾至懷疑自己有否聽錯,又或是對方是在戲謔自己。

御,駕駛馬車的技術。

而御者,自然就是駕駛馬車之人,在他的前生,又被稱作司機。

不過此司機并非彼司機,在汽車越來越普及的年代,司機這個稱呼漸漸也沒了那么高貴,甚至還有點低下,但不可否認,能夠給高官富豪駕車之人,依舊是高端的存在。

而在這個時代,尤其如此。

這是一個類似春秋戰國的時空,貴族所效行的禮法亦大致相同,而從前幾日與封不寒的交談中得知,此時大概正處于春秋戰國的交替之際。

在地球,戰國之后可謂是禮崩樂壞,但縱然如此,御者的地位仍是不變。

在他的記憶中,這個時空的人奉行著有如周禮般的禮儀制度,而在周禮中,御者,至少都是“士”這個級別之人。

可他倆不過是最卑微的奴隸,與士這個等級相距何止十萬八千里?

而在周禮對貴族要求的君子六藝中,御就是其中之一。

秦蕭不敢想象,假如他與弈帶著臉上的奴隸標記,駕駛著馬車行在這繁華的雍都,是否會讓那些貴族覺得受到了羞辱,而將自己兩人拖下去活活打死?

更何況,在他的了解中,這個時代的御并非簡單的會駕駛馬車就行,還有各種其他要求,比如鳴和鸞、逐水車、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諸如此類。

通俗而言,就是行車時和鸞之聲相應,隨曲岸疾馳而不墜水,經過天子的表位有禮儀,過通道而驅馳自如,行獵時追逐禽獸從左面射獲……

若是有一項達不到標準,就會被稱之為失儀,這個時候,縱然貴族不以為意的只當是看笑話,光是同行不恥為伍的憤怒口水就會將兩人淹死。

有鑒于此,秦蕭甚至懷疑范嫣然是不是在變著法的想整死自己兩人。

因為無論是在前世還是今生,御者都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職業,他能知曉上司的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所有能夠做御者之人,盡皆是上司心腹之人,可自己算嗎?

就在不久之前,對方還暗含殺意的想著要不要謀害自己,以便將所有秘密深埋黃土,如此短短片刻,就又變成心腹?

這話聽起來,怎么都有種滑稽可笑的意味。

再則,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范嫣然會如此放心的貿貿然讓自己給她駕車?

要知道,在春秋時期的宋國,當時元帥華元帶兵與鄭國交戰,開戰的前一天晚上,華元烤羊腿犒賞勇士,御者羊斟并沒有分到羊肉,只能獨自一人窩在軍營的角落,啃食干糧。

當時有人建議華元分羊斟一塊羊肉,華元卻撇了撇嘴:“打仗又不靠他!”

次日,兩軍決戰,羊斟忽然駕著華元的戰車沖向鄭軍陣營,眼看自己就要孤身陷入敵陣,華元急忙呵斥羊斟。

可羊斟怎么說?

羊斟回頭說了一句流傳千古的名言:“疇昔之羊,子為政;今日之事,我為政。”

其大概意思,就是說以前分羊肉的事,您說了算,今天駕車的事,我說了算。而這次戰爭的結果也不難想象,華元最終被鄭軍俘虜,宋軍一敗涂地。

而這種事情,在后世許多社會交際中也存在,比如某某處長想搭局長的車,若是司機與處長曾有過節之事,這時難免會不屑的道:“這是局長的車,你也能坐?”

一個司機也敢輕蔑的怒懟處長,若非和局長的親密關系,他敢嗎?

總之,這樣的事情枚不勝數,秦蕭相信這個時代同樣發生過這種事情,而他更相信自己與對方并未達到那么親密的關系。

因此,他不得不懷疑范嫣然是否另有居心。

于是他立刻加以拒絕:“主上,就臣所知,非‘士’不能為御,臣與弈不過是卑微奴隸,為免給主上惹來不必要之麻煩,我倆實在不宜擔任御者一職。”

“那又如何?”范嫣然對他擔憂的理由不屑一顧,接著道:“數十年前,宋國的宋武亦是奴隸出身,卻憑借自己的能力被國主賜以與國同姓,最后更成為宋國御史大夫,天下無人以此為恥,反傳為一時美談,你不過是做一個御者,又能給我帶來甚么麻煩?”

說著淺淺一笑,注目他道:“再則,你不妨看看自己,你又是否像一名奴隸?駕車外出,只要你不吐露,誰又能知曉你之真正身份?只道你是憑功晉升為士的臣妾罷了。”

“只是臣依舊還是奴隸,臣又何必欺騙自己?”秦蕭不為所動的斷然拒絕。

“蕭!”范嫣然猛地沉聲低喚。

秦蕭冷不防的被她這聲呼喚吸引,愕然相看。

范嫣然臉上寫滿真誠,與他對視著道:“我雖然愚鈍,但我也并非愚昧無知,在你眼中,我能看出你從未真正計較過你的奴隸身份,你之所以討厭這個身份,亦不過是在討厭這個身份將你的所有愿望束縛,讓你不得自主,滿腔抱負不得施展,不知我猜得對否?”

說著在他沉默中繼續蠱惑道:“你有智謀,有才華,還有抱負,你難道不覺得御者是個很好的機會?以你的身份,如果每日里呆在馬廄,就沒有辦法外出,縱然我允許你,可府內自有府內的規矩,其他人到時又會如何做想?而倘若你成為我的御者,你就能去到外面這個繁華的世界,知道你所想知道的一切,這對你而言,難道不是好事?”

秦蕭容色松動,可是想到方才的擔憂,一時還是難以決定。

范嫣然察言觀色的微微一嘆,自剖心跡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諾,我承認在最開始之時,我有想過是否要將你倆就此無聲無息的除去,可一番交談下來,我最終放棄這種想法,因為你是府內難得的有幾分智謀之人,而……”

再是一嘆,臉上閃過幾絲悵然道:“而我終究不過是一名弱小女子,總還需要府內眾人幫襯,我覺得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便先予你一些好處,我這樣說,又能否盡釋你心中懷疑?”

言罷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滿含期待。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這話聽著倒是說得過去!秦蕭暗暗點頭,再往深處一想,也覺得她應該不是在誆騙自己。

因為事實就是,對方如果真心想要謀害自己,完全無需如此大費周章,只是……

“只是臣委實并不會御車之術,主上好心讓我擔任御者一職,臣心中當然感激,并無擔憂,若說真有擔憂,亦是在擔憂臣這拙劣的駕車技術。”

秦蕭對她的猜測予以否認的說著,微微一頓,不好意思的看著她道:“據臣所指,御者要求甚嚴,臣卻對此一無所知,假使貿然駕車上路,臣因此被人恥笑顏面盡失倒沒甚么,可是倘若因此而讓主上被人笑話,那臣便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

其實他這話也是不情不實,在他存在的記憶里,他幼時曾接受過君子六藝的系統學習,只是隨著時間的漸漸久遠,這些技藝慢慢淡忘生疏罷了。

當然,此刻在范嫣然眼前,他還是盡量保持身為奴隸的懵懂無知似乎更好。

“你無需為此擔心。”范嫣然說著微微一笑,釋其心懷的道:“封叔就是府內,甚至是安國最好的御者之一,有他指點,相信你倆很快便能學會,去將封叔請來。”

最后這話,卻是扭頭轉向伺候身側的婢女,輕聲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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