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真是險之又險!”
眼見慕容箐閉上眼睛繼續運氣練功,唐易睜著一雙驚懼眼睛心有余悸道。而從慕容箐剛才這一手,他更加肯定了這妖女的心狠殘忍,殺他當真就只是抬手拂袖間的事。
以慕容箐這般修為境界,如今即便閉著眼睛在打坐,但想必周圍一切都逃不出她敏銳的感知與耳力。他心想著在客棧里那會慕容箐八成也是知道的,或許只是苦于正處于運功逼毒的關鍵時刻,所以才就那么任由他跑掉了。
當下唐易哪里還敢逃跑?只得老老實實坐回到火堆前。劍譜的事慕容箐方才一直都在練功,這會兒又出了吐血受傷這樁事,自然沒空閑催他速寫,而既然沒人催,他自然是不會再寫了。
火堆前,他不由朝慕容箐望過去,見她黛眉緊緊皺著,火光照映下波光瀲滟的臉顏沾染著點點汗珠,唇色漸漸發紅,所練儼然就是那星魂邪典上的功夫。
他生前看過些武俠小說,多有“武功越是厲害,其中學問就越是晦澀高深”如此一說。而其中學問,自然指代就是秘籍上的文字了。
看來這星魂邪典倒像是這么回事,想必那秘籍上的邪門歪道也是晦澀難懂的厲害,慕容箐不得其門徑,這才練功出了岔子,以致吐血受傷。
可他未免又有些詫異,心想他所練的滄浪劍法也是一門極厲害的武功,看系統里的圖標顯示都是金色,那為什么他卻并不覺得滄浪劍法很難?劍法秘籍中除了引申了一些名家名作之言外,和一些八卦、周易知識,其他基本都是些通俗易懂的白話。
當時更是在系統的幫助下,他瞬間就學會了第一式和第二式,后來即便是他將這兩招現學現用,也并未感到任何的晦澀艱深。
“難不成這唐七公子也是個穿越者?”唐易如此想道,否則唐七公子又怎么會創作出這般白話的秘籍來?
但他很快就又搖頭否決,心想絕對不可能,或許是系統看他可憐,又鑒于他是穿越而來,所以才為了照顧他,將秘籍自動給翻譯成他能看懂的白話了吧?
可是,他不禁又有些頭大起來。心想為什么那《江湖心法入門-點穴篇》卻并沒有翻譯?其中文字多是古代用語,再不濟也是半白話文,雖不至于太過艱澀深奧,但卻也足足讓他耗費了20分鐘來學習。
“哎,這玩意兒可真不能深想,否則就只會給自己添堵。”唐易捂住額頭,不愿多想,輕嘆一聲。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如何從慕容箐手里走脫。他放開撫額的手,不由就看到了掌心之中的青紋,青色紋理扭曲交纏,面積又比早上看到時大了一些。
他心中流過一抹悲涼,卻迅速攥緊手,心想自己絕不能就這樣死了,這才剛穿越過來兩天,系統接下的任務還沒完成,自己的抱負還沒施展,唐七公子的夙愿還未達成……
總之他是萬萬死不得!
再次瞧了一眼火堆前閉目練功的慕容箐,見她氣息不暢,紅唇顫抖,似乎越練越不對勁,唐易瞧出端倪,在藏經閣中再次搜索星魂邪典,想要在這門邪功上找到突破口。
而在他這番將星魂邪典各殘卷的簡介與詳細介紹一一閱覽后,他不禁眼前一亮,對于慕容箐為什么會練的如此狼狽,他已然有了答案。
……
“啪啪啪……”
山澗里的這一處枯草地上,唐易聽著前方涓涓水流聲,他將干柴放進火堆,頓時噼里啪啦柴火燃燒的聲音遮蓋了夜色里的一切。
“噗!”
而就在這時,一旁打坐練功的慕容箐竟又吐出一口鮮血。此刻慕容箐臉顏像化了濃妝一般,邪魅誘惑,本嬌潤淺淡的薄唇已經紅艷欲滴,指甲長似刀刃,與樹林里那會跟鷹婆婆對招時一模一樣。
這口鮮血唐易見著明顯要比之前那次還要腥紅的多,可見慕容箐這次練功實在受傷不輕。他對此故意不聞不問,只顧優哉游哉繼續給火堆添柴火,一副幸災樂禍神色。
慕容箐這般再次練功受阻,而且似乎傷勢更重,或許是不敢再練了,她趕忙運氣收功,頭頂發梢漸漸滲出煙霧漫漫。
而隨著她這一收功,她臉顏上的邪魅緩緩褪去,唇色、指甲亦是漸漸恢復過來。等到了徹底收完功后,慕容箐頓時捂住胸口又咳出一口血來,不可思議的是,這口血竟是駭人的黑色,吐在枯草地上,枯草瞬即化為灰須,其下泥土發出“滋滋”猶如油炸般的聲響。
將這一切偷瞧在眼里的唐易不禁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心想這就是星魂邪典介紹上所說,以自身煉毒,煉毒先煉血?
當真殘忍至極!
“怎么會……我明明就是按照圣典上所說的在練……”等緩過傷勢來,慕容箐驚疑不定捂著胸口自語道。
唐易聽在耳里,覺得此間有機可趁,便故意冷笑道,“呵!區區一本星魂邪典,也敢自稱圣典,當真可笑可笑!”
慕容箐聞言美眸突地一怒,冰涼臉色剎那投向他,咬牙道,“你想死?”
見成功激起了慕容箐的憤怒,他并未露出任何畏懼,依然端坐在火堆旁道,“我當然不想死,我只是想說,當年我唐七棄之如敝履的邪門武功,你們魔教卻人人奉它為圣典,難道不可笑么?”
慕容箐臉色更加不善。
唐易心想損的差不多了,再損怕是要出事,這才故意嘆了口氣道,“罷了,我問你一句,你練的是殘卷一還是殘卷二?”
慕容箐疑惑盯著他,但俏臉上的冰寒卻是消退了些,答道,“廢話,自然是殘卷一。”
唐易假裝自語道,“哎,果然被我猜中。”話畢他抬頭看向慕容箐道,“慕容姑娘,你這般練法可不對。”
慕容箐蹙眉道,“怎么個不對?”
心中早有筆墨,自然胸有成竹,他灑然一笑道,“你有所不知,這本邪典那可是邪的厲害!‘邪王’上官自在晚年創立這本邪功時,因年老猜疑,無法盡信其徒弟。他隨將邪典分為多份,臨終前更是將這些殘卷交給了幾位心腹保管。而這些心腹后來卻起了貪心,均想將這門邪功占為己有,不惜彼此間大打出手。最終由鐵無劍奪得前四卷,沒錯,這個鐵無劍就是后來你們天星教的創建者。”
“啊,圣典竟然還有四卷?”慕容箐卻是忽然失聲驚呼道。
唐易笑道,“不,確切來說應該是八卷,但剩下四卷鐵無劍再也沒能奪得,那四位心腹更是不知所蹤。”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慕容箐抬眸盯著他道,臉色陰晴不定。
他卻是揮手打斷道,“別打岔,我還沒說完!”
慕容箐俏臉一怒,“你……!!”
見慕容箐“你”不出話來,他心中舒坦,算是出了口惡氣,再次笑道,“我之所以說你練法不對,是因為這本邪功與其他秘籍不同,并不能按卷名順序來練,否則輕則毒血逆流,重則走火入魔。”
說完,唐易笑瞇瞇看向俏臉鐵青的慕容箐道,“慕容姑娘,我這樣說你明白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