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后果
- 重生之奴隸崛起
- 呆萌的黃瓜
- 2927字
- 2018-07-09 23:58:02
行在歸返馬廄的路途,秦蕭總覺得周圍之人看向自己的眼光帶有那么一絲異樣。
他知道這是心理作用在作祟,但回想方才,還是難免心生一陣后怕。
剛才氣惱之下將所有顧忌拋諸腦后,對范嫣然連番逼問質(zhì)疑,將對方問得啞口無言,雖然盡出胸中悶氣,但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大逆不道之事。
他們是臣不錯,但他們又絕非朝堂之臣。
朝堂之臣可以對主君動輒呵斥,靜則怒視,他們還會為此博個美名,其曰“直諫”,為身后贏得稱頌,號曰“忠臣”。
可自己呢?
他們與朝臣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他們不過是主人的私有物品,而私人物品,又有何權(quán)力去對主人指手畫腳,管東管西?
他們就像是一條被豢養(yǎng)的狗,主人愛給它取名“兒子”也好,“皇帝”也罷,這都只不過是一種毫無任何意義的稱謂。
至少對他們而言,就是如此。
“臣”這個稱謂,并非是主人為了抬高他們的身份,而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地位。
可秦蕭又不得不這樣去做,逼問或許有其怒不可遏的緣由,但更多的則是,他也確實希望籍此罵醒對方,然后重新奪回本就屬于她的范家地位。
無論出于何種原因,以他這幾天的觀察來看,范嫣然在府內(nèi)幾乎被蒙蔽視聽,空有家主之名,而無家主之實。
這對他是一個極其不妙的信號。
要知大府大院,向來便如一個小朝堂般盤根錯節(jié),每個看似毫不起眼的下人,或許背后都有一個尋常人惹不起的大人物在背后撐腰,可他和弈呢?
他倆才來范府不久,可謂舉目不識,而自邙山的初見便可看出,羅林并非一個寬宏大量之人,稍后只等他回府發(fā)現(xiàn)院內(nèi)之事,一氣之下又會將罪責(zé)推到誰的頭上?
這個不難想象。
在府內(nèi)每個人都有保護(hù)傘的情況下,他倆無疑是最佳的“替罪羔羊”,這樣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部化為烏有,變成一場天大的笑話。
更何況他與沈雄之間的過節(jié),對方肯定早已知悉,而且當(dāng)日往邙山征召自己前來都城,當(dāng)晚沈雄的殺意,處處無不透露著乃是羅林的指使,只不過到了范府之后,羅林自身被各種麻煩纏身,再無心思對付自己罷了。
可是如今有了這樣一個順手的機(jī)會,羅林還會放過?
因此,如果再不做出相應(yīng)的對策,他的所作所為反而變成搬起石頭,重新砸向自己的腳。
這種事情,他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著發(fā)生?
他需要有人為他擋駕,為他維護(hù)幾句,而女人無疑向來皆是心靈柔軟之人。
從與范嫣然的數(shù)次接觸來看,對方有著女子特有的心靈柔軟之處,不管出于何種目的,至少她在邙山對自己探慰,在范府對自己稍有維護(hù),她對待奴隸的態(tài)度,依舊像對待私產(chǎn)般顯得愛惜。
所以,他必須激起對方的一些意志,哪怕不能讓她狠下心思奪回家主的實權(quán),也要讓她對此稍顯上心。
這無疑是刀尖起舞,火中取栗,但他不得不冒這個險,他不能坐以待斃。
如今看來,他似乎已經(jīng)賭贏,因為他此刻仍然活著。
可又似乎并沒有贏,因為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只能回到馬廄,靜待最后的審判,如果范嫣然從惱羞成怒中醒來,心中猶自忿忿難平,他的結(jié)果可想而知。
又或者還存在著另一種可能,對方就當(dāng)他是狂犬吠天般的置之不理,然后依舊過著渾渾噩噩的時日,而他,則最終也只能如案板魚肉般的等來羅林的當(dāng)頭一刀,避無可避。
結(jié)果究竟會如何?
秦蕭自己也不知道,他或許可以從言語上刺激旁人的思想,但他并不能真正掌控他人的思想,這一點無論是對弈,還是對范嫣然,概莫能外。
因此,這一切目前來說都還是未知數(shù)。
唉!
順其自然吧!
既然是賭博,那總要壓上一些賭注,可自己又剩什么呢?這該死的重生,讓自己除了還剩這條性命可以賭上,他本就是一窮二白。
暗思著前后所有可能發(fā)生的事,不知不覺間馬廄在望。
“主人沒找你麻煩罷?她有否察覺出這場大火是由我們引起?”弈翹首期盼的見到他歸來,立刻迎上關(guān)心的小聲詢問。
秦蕭微微一嘆的收回心緒,然后瞧著他苦笑道:“她沒有找我麻煩,不過是我找了她麻煩。”
“啊?”弈聽著他這似真似假的話愣了一愣,有點難以明白他的話中之意,不由拿眼看向他的神情,希望能從中窺出一些端倪,然而卻什么都看不出來,急忙道:“甚么叫你找主人麻煩?”
