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心妍擅毒，龍心慧擅蠱，龍心妍自小毒術便在龍心慧蠱術之上，故而她索性以毒攻毒，用寒毒讓那蠱蟲進入冬眠，這法子在毒經上便喚“雙生”。

可此法有一壞處，那便是極有可能將這一蠱一毒通過分娩轉移到嬰兒身上。

生下荀夕時，她身上的蠱毒確實不見了，而荀夕身上也沒有蠱毒的蹤跡，她以為是這二者兩相相克，消耗殆盡了。

進而暗自歡喜這荀夕真是她的福星，對這期望外的女兒更是極盡的寵愛。

而這棲梧若是龍心慧的女兒，她身上也該是對宿主無害的母蠱而非子蠱才是！

“別猜了，老婆子來告訴你吧！”如今能不能救十三丫頭，便看這龍心妍是否有那份孺慕之情。

“當年你們四處抓捕龍心慧，卻不知她跟著你們入主祈宮的車隊，藏進了這地宮。”

“你分娩那日，龍心慧便將出生不過兩日的女兒與你的女兒做了交換，她有意讓你幫她將自己的女兒養大，又拖著剛分娩的身子帶著你的女兒離開了祈宮。”

“老婆子被你關進這地宮沒多久便發現了她留下的手札，這些事都一一記在手札上，不信你可看看是不是她的字跡。”

說道著，她將石凳下壓著的手札丟在龍心妍腳下。

她懷里抱著棲梧根本無法彎腰去撿，可那手札封面的字跡卻確實是龍心慧的。

龍暄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們兩姐妹也都是狠的，她在最后寫了要讓你女兒為娼，可棲梧卻被老鬼在雪地撿到，只怕是她那沒養好的身子受不了那一年的雪災，就這般去了。”

龍心妍暗忖：那女人的尸首確實是在雪地發現，而且那肚子雖然做了包扎，卻是自己生生刨開又縫上的。

龍心慧的月份可是整整小了她一個月，難道便是這樣，荀夕當初才會那般瘦弱嗎？

她以為是受蠱毒影響，如今看來怕是不足月……

龍心妍踉蹌一步，顯然無法接受。

自己養了十六年的女兒，竟然是那賤人的骨肉！

“孩子……我的孩子！”她看著棲梧百感交集，想她如今要受蠱毒之苦，不免心疼不已。

“你這傻孩子，怎么就把那寒毒解了！”她慘笑著試圖去抱棲梧，卻被她生生躲開。

龍心妍一陣心如刀割，只能落寞退開。

她適才為她把脈，她雙腿的經脈并未停滯，想必這雙足已無大礙。

“你可是為了這雙腿才去解這寒毒？”

她不回答，她卻多少猜出一些。

是啊！這寒毒一旦轉移便是雙倍毒性，每逢發作可謂生不如死，再說若長期將寒毒壓制在下肢，恐怕時間一長，雙腿也便廢了。

可如今龍心慧已死，子蠱的宿主豈能活命？那可是同生共死的同心蠱啊！

龍心妍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幾番算計，傷的是自己的女兒，卻把那賤人的女兒送上了一國之母的位置，實在可笑！

一咬牙，她似乎有了打算。

“這幾日勞煩姨母照看一下棲梧，既然是本宮的女兒，本宮便不會讓昊哥將她血祭！”

龍心妍不是好人，卻不失為一個好母親。

對棲梧的虧欠讓她不敢直視棲梧，側頭說完便匆匆離開。

“她這次可是下了大決心了。”龍暄喃喃說著，看向棲梧。“她這可是用龍牙劍換了你的性命。”

“那又如何？”生于不看重血脈的末世，棲梧又豈會在意這血脈的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