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感情的升華
然而這一天晚上,凄風(fēng)驟起,寒意頓生,本已蕭然寂寂的大院內(nèi)卻忽然天橋上傳來小燕急促細(xì)碎的腳步聲,-----匆匆跑來的小燕很著急地告訴正沉浸在讀書忘我狀態(tài)中的文冬:“快去我姐姐那里,我媽把她罵哭了。”文冬驚詫地問道:“什么事?”小燕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們的事,我媽知道了。”說完,匆匆下樓去了。其實,文冬與小翠的戀情小燕兄妹是瞞不過的,但兄妹倆看到姐姐在戀愛,都由衷地感到高興。
知道心上人在受著委屈,文冬簡直心疼極了,于是毫不猶豫向小翠房間走來。門未鎖,推門而入,只見小翠雙手交叉趴在桌上,一副傷心的樣子,她母親曹玲橫眉厲目、滿臉怒氣地坐在床沿,見文冬進(jìn)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以后不要再找小翠了,她現(xiàn)在還小,還正在讀書。”面對如此“蠻橫”的母親,文冬并沒有膽怯,而是針鋒相對地說道:“她都十七歲了,怎么還小?”曹玲氣呼呼地說道:“虛歲才十七,其實只有十六歲多一點,要到明年三月份才有十七周歲,這么小的年齡就談什么戀愛,她爸爸要是知道了非打斷她的腿!”文冬沒有氣餒,據(jù)理說道:“我和小翠都已商定好了,待后年我考上大學(xué)的時候,就宣布訂婚,誰也干涉不了!”曹玲嚴(yán)厲的表情似乎有所緩和,但情緒仍有點激動地說道:“這是以后的事,眼下你們不能待在一起。你知道別人說什么嗎?別人說我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兒,中學(xué)生就談情說愛,簡直沒有家教。多難聽!要是再出了什么事,那就更不得了。”文冬斷然說道:“不會有什么事的,你放心。”曹玲依然堅持道:“也不行!這么小就戀愛,別人會笑話的。”文冬毫不示弱,堅定地說道:“除非小翠不再愛我,否則誰也阻止不了我倆相愛!”文冬是站在小翠身旁說這番話的,看到小翠趴在桌上一動不動,毫無反應(yīng),也不知她是否在聽,心想,也許她傷心地睡著了吧。
文冬與曹玲就這樣爭執(zhí)不下,最后,文冬氣呼呼回到自己的房間,思前想后,深感前景黯淡,心中滿是凄涼。正當(dāng)文冬嘆息不已之時,程云敲門而入,看到文冬滿臉嚴(yán)峻的樣子,不禁問道:“怎么啦,和誰生氣了?”文冬嘆了一口氣,于是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他,最后說道:“我想帶小翠離開這里,遠(yuǎn)走他鄉(xiāng)。”程云問:“去哪里?”文冬搖頭道:“不知道,能走多遠(yuǎn)算多遠(yuǎn)吧。”程云道:“那你不讀書啦?”文冬嘆息道:“顧不了那么多,先度過眼前的困境再說。”程云勸道:“你真糊涂!難道不明白‘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嗎?要想成功,就得忍耐,仔細(xì)想想吧。”“小不忍,亂大謀”,文冬重復(fù)著這句話,忽然心中一下子敞亮了起來,抬頭看一眼程云,微微笑道:“有道理!看來還得聽你的。”程云笑道:“肯定要聽。”在程云苦口婆心的規(guī)勸下,文冬那不平靜的內(nèi)心總算得到一絲安慰,那強烈的出走念頭稍許收斂了許多。程云再勸慰了一會,然后向文冬借了一本書就離開了。文冬靜坐在桌旁,思考著該如何面對今后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思前想后,忽然明白,難怪下午回來的時候,感到氣氛異常,平時很友好的職工見面也只是冷冰冰地表面微笑一下,正所謂皮笑肉不笑,然后擦肩而過,少數(shù)幾個人更是以一種特別的眼神看著自己,令人很不自在,真是莫名其妙!整個大院內(nèi),大家的表情忽然變得冷若冰霜,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現(xiàn)在想來,原來如此。唉!不禁長嘆一聲:“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不必理睬!
