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影甩開我的手說:“檢查?檢查誰?我嗎?不!”
我蹲下來,耐心的說著:“你不在乎你自己,也考慮一下你肚子里的生命吧?”
“那是另外一個東西的生命,不是我的!”
我抬手甩了她一個巴掌,我抓住她的肩膀說:“那不是東西,那是一個生命。那是上天賜予你的,不是你想說不要就不要的。起來!做檢查!”
李琦影似乎很累,她沒有反抗。我抓住她的衣領,一路踉踉蹌蹌來到一家醫(yī)院。
做了檢查后,醫(yī)生拿著報告單,對我說道:“她喝了很多的酒,好歹現(xiàn)在嬰兒還小一點,如果月份再大一點,會出生命危險的,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女生,是怎么想的?!?
我低下頭,低聲對醫(yī)生說抱歉。
醫(yī)生給了我一張醫(yī)藥單,粗略的看了一下,是一些孕婦鈣片之類的。
我微笑著說謝謝。
李琦影坐在醫(yī)院內(nèi)的椅子上,低著頭,我看不見她的表情。
我坐在她旁邊,問道:“孩子是誰的?”
“南翼的。一夜情的孽種??晌也幌氪虻羲阏f得對,她是一個生命。我想把她生下來,她是南翼唯一給我留下的念想了。”
她疲憊的聲音響起。
“一夜情?”我呢喃著這幾個字。
李琦影抬起頭,扯了一個很艱難的微笑:“安寧離開后,他不開心。頭一次主動約我,他喝了酒。他口口聲聲說的都是安寧。我也喝了許多,他把我當成了安寧。我們偷吃了禁果,是不是一個簡單蒼白的故事?”
“還好,不算荒唐。”我輕輕地說。
“一個死人的魅力都比我大,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不是這樣的。”我安慰著她說。
“我想離開這里。我不想我的孩子降生在這個令我傷心的城市。”她閉著眼睛說著。
“你不應該逃避,事情總要面對的?!?
“我沒有逃避,我若要是逃避現(xiàn)在早應該把孩子打掉一了百了??墒?,我不能這樣做。這個孩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念想了?!?
李琦影的聲音很微弱,但傳進我的耳朵里卻格外的清晰。
“要不要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他?”我問道。
“不!”李琦影一口回絕。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輕輕的撫摸著李琦影的背部以示安慰。
李琦影突然拉住我的手說:“夜,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跟我一起走嗎?我一個走了太多的路,現(xiàn)在我很累,可以跟我一起離開這座城市嗎?”
我注視著她的眼睛沒有說話。
“夜。你可以說我自私,你可以說我怎樣。但是可不可以跟我離開,我需要一個人在我的身邊陪伴我??梢詥??夜?”她祈求著問。
有這么一刻,我真的很想和她一起走。但是,不行,我還有他,陸云尋。
李琦影突然輕蔑一笑說道:“我真傻,你還有尋呢。我真傻,我太傻了,太天真了。”
我握住李琦影冰冷的手指一個字一個字說:“請,讓我好好想一想。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好好的?!?
然后,我起身離開。
我終究沒有送李琦影離開,因為,我知道,李琦影在等我的答案。在此之前,她都會好好的。一個孤獨傷心的人在乞求某件事的時候有絕大的渴望。
我,真的要離開嗎?
李琦影,我應該和你一起離開這座讓人感覺到絕望的城市嗎?
我要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