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戒清師兄，我們錯了。”

“我們錯了。”

“我們真的錯了……”

“堅持不住了……”

一群和尚半蹲著身子，腰板挺得筆直，雙手伸直握拳，標準的扎馬步姿勢，扎馬步他們扎的多了，讓他們受不了的是還得一手掛著一只裝滿了水的水桶，他們已經用這個姿勢堅持了快一個時辰了。

戒清那還略顯青澀的臉蛋上布滿了陰云，難看得很，此刻一眾和尚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們就不應該相信那謝瓷的話。

見色忘義……

正惱火的時候，就見謝瓷蹦蹦跳跳地朝這邊過來了。

謝瓷完全忘記了早上的不愉快，驚愕地道：“哇，小和尚，他們在練功夫是不是？”

“……”戒清沒有答話。

謝瓷的小臉上滿是崇拜：“哇哦，什么時候我也能這么厲害啊？”

和尚們：我們一點兒也不想這么厲害，更不想看見你……

謝瓷大搖大擺地在人群里轉悠了幾圈后，像是發現了什么大事一般跑到戒清身邊叫喊道：“小和尚，戒九那個臭和尚居然練功偷懶！你得管管他了，怎么可以讓他這么無法無天？”

“他……”

戒清才剛說一個字，謝瓷就搶著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小和尚你不可以這么偏袒他，不然怎么信服這一眾師兄弟？”

謝瓷說的義憤填膺、振振有詞，不知情的早就信了。

戒清滿臉黑線，冷著嗓音道：“戒九閉關了。”

“閉，閉關了？”謝瓷沒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咽死，尷尬地咳了一聲，訕笑著，“閉關了好，閉關了好啊，多認真的孩子啊！”

眾和尚：哦哦～，小心機被發現了吧！

戒清倒也沒拆穿她：“嗯，他做不到看見你不動手，只能閉關了。”

“我說呢，怎么來寒清寺這么些天都不見他來找茬兒，找不到對手的感覺真的很寂寞啊！”謝瓷眼眸里閃爍著點點光芒：“小和尚，這是不是就是書里說的‘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啊？”

“……”

“是不是，是不是啊？”

“打擾他們清凈，你也去試試？”

“呃……”謝瓷機械般地扭頭看了看那群和尚臉上豆大的汗珠和那猙獰的表情，還有那已經濕透的衣領，如撥浪鼓似的搖著頭，“不用了。”

謝瓷本還想再纏著戒清一會，兒，卻莫名覺得這里怨氣沖天，偏生又不知道這怨氣從哪里來的，只覺得有許多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自己，后背一陣發涼，謝瓷覺得詭異，便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隨口問道：“那皈依師兄呢？”

“在大殿。”

“哦哦。”謝瓷打著哈哈，邊走邊說，“那小和尚，我去找皈依師兄了，你們繼續哈！”

“……”

謝瓷和皈依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個下午，雖然覺得無趣得很，但也沒辦法，直到戒清給她送晚飯來。

之所以天天給她送飯，到底覺得一個小姑娘跟著他們一群和尚擠在膳房里，還是有些不合適。

謝瓷盯著碗瞧了好一會兒，卻遲遲不動筷子。

“怎么了？”戒清問。

“小和尚，怎么又是豆腐啊？”謝瓷有氣無力地用筷子杵著下巴。

“早上吃的是白菜，中午吃的是蘿卜，晚上才吃的豆腐，你這話怎么說？”小和尚正兒八經的解釋道。

“哈啊……”謝瓷哀嚎著，“我不想吃這些，我要吃肉，吃肉吃肉吃肉！”

“沒有。”戒清毫不留情的兩個字堵了謝瓷的嘴。

“你這些菜也太寡淡無味了，我都吃膩了。”

“佛門重地，不準殺生。”

“你……買肉不行啊？非得帶回來殺？”

“不行，在寺廟里大魚大肉是對佛祖的大不敬。”

“你……”謝瓷突然靈光一現，戒清的話倒是提醒她了，謝瓷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湊近戒清道，“你帶我出去吃嘛！”

“怎么樣怎么樣？”

戒清沉默了，陷入了沉思的樣子，謝瓷卻已經按捺不住興奮了，以為戒清在認真考慮她的意見，誰知戒清目光堅定地看向謝瓷，呵氣如蘭：“沒錢。”

“……”

“啊！！！！”謝瓷整個人都焉了下去，像抽了氣的皮球似的。

她算是徹底被戒清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