次日上學(xué)之前,文冬覺得心中的話不吐不快,于是寫了一張約小翠到路邊那片桔林中見面的字條,托程云轉(zhuǎn)交與她。
陰沉的天氣里,桔林更顯蕭瑟,蕭瑟中的桔林在瑟瑟的風(fēng)中唰啦啦作響,文冬看著,不禁深深地嘆息一聲。不久,小翠如約而來,只見她上穿一件粉黃色外衣,下配一條深藍(lán)色長褲,一條馬尾辮微微晃動,走在林中,格外醒目,如仙子一般款款而來。到得近前才看出面有倦怠之色,文冬上前一步,輕聲說道:“真委屈你了!”小翠溫柔地望著文冬,微微笑了笑,說道:“有什么話就在你那里說,在這里讓別人看見多不好。”文冬說:“我那里怕你不敢來。”小翠笑道:“不敢來就不來了嗎?”文冬看著小翠那稍許輕松的臉,微笑道:“會來就好,我也可以放心了。”小翠回頭朝周圍看了看,然后說道:“約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文冬說:“就是想看看你。另外我想帶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到外面去,你看怎樣?”小翠看著文冬,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不準(zhǔn)有這種念頭,你要好好讀書,懂嗎?”文冬原本就猶豫不決,經(jīng)她這么一說,也就打消了這種想法,于是說道:“不走就不走吧,只是以后我倆不能天天在一起。”小翠笑道:“不能天天在一起,但可以天天見面呀!”說完,兩人一齊笑了,然后文冬又說道:“昨天晚上,你趴在桌上是不是睡著了?怎么沒一點反應(yīng)呢?”小翠笑道:“怎么可能睡得著?你和我媽說的話,我仔細(xì)聽著呢。聽你那口氣,你還真有理呢,把我媽氣壞了。”文冬笑道:“那也是被逼無奈呀,誰叫你媽對你那樣。”小翠聽著,更是脈脈凝望著文冬,半晌沒有說話。文冬見狀,戲說道:“怎么突然變得不認(rèn)識了?!”小翠聽了,邊輕抬右腿假意要踢,邊嬌聲說道:“去!不理你了!”至此,文冬凄涼的內(nèi)心一掃而光,然后兩人又嘀咕了一會,便各自心里熱騰騰回校讀書去了。
下午放學(xué)回來進(jìn)到大院內(nèi),就見小翠與小松姐弟倆正歡快地打著羽毛球,旁邊站著的小燕正笑眼眉開地觀看。小燕見文冬進(jìn)來,先是看了一眼背對大門的小翠,然后笑道:“姐,你看后面誰來了?”小翠稍一愣神,扭頭望去,見是文冬,便回頭瞪了一眼小燕,含著笑抿嘴又向著文冬俏皮地聳了一下鼻子,文冬則還之以一個深情的微笑。彼此眉目招呼之后,小翠繼續(xù)打著羽毛球,舉手揮拍間,口中不時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這笑聲聽起來是何等的悅耳、何等的親切、又是何等的溫馨。文冬被這種歡快的氣氛所感染,于是回房放了書包,即刻便要加入他們的行列,那種躍躍欲試的精神面貌已非晨起可比---洋洋之意,英氣逼人!小松讓出,文冬上場,見了文冬,小翠一下就收斂了剛才的囂張氣焰,笑瞇瞇地看著文冬,顯得謹(jǐn)慎起來,---側(cè)著身子,左手拿球,右手舉拍,眼睛瞄了一下文冬,然后輕輕將球朝文冬左側(cè)拍打過來。文冬見球斜著飛來,于是一個箭步跨去,反手舉拍側(cè)身猛扣,只聽“啪”一聲,球被重重扣在小翠腳前,小翠連反應(yīng)都沒來得及,于是噘著嘴嗔道:“你就知道欺負(fù)人家,一上來就這么狠,不跟你打了。”她的嬌態(tài),惹得旁邊的小松、小燕笑個不止。文冬笑道:“那好,我悠著點,行了吧?”