秦蕭淡然地聳了聳肩,“我將她狠狠地責(zé)罵了一番。”
“啊?!”弈驚得差點跳了起來,幾乎懷疑自己有否聽錯。
然后他立刻再看向?qū)Ψ剑胍獜乃樕锨瞥鍪欠褚驗樗惺虑檗k妥,心情放松之下對自己開起了玩笑,可結(jié)果卻讓他大失所望,秦蕭臉上并無半分玩笑之意,頓時驚異到難以置信的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你罵了……主人?”
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下至奴隸,上至國君,或許都是難以想象之事。
秦蕭點了點頭,避開這個話題道:“馬廄可有清理干凈?”
弈對他的詢問置若罔聞,只是臉若死灰的呆愣當(dāng)?shù)兀冒肷尾判堰^神來,似看怪物般的盯他片刻,這才明白他所指的低落道:“已經(jīng)打掃干凈,可……可這又有甚么用,我們還不是只剩死路一條。”
“我如今不還活著嗎?”秦蕭沖他寬慰的一笑,輕輕地拍了拍他肩膀道:“事情或許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甚至比你想象的還要更好,放心罷!”
事情真的會像他說的這么輕松?
至少弈不這么認(rèn)為,在他想來,主人的雷霆一怒隨時可能到來,或許就在下一刻,前來捉拿他倆去剝皮剔骨的兇神惡煞之人就會出現(xiàn)眼前。
可是如今事已至此,再無挽回余地,自己又能怎么樣?
弈有點神思恍惚的默然頷首。
然后當(dāng)事情在心中成為既定事實,他竟也覺得漸漸輕松起來,無論如何,他至少為菱報了大仇。
或許就如蕭所說,真正的背后元兇是羅林,而他也再無繼續(xù)報仇的可能,但能夠殺死沈雄而再去到菱所在的那個夢幻國度,自己面對她是否也會更加坦然而倍顯光彩,彌補(bǔ)些許遺憾?
秦蕭瞧著眼前心神明顯飄離的對方,不知他內(nèi)心想法。
如果知道,他肯定會為弈能有如今的這種思想轉(zhuǎn)變感到高興,因為這越來越接近一個正常的人。
但他不知,他只能故作輕松的微微一笑,然后再次拍拍弈的手臂,用手引著他的身體回轉(zhuǎn)過去,籍此分開他心神的道:“走,再去看看可有遺漏之處。”
“蕭!你不相信我!”弈向前走著,忽然回首半開玩笑半是責(zé)怪的看向他。
秦蕭停下腳步愣了一愣,接著親昵地將手搭在他肩上再向前踏去,淡笑著滿口否定道:“我倆是誰跟誰?我又怎會不相信你?不過小心無大錯,該是我們做的,不可有半點大意。”
弈發(fā)出爽朗而憨厚的笑聲,點頭滿意道:“這還差不多。”
秦蕭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同,頓時滿懷欣慰。
兩人又將周邊檢查一遍,確定再無遺漏之處,秦蕭這才從懷中摸出被鮮血染成朱紅的竹刺,取過柴刀將它砍碎,拋入馬廄之中。
“蕭,你應(yīng)該還要將這條腰帶燒掉。”弈看著他提醒道。
秦蕭聞言垂首瞧著手中血跡斑斑的腰帶默然片刻,輕聲道:“這是蓁熬夜一針一線縫制之物,我愿意為此承擔(dān)任何后果,弈,你呢?”
“我也愿意!”對上他問話中看向自己的眼神,弈不做猶豫的堅定言罷,接著道:“那就將它藏起來。”
“不!”秦蕭搖了搖頭,“我要將它帶在身上!”
說完在他詫異不解的目光中,語含各種復(fù)雜情緒的續(xù)道:“因為是她告訴了我在這個時代該如何活下去,并時刻提醒著我該如何繼續(xù)正確的走下去。”
弈對他的話似明非明,卻也沒有再加勸阻。
秦蕭將腰帶納入懷中,微聲一嘆后臉上擠出一絲勉強(qiáng)的笑容,邀道:“左右無事,我倆來下幾盤五子棋罷?”
弈點了點頭,劃上棋盤,開始對局。
這次的他雖然還如以前般抓頭撓腮,費盡心思,但卻下得極其認(rèn)真。
他真的變了!秦蕭默默感嘆。
兩人就這樣漸漸變得有來有往的直至傍晚,他們沒有等來晚膳的鐘聲,而是等來了召喚所有人趕往前廳集合的命令。
對望一眼,兩人掃亂棋盤,起身面色平靜的朝前廳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