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童董的存在,就是他們的壓力,時間越長壓力越大,甚至于時不時就會有童董壓迫他們的情況發生。這些被打的人,多半是不曾給他們好臉色的。
“大哥,這可怎么辦吶!這少府佐,他……”
“住口。”大漢臉上的橫肉不停抖動著,他沒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居然會在晚年被一個小孩子拿捏得死死的。朝廷的文件他也看到了,那個人分明就是童董,就連殺也都殺不得了,他怎么能不氣憤,但是他現在也只能咬咬牙挺過去。
“大哥,不是有一個朝廷舉辦的破陣幡子嘛!怎么不讓童董去試試,說不定公主就看見了。公主看見了,那就等于皇上看見了,皇上看見那咱們不就輕松了?”
“放屁。童董要是被公主發現了,你覺得內廠的那家伙能放過我們?”大漢臉色鐵青,不過我們倒是可以讓他去試試,保不齊他沒那個能力,收買幾個施展陣法的打手,讓他死在那里也不會有人計較。
之前的人就立馬附和起來:“還是大哥英明啊!這么一來我們都不會受到處罰,皇上也頂多就是說命不該絕啊!”說著,那嘴角的笑就再也藏不住了。
洞內的人越來越少,有很多人都是被閹割了送到宮里的,童董曾把一枚玉佩交給他,讓他帶給公主,這是那一夜,公主留給他的東西。只不過,他覺得自己是要負她的情意了。楊穎把這一切也看在了眼里,不過現在,卻不是他們該考慮這個的時候。
“少府佐,該去洗個澡了。明天早上就要蹬車去京城了。”一個看守看了一眼躺在童董身邊的楊穎,咽了咽口水。
“知道了!真煩人。”童董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懶散,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閑適過。只是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平靜了些。
“破陣?”童董的眉就那么輕挑了一下,淡笑道,“這倒是一個讓我死于非命的好手段。”童董的笑意更深,清澈的目光仿佛審判的利劍,直勾勾地穿過他們的身體,讓他們的后脊上濕溻溻一片。不過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既然這樣,那我不如就隨了你們的心意。”
我看著他們的眼神,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算計,不過現在還不是掉以輕心的時候。提上劍,回到訓練的地方躺下,看著可以從巖石縫隙透進來的光亮,我的心如同那光亮,點亮黑暗中的一角。
“童董,我聽說你要去京城。”晚上,楊穎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問我,“是不是真的?”我輕輕“嗯”了一聲,就聽到她深深地呼吸聲,隨后在耳邊感覺到一股暖烘烘的熱氣,“你要了我吧。”
“嗯?”我的心里有些顫抖,轉過身在黑暗中看著她,她便用手摸索著我的衣服,想要把它脫去。
我一把按住她的手,她掙脫了幾下卻絲毫不動。我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我現在心里只有報仇,在一切尚且沒有定論的時候,我不想耽誤你。”我看著她,隨后用手拍拍她的身體,側過身睡了。
“少府佐,你的裝備準備好了嗎?”吩咐的,是曾經那群人中的一個,臉上有一道刀疤,人們都叫他刀疤臉,我則是稱他為刀臉哥。據他說,他來這個地方的時候,和我們一樣,是為了朝廷征用,多半人都進了三廠,而他選擇了在這鬼地方成為一個魔王。
也正因為如此,在后來,我們才成為消滅這個人間煉獄的利刃。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是對此反感的,只不過在這樣一種氣氛的渲染下,他的心也走向了這種淡然處之的生活。
“刀臉哥,咱們這次總共有多少人要入皇宮?”童董看著這些人聲勢浩大,覺得很多人不應該是奔著這次的陣法來的,一定是另有目的。只不過他不知道罷了。
刀疤臉看了童董一眼說道:“你的任務是破陣,其他不該問的別問。”過了許久,他似乎是安奈不住了,說道,“其實是堡主向劉公公上的貢品,這些都要暗著來。”
這劉公公,童董也聽說過,被人稱作是“立的皇帝”,是叫做劉瑾的。明武宗即位后,命劉瑾執掌鐘鼓司,劉瑾與馬永成、高鳳、羅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張永一起因為舊恩獲得武宗的寵幸,被人稱為“八虎”,而劉瑾尤為狡猾兇狠。
當然,對百姓是沒有什么的,不過朝廷里……那就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了。
“童董,你現在有幾成把握?那劉公公可是個能人,去求求他,后半輩子就不用愁了。”里面的人看著童董,無不感慨,“我要是有你這能力,也倒不用這么麻煩了。”
童董笑笑:“人有所求,物有所需。我這身手順應天命,應當是有大作為,寄人籬下,可能不適合我。”
那些人聽了,也就不說了,畢竟童董是不是對過去懷恨在心,他們不敢保證,但是他身上的大義,那是成效斐然的。
轉眼進入京城,是在半月后,劉公公的臥府,童董則是沒有去,只是約定了在對面的茶館里會面。不過他對于京城也十分熟悉,畢竟小時候常來,一些地方也有些眉目。
上一次同公主一道,兄長是有升官,他也不敢隨意走動,這個地方找他的人不在少數。在街道上買了個餅,看到乞丐被人欺負打罵,眉頭微皺,看到店家趕他,感到晦氣,童董就沒心情吃餅了。想了想,便把餅給了乞丐。
“來,你吃。”
那人看了童董一眼,眼神里直泛光,拉著他的手就走。童董想要掙脫,卻發現根本用不上力氣,心想:遇上高人了。
果不其然,一座破廟,一群叫花子,井然有序、等級分明,更重要的是,他看出來拉著自己的這個人的地位還不同凡響。這就讓他有些納悶了,難不成他是要把自己當成是救命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