于是他倆你一下,我一下又開始打了起來-----一時小翠說:“你能不能輕點,那么遠(yuǎn),我能接得著嗎?”一時又說:“哎呀!就你能打,那么快!”打到最后,干脆說:“你就不能讓我扣中一次兩次呀!”真是無理得有趣!就這樣,他倆你來我往無所顧忌,于球來球往間非常開心,那開心的笑聲傳遍大院,不時引來一些人的注目,他們此前也許會對這對少男少女指指點點,風(fēng)言風(fēng)語,然而此刻他們不得不對這對戀人點頭稱羨不已!愛,是多么地會感染人啊!而此時正經(jīng)過這里的曹玲也只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看一眼他倆,然后無可奈何地走了,她知道,女大不由娘,該發(fā)生的想攔是攔不住的。
球打完了,小翠收了拍,微笑著望著文冬,柔聲道:“哎!晚上到我房里來,幫我閱一下化學(xué)試卷。”說完轉(zhuǎn)身甩著馬尾辮回家去了。看著小翠俏麗、輕快的身影,自己不由得微微笑了,心中充滿了似冰雪融化后的暖意。其實,小翠不說,文冬也會過來的,不管別人會怎樣看、怎樣說三道四,不管她母親怎樣阻攔,都隔不開他倆的愛。愛,是無畏的!
夜幕剛剛降臨,估摸著小翠回了房,于是文冬暫把功課放置一邊,來到小翠的房前,故意輕輕敲了三下門,只聽小翠也是故作認(rèn)真道:“請進(jìn)!”邊說邊拉開門,側(cè)身站在一旁笑瞇瞇地望著文冬,在燈光的映照下紅潤的臉上更是充滿了光澤。文冬看著不禁脫口說道:“真是光彩照人吶!”小翠柔柔地望著文冬,笑道:“你喝蜜了?嘴這么甜!”
文冬假意正經(jīng)道:“我可是實話實說,絕沒有恭維的意思,”小翠嬌道:“嗯---!不跟你說了。”說完,轉(zhuǎn)身走到書桌邊,指著試卷道:“看看這幾道題,錯在哪里?”文冬走過去坐在椅子上,看了看題目,于是一五一十地作出解答,小翠不住地點頭,最后終于頓開毛塞,滿意地笑了。解疑釋惑的工作做完了,文冬不經(jīng)意隨手拉開了書桌的抽屜,看到了厚厚的日記本,隨手拿出來就要翻閱,小翠一看,伸手就要來奪,文冬笑道:“哈!就要看。”小翠站在文冬身后撒嬌道:“人家日記,你也要看,不理你了!”說是不理,那雙手已經(jīng)從文冬后頸伸下來,整個上半身靠著文冬的后背,雙手抱著文冬的脖頸,與文冬一同欣賞著她的日記-----
翻開第一頁,那是八月二十日寫的,文冬讀到:“今天,我又一次聽到他那與人辯論不止、嘰嘰喳喳的聲音,他的聲音總是那么宏亮、干脆、決不拖泥帶水。不知為什么?在所有爭論的聲音當(dāng)中,我最愛聽到的就是他的聲音,每當(dāng)我在家做家務(wù),或臨窗想心事,或在屋前散步時,只要他的聲音響起,我就會側(cè)耳細(xì)聽,以致著迷走神,真是不可思議!我想我一個女孩子這樣迷著一個男孩子的聲音,說出去真要羞死人了!羞!羞!羞!”讀完,文冬故作糊涂地問道:“這個‘他’是誰呀?”小翠原本聽著就有點害臊,雙手情不自禁地抱緊了文冬,此時聽他這么故意地問,就俏皮地順勢說道:“不告訴你!讓你吃醋去!”文冬笑道:“哎呀,真酸呀!我是滿口酸溜溜的,直把大牙都酸掉了!”小翠聽了,“格格”直笑,眼睛里充滿了一股柔柔的醉意,臉不禁緊貼著文冬的臉。
