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姐妹相約來相會（四）

念君聽蕭如萱這么一說，一下子來了興致，一臉雀躍地說道，“知我者萱姐姐也！這上巳節我早有耳聞，只是一直沒有幾乎參與，深感遺憾。沒想到，姐姐竟然要邀請我一同出游，實在讓我歡喜！我曾看過古書上記載，士民并出江渚池沼間，為流杯曲水之飲。聽說開國懷孝帝還在上水之濱設了流杯亭。”

“既然妹妹喜歡，那再好不過了，姐姐就當你應了我這邀請了。”蕭如萱笑道，“自開國懷孝帝于上水之濱設了流杯亭后，每年的那日，流杯亭中必然是文人雅士、名媛才女齊聚。曲水流觴，自此成了上巳節的一種習俗。此后，咱們金煌朝的歷代皇帝都會在每年的上巳節這日，派人投杯于上水之端，聽其隨波而下，止于流杯亭，而坐于亭中的文人雅士或名媛才女，取而飲之，并賦詩一首，賦詩不成，則罰酒三杯。”

念君認真聽蕭如萱說完后，忍不住感嘆道，“我只聽說過流杯亭，卻不曾聽過還有曲水流觴這樣的習俗！好像與古書上記載略有相似，聽起來十分有趣呢！”

“確實十分熱鬧，我和如萱姐姐每年都會去，因為……”謝意涵話說一半，故意停下來，賣了個關子。

“因為什么？”念君好奇問道。

謝意涵料到念君必然會問，她笑嘻嘻地看著念君，欣然答道，“因為啊，我那小舅舅每年都會去，所以萱姐姐每年也必然會去，而我嘛，作為萱姐姐的好妹妹，當然每年都要陪著她一同去啦。”

“你的小舅舅？”念君一臉疑惑，這小舅舅每年都去和萱姐姐去有何關聯？

“正是我家小舅舅王恒，也就是萱姐姐的心上人！”謝意涵笑睨了蕭如萱一眼，繼續為念君解惑，“心上人去了，她當然得跟去啦！要不然，以我家小舅舅那如天人般的姿容，那些個上京少女們個個如洪水猛獸般，對他虎視眈眈，不時時看著可不行！一個不小心，指不定心上人就被搶走了。”

“原來如此。”念君聞言，恍然大悟。王家乃文士之首，王恒更是上京最大書院的院首，如此文人盛會他必然是要參加的。原來蕭如萱的心上人是他！那日寫意樓雅間中與她相會的人必然就是他了。

蕭如萱見念君聽完謝意涵的話后，竟然煞有其事地點頭沉思，不覺有些想笑。她拉了拉念君的手，含笑說道，“妹妹千萬把意涵胡謅的話當真了，她呀，就是愛瞎說！”

蕭如萱說完，用力擰了擰謝意涵的的手，假意怒斥道，“好你個小妮子，最近膽子肥了是吧？倒還知道取笑起我來了！”

“哎呀，我這哪里是取笑呀？我方才說得可是大實話！難道我家小舅舅不是你的心上人嗎？再說了，自己的心上人當然要看牢點啦！就像我的衍之哥哥，我可是看得很牢的。”謝意涵笑嘻嘻地嚷嚷道，一臉得意神色。

“我看你不但膽子肥了，連著臉皮也厚了許多。”蕭如萱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打趣道，“還衍之哥哥呢，你倒是一點也不害臊。”

“不是姐姐告訴我要用于追求自己的幸福的嗎？臉皮哪有自己的幸福重要呀？”謝意涵一臉理所當然地反問道。

蕭如萱聞言，莞爾一笑，然后朝謝意涵豎了豎大拇指，道，“你啊……果然是，孺子可教也！”

“萱姐姐謬贊，在下不敢當，不敢當也！”謝意涵文縐縐地答道，說完還不忘表情搞怪，動作夸張地朝蕭如萱行了一禮。

惹得念君和蕭如萱哈哈大笑起來。她自己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三名風姿卓絕、風華各異的女子，坐在八角石亭中，笑得開懷。

等笑夠了，蕭如萱才又接著說道，“其實啊，咱們的祖先可比現在開明多了。就單說這上巳節，古時就有強制規定，未婚男女一定要參加。男女相約，戶外踏青，水邊相會，看中了就可以贈之以芍藥，私定終身。你們瞧，多么簡單直接啊！哪里像現在這么扭扭捏捏，不知道徒增了多少誤會和遺憾？”

“真有這種強制規定？”謝意涵新奇問道。

蕭如萱含笑頷首，“那是當然！我看過的古籍中就有關于上巳節的記錄，上面寫道：‘仲春之月，令會男女，于是時也，奔著不禁。若無故而不用令者，罰之。司男女之無夫家而會之。’你們看，多開明啊，無故不參與上巳節盛會還要受罰，連寡婦都可以參加。不像咱們現如今的世道，寡婦都得足不出戶，守著冰冷的貞節牌坊過一輩子。”

“這古籍上的記錄倒是有趣，奔者不禁，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念君滿臉驚奇道。

“還有更有意思的呢！”蕭如萱笑道，“有古詩殘本記載了當時男女到河邊結伴而游，相互談笑，并贈送香草表達愛慕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