文冬繼續(xù)讀著小翠的日記,讀到動情處,小翠就會羞澀地撒嬌道:“嗯---!不讓你讀了嘛!人家的心事,你也要讀!”見文冬興致正濃,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于是更加嬌羞地說道:“我不理你啦!”說完,松開文冬,扭身走到床頭拉滅了電燈,房里頓時漆黑一片,文冬只好放下,笑道:“不讀就不讀唄,不過,這黑燈瞎火的,還真有情趣!”黑暗中,小翠沒說話,文冬詫異地問道:“咦!怎么啦?”小翠柔聲說道:“人家不是說了-----不理你了嗎?”文冬微微笑了笑,起身走過去輕輕攬著她的腰,小翠也慢慢伸手摟住了文冬的脖子,文冬輕聲說道:
“不管別人怎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我都不怕,我會永遠(yuǎn)愛著你!”小翠點了點頭,柔柔地說道:“嗯!我也一樣!”說完,兩人緊緊擁在一起,黑暗中充滿著激情、充滿著愛意。
激情過后,一切又歸于平靜。正當(dāng)文冬重新輔導(dǎo)小翠功課的時候,她的母親曹玲進(jìn)來了,看見文冬在,也沒說什么,表情,態(tài)度與昨日有點不同,似乎有所改善,只是默默地坐在床沿織著毛衣,文冬知道,她是在守著他倆,以防生出什么事端來。雖然單位上的職工議論紛紛,風(fēng)言風(fēng)語,給曹玲心理上造成了很大壓力,曾一度很是生氣,決心阻止女兒的戀情,以“挽救”女兒,然而昨夜看到文冬態(tài)度之堅決,女兒又是那樣的傷心,當(dāng)時心里就已經(jīng)清楚不可能阻止得了,下午又見兩人開心地打球,那高興勁真叫人又好氣來又好笑,看著兩人這么要好,真不忍心強行拆散呀!只是想,萬不可有什么意外之事發(fā)生就好!此時見二人在一起是如此的親親密密、相親相愛,無奈之下說道:“你們兩個呆在一起不要太晚,別人會說閑話的。”他倆聽了,抬頭相互對視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喜悅的微笑。從此,小翠的母親經(jīng)常會夜晚突擊查看一番,以防意外之事發(fā)生,正所謂可憐天下父母心。父母之愛是多么的無私而執(zhí)著啊!
輔導(dǎo)小翠已經(jīng)很久了,忽然想起自己還有點功課要溫習(xí),于是對小翠說:“我該過去做功課了,差點忘了!”小翠笑道:“自己的事都沒做完,還要幫人家!”坐在一旁的曹玲微微笑了笑,說道:“要專心喲,可不要耽誤了學(xué)習(xí)。”邊說邊抬眼帶著一種無奈的慈祥的目光望著文冬離去,然后母女倆嘀嘀咕咕又說了一些貼心的話,不久,曹玲也安心地下樓去了。文冬回到自己的書桌前,以一種甜甜的心態(tài)扎扎實實地完成了所有功課的溫習(xí),速度之快,思維之敏捷,是常人所不及的。誰說愛情會影響學(xué)習(xí)?文冬切身體會到,真正的愛情,不僅不會妨礙學(xué)習(xí),反而會激發(fā)出學(xué)習(xí)的熱情和潛在智慧,使你變得更加睿智無比,充滿激情。正當(dāng)文冬沉浸在興奮中的時候,小翠那輕盈的腳步聲“咚、咚、咚”一路響來,聽著那熟悉而親切的足音,文冬心里踏實而甜美。沒等小翠推門,文冬已然出來相迎,笑道:“走,咱們上平頂散步去。”小翠欣然同意,兩人相擁著在黑暗中踏著臺階登上平頂。
啊!多美的夜空呀!不知何時,天色變得明朗起來,只見繁星點點,密布蒼穹,擁著心愛之人立于高樓之上,這滿天的星星就好像懸于頭頂一般信手可摘,極目遙望茫茫星空,頓感神清氣爽、心胸開闊。文冬擁著小翠在這黑夜中的平頂上一邊欣賞著星空,一邊輕松地散著步,初冬的寒氣時時襲面而來,文冬情不自禁擁緊了小翠,兩只手用力緊握著小翠嬌嫩的手,只聽她“哎喲”一聲,嗔道:“輕點!人家都讓你握疼了!”文冬微笑道:“我恨不能把我倆化成一體,永不分離,這樣就可以時時刻刻看到你!”小翠扭頭斜了一眼他,笑道:“那我們豈不是連了體,走在外面別人會說這是哪里來的怪物!”說完,兩人都暢快地笑了。擁著自己的戀人在黑暗中的高樓上漫步還真有一種別樣的情趣,周圍漆黑沉沉,寂靜無聲,有的只是這對戀人輕漫的腳步聲以及茫茫蒼穹中燦爛群星的“祝福聲”!文冬的內(nèi)心很美、很甜,也很知足,他覺得擁有小翠是何等幸福與浪漫!他是世界上最幸福、最浪漫的人!正當(dāng)文冬沉浸在這美好情感的時候,小翠微笑著問道:“怎么不說話呀?”“哦”,文冬用力攬了攬,感覺更加擁緊了小翠,于是說道:“我在想,我要好好珍惜你、愛著你,讓你快快樂樂!”小翠聽了,脈脈地望了一眼文冬,頭輕輕靠著,握著的手稍動了動,身子更加柔柔的;聞著小翠的氣息,文冬把臉也輕輕靠著小翠的頭,一邊漫步,一邊摩挲著小翠的一縷發(fā)絲,黙黙中,兩人感受著彼此的情意,覺著是那樣的美好、那樣的溫馨。靜靜了一會兒,小翠輕聲說道:“你猜我媽剛才說你什么了?”文冬說:“肯定說我壞話了唄。”小翠白了一眼文冬,以一種輕松的口氣說:“我媽說,你是個很有上進(jìn)心與前途的青年,就是有時候,看準(zhǔn)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非常固執(zhí)。”說完,瞟了一眼文冬,神情里顯露出一絲得意之色。文冬對“固執(zhí)”一說表示異議,說道:“我這人就是講理,好像不會固執(zhí)。你媽為什么說我固執(zhí)呢?”小翠看了一眼文冬,俏皮地微笑道:“不告訴你!自己想去唄!”說罷,偏了頭又靠在文冬胸前,身子依然柔柔的。文冬忽然眼睛一亮,說道:“這么講,你媽黙認(rèn)我倆的事了?”小翠答道:“黙認(rèn)不黙認(rèn)我不知道,反正她現(xiàn)在沒有反對,只是說若是我倆的事讓我爸知道了,就不知會怎樣了?所以我們要格外小心,千萬不能讓我爸知道了,懂嗎?”文冬表示同意,只是說:“紙是包不住火的,他遲早會知道,到那時該怎么辦?”小翠笑道:“到時再說吧,我們小心點就是了。”文冬心疼地用臉貼了貼小翠的頭,輕聲說道:“真難為你了!讓你一個人去受那么大的委屈、頂住那么大的壓力,我真不忍心呀!”小翠依然頭靠著文冬,柔聲地輕言謾語道:“有你在身邊,受多大的委屈都愿意!”文冬的心顫抖了,情不自禁臉貼得更緊了。黑壓壓的大地靜悄悄的,只有天上的星星在為他倆祝福,兩人相依相偎,卿卿我我,情意綿綿,在這寂靜的夜空下,完成了一次情感的交流,感情由此更加深厚而細(xì)膩。
(二)溫馨的感受
細(xì)膩的感情,便會有著細(xì)膩的心,生活因此就會變得更加生動而美麗。在一個周末的晚上,窗色已暗,窗外寂靜,文冬正燈下閑讀,小翠卻急匆匆走來,神色有點緊張地對文冬說:“哎!······”這個“哎”,聽起來真別致而親切!自從與文冬戀愛以來,小翠從不直呼其名,總是以“哎”代為稱呼,這也許是賢淑女子對心上人的愛稱吧。“我爸現(xiàn)在回來了,不知是我媽跟他說了什么,還是聽到什么風(fēng)聲,他說過一會兒到我這里來看看,也不知想看什么,反正你今晚就別過去了,免得被我爸碰見。”小翠溫柔地望著文冬,目光中滿含期待。文冬站起來,看著小翠說道:“你沒問他去看什么嗎?”小翠說道:“心里虛虛的,哪里敢問呀!”文冬笑道:“‘做賊心虛’!是不敢問。”小翠聽了,原本緊張兮兮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哀怨起來,聲音低婉地說道:“都什么時候了,這樣說話!叫人聽了不舒服,好像人家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說完,眼里似乎有點潮濕。文冬見了,心疼不已,悔不該自己瞎比喻,于是輕輕攬住小翠,忙不迭解釋道:“真該死!比喻不當(dāng)!不過這是玩笑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小翠輕聲道:“我知道是玩笑,可就是會不舒服,本來別人就在議論我們,好像我們做錯什么似的。以后不許這樣說話,我不愛聽!”文冬連連說著幾個“是”,唯恐小翠心里疙疙瘩瘩。望著文冬,小翠的心柔柔的,兩人相互對望了望,彼此情不自禁緊緊擁吻在一起,纏纏綿綿,難舍難分,像是要經(jīng)歷生離死別似的。臨別,文冬說道:“不管你爸什么態(tài)度,都要記住,你的背后還有一位深深愛著你、疼著你的我呢!”小翠望著文冬,輕輕點著頭,說道:“我知道。”然后兩人又抱了抱,小翠才轉(zhuǎn)身離去。聽著小翠離去的腳步聲,文冬心想:“一個柔弱女孩不知道又要去經(jīng)受多大的壓力。”這種忐忑不安的心緒一直伴隨文冬到天明,至天亮?xí)r分才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文冬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坐在桌前翻動書籍,奇怪!父親不是說休幾天假嗎?怎么又不休了?懶洋洋地微睜開眼,哦!不是父親,原來是小翠!便迷糊地問道:“你怎么進(jìn)來的?”聽到文冬醒來,小翠忙起身來到床沿坐下,一邊答道:“門又沒鎖,我自然就進(jìn)來了。”一邊又笑道:“懶蟲!太陽都照到屁股上了,該起床了!食堂門都關(guān)了,看你早餐吃什么?”文冬躺在被子里,看著身穿那件半新不舊的紅衣外套的小翠笑道“秀色可餐!有你在身邊不吃也罷。”小翠伸出手指輕輕捏了一下文冬的鼻子,喜氣洋洋地笑道:“就知道貧嘴!我不理你啦!”說畢,假意要起身。文冬趕緊拉住她那柔嫩的手,一邊揉捏著,一邊問道:“昨晚挨了你爸罵了嗎?”小翠神色開朗地望著窗外,微笑著說:“你看我這個樣,像是挨過罵嗎?”文冬一聽,興奮地一下就支起了頭,高興地說道:“看你這樣兒,應(yīng)該沒挨罵。可你昨晚為啥不過來告訴我一聲呢?害得我為你擔(dān)心一晚上。”小翠看著文冬那因睡眠不足而顯得憔悴的臉,心疼地說:“喲!真對不起!都怪我沒想到這上面去!昨晚我爸媽本來很晚才上來的,也不知他們來到底做什么,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文冬笑道:“你爸媽是不是對你有所暗示?”小翠沉凝著說道:“應(yīng)該不是吧?不過我爸最后講凡事要順其自然,不知什么意思?”文冬聽了,稍稍沉默一下,略有所思,并沒往心里去。見文冬凝神不語,小翠忽然笑道:“哎!快起來。”然后又輕聲說道:“我去給你煮碗面條來。”說畢,抿嘴一笑,便起身出了房門,急匆匆下樓去了———別看小翠是個柔弱的女孩,可為了心愛的人,不管外面的人言有多可畏,依然邁著堅定的腳步,朝著自家的門口走去。
晨練已畢,渾身舒暢,站在走廊上呼吸著新鮮空氣,抬眼凝望遠(yuǎn)處的桔林,那桔林淹沒在片片晨霧當(dāng)中,時隱時現(xiàn),尤如仙境一般;那白茫茫的云霧,在燦爛陽光的映照下,潔白透亮,美不勝收。文冬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溫馨而暢快!小翠端著面條正一步步走來,此時文冬才注意到,小翠在她的那身半新不舊的紅衣外套的襯托下,更顯漂亮秀麗,光艷奪人,又兼那輕晃馬尾的款款步態(tài),看在眼里,文冬深深覺著盡管世間有著太多的凄風(fēng)冷雨,可此時自己的內(nèi)心卻是溫暖的。
吃著小翠特意給他做的面條,覺得特別的香、特別的可口,吃得是那樣的津津有味,那樣的其樂融融。小翠坐在一邊默默地看著,像是在欣賞什么似的,臉上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待文冬吃罷面條,便又神秘兮兮笑道:“你再看看門口少了什么?”文冬莫名地來到房門口,左看右看,說:“好像沒少什么呀?”小翠微笑著說:“再仔細(xì)看看。”詫異的文冬又仔細(xì)察看著,忽然發(fā)現(xiàn),晾在門口的一雙還沒來得及洗的襪子不見了,文冬不禁眼睛一亮,問道:“你拿去洗了?”小翠望著文冬,微笑著說:“可以嗎?”文冬頓感一股暖流通遍全身,幸福感油然而生,不由激動地說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太幸福了!”-----從來沒有哪個女孩子給自己洗過什么,這真是想也想不到的事!又問:“曬哪兒呢?”小翠笑而不語,手卻輕輕一指,示意文冬到小松房中去看。文冬走過去,果然看到自己的那雙襪子晾在那里正滴水呢!文冬問道:“怎么不晾在外面?”小翠白了一眼文冬,說:“我哪敢呀?別人看見會笑的。”文冬說道:“怕什么!”小翠把嘴一噘,說:“我可不好意思!”文冬笑了笑,說:“也是。”此時文冬覺得有人體貼、有人照料、有人愛,那是多么令人感到溫馨啊!心中的愛從這里再次升騰,自己情不自禁多看了小翠幾眼,小翠則報之以淺淺的微笑,這笑容是那樣的美、那樣的柔、那樣的充滿了深情和愛意,文冬心醉不已·····“你什么時候洗的,怎么沒見你洗呀?”小翠揚臉笑道:“人家洗的時候,你還在睡夢中呢!”望著小翠得意而驕傲的神情,文冬忍不住說道:“你對我真好,我要更加地愛你、疼你,絕不讓你再受半點委屈。”小翠聽了,點了點頭,望著文冬,深情地說:“你也要好好讀書。”文冬也點了點頭,說:“我會的,”說著,兩人都會心地笑了。笑罷,文冬看著小翠,忽然說道:“我覺得你今天很美,身上的衣服就像一團火,站在我身邊,真有點新娘子的樣子!”小翠抿嘴笑道:“是嗎?”文冬說道:“是啊。”又輕聲說道:“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子嗎?”小翠滿臉羞色,一聲“去你的”,便背過身去·····如此情狀,想來真是有趣!
說說笑笑,小翠又該下去了,臨別,小翠說道:“哎!告訴你一聲,過會兒我們一家要去舅舅家里吃飯,可能晚上要晚點回來。”文冬說道:“去那么久,不去不可以嗎?”小翠望著文冬不舍的樣,脈脈說道:“我表哥、表姐都回來了,舅舅特意說要我們一家都去,大家熱鬧一下。不去,舅舅會罵的。”文冬無奈,只得說道:“那你要早點回來,我等你。”小翠脈脈看著文冬,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會早點回來的。”說著,走出房門,踏著她那富有節(jié)奏的腳步下樓去了。聽著小翠漸漸遠(yuǎn)去的腳步聲,文冬深深體會到身邊有個如此賢淑可心的女孩,那是何等的甜蜜而幸福啊!這種二人世界的生活習(xí)慣在文冬的生活中逐漸形成,從此,文冬便離不開心愛的小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