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其,你怎么了?”卓婉看見受重傷的墨其嚇了一跳,“你不是去查看封印,難道那人醒了?”
墨其臉色蒼白,身體虛弱無法再說出一句話來。一旁的然朱道:“我與墨其在那見到了兩個鬼魂,其中一個女人十分厲害。就是她將墨其打傷了。”
“墨其你可真是太沒有用了。”千毓嘲笑道:“你們苦苦守著那個人,又不能離開日暮山。依我之見,還不如讓那人醒過來,毀了日暮山,讓我們可以離開這地方。”
卓婉道:“千毓,日暮山一旦被毀,外人皆可進入,你知道會有多少妖族喪命。”
千毓滿不在乎“那只能怪他們自己法力太低。”
“我警告你,不要去惹事。”卓婉道。
“哼。”千毓冷哼一聲,消失不見。
“然朱,叫上李道一起過去。”
然朱有些猶豫,他并不想再去那個地方。轉而又想了想,如果有李道一起,應該不至于會輸。
冷苑素又消失了,寧容與覺得很奇怪,每天她都會消失好幾個時辰究竟是去了哪里,她又不能離開日暮山。
“卓婉,小心,我想他們應該就在這里。”
寧容與聽出來這就是今天遇見的那只山鼠精的聲音。
看見然朱,寧容與嘲笑道;“你怎么還敢來?”
然朱恨聲道:“你小子莫要高興的太早。”
寧容與看著然朱小孩的身形,卻說著這樣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道,就是他。剛剛那個女人去哪里了?”
寧容與仔細看去,來人還有一男一女,女子面容艷麗,男子約五十歲上下,面色滄桑,看起來像是正派之人,不像是妖怪。
李道只看見寧容與一人,并未見到然朱剛剛所說的女子。
“只有一個也行,”卓婉道:“那就先殺了他。”
寧容與錯身一讓,卓婉看到寧容與后面的山洞里睡著的女子,迅速收了手。那個人便是一直睡著的人。
寧容與得意道:“想要在這殺了本少爺?你們不怕吵醒那人了嗎?”
“對,可是殺了你也很簡單。”
女子輕柔的聲音出現在寧容與耳邊,寧容與一驚,脖子已經被卓婉掐住了。
“原來已經是鬼魂了,真可惜這一次便永世不得超生了。”
寧容與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卓婉放了他。”李道忽然開口道。
“為什么?”
“那個叫冷苑素的女人可以輕易重傷墨其,力量絕對不低。若不想惹上更大的麻煩,先不要輕舉妄動。”
“好,我便留這小子做人質。”說著松開了手。
寧容與看了看形勢,往前是逃不走,唯一的便后身后的山洞,雖然有結界,但是也只有試一試了。
“你小子做什么!”然朱叫道。
寧容與重重撞在結界上,果然還是不行,寧容與嘆息道。忽然一股力量將他拉了進去。
“怎么會。”卓婉三人都愣住了。他們曾經嘗試過很多遍,從來沒有人可以進去。慌忙不已的卓婉立即想沖進結界里,可是依然被攔在了外面。
“不要叫醒那人。”卓婉的語氣里帶了祈求。
寧容與走進睡著的那人,那女子的容貌竟然與冷苑素一模一樣。
“你在看什么?”冷苑素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寧容與慌忙轉過身去,冷苑素站在他的背后。原來消失的冷苑素是來了這里。
“你可以讓我進來,為什么要阻攔我這么久?”
“我不過想讓你多陪我一段時間。”冷苑素的聲音很輕,像輕柔的羽毛拂過寧容與的心頭。寧容與結結巴巴地說出個你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們趕緊滾出來。”然朱在外面大叫著。
冷苑素一揮手,然朱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李道又走近看了看冷苑素,女子樣貌清麗,像極了記憶中的一個人,記憶中的女人站在高高的臺階之上,與尊主一起接受著所有人的仰慕,在過去的幾百年里,李道曾有幸見過一面,從此便再也沒有忘卻。李道的聲音里帶著顫抖:“您是護法?”
冷苑素轉過了頭。
原來不是她。李道內心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
“李道,你認識她?”卓婉變了臉色,“她是仙隱宮的人?”從李道的稱呼來看,這個人不僅僅是仙隱宮的人而且是仙隱宮的護法。
“不。”李道搖了搖頭,“是我認錯了。”
卓婉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如果這個人真是仙隱宮的人還是仙隱宮的護法,自己與李道聯手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李道這才發現冷苑素是鬼魂的樣子,那是絕不會是護法了。仙隱宮的人,本是不死之身,背叛之人最終的下場會是灰飛煙滅,怎么會有魂魄。接著又嘆了口氣,果然是離開太久了,都忘記了尊主這么愛護法,怎么可能會讓她死去。
冷苑素指著玉床上的人,對著寧容與道:“寧容與,你喚醒她,便可以離開這里了。”
“不——”卓婉叫道。
“喂,你醒一醒,醒啊。”可是不管寧容與怎么叫,那玉床上的人,就是沒有一點反應。
冷苑素搖搖頭,“你知道怎么叫醒一個人嗎?”
寧容與有些生氣道:“如果你知道怎么叫醒她,為什么到今天也沒有告訴我?”
冷苑素聲音低沉,“我說了,只不過是想與你再多待一段時間。”
寧容與有些奇怪,為什么自己的心會因為冷苑素的話感覺到悲傷。白色的煙霧從寧容與的身體里散出,漸漸化成人形。那人帶著溫柔的笑意,慢慢走近冷苑素。
寧容與驚訝地看著那個人影:“你是誰?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在跟誰說話?”冷苑素覺得奇怪。她看不見眼前的另一個人。
“叫她的名字。”那人忽然說道。
冷苑素聽不見白衣男子的聲音,這話自然是對寧容與說的。白衣男子忽然轉過頭來,寧容與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眸是紫色,帶著高貴的氣息。寧容與聽見他說出了那個名字。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會知道她的名字。”
此刻冷苑素知道這里面還有一個她看不見的人。著急道:“他在哪里?”
“就在你的眼前。”寧容與回復道。
冷苑素伸出手來往前面摸去,可是空無一物。
白衣男子想要握住冷苑素的手,可是卻抓了個空。他嘆了口氣。“寧容與,我現在要走了,感謝你讓我的這一縷魂魄暫居了這么久。”男子的聲音變的低沉起來,他伸出手撫摸冷苑素臉龐所在的位置。“主人,我這最后一縷魂魄完成了您的心愿,從今以后,便無再會之期了。我真的有些不舍。”話音剛落,白衣男子便消散而去。冷苑素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剛剛的一瞬間,一直以來熟悉的氣息消失了。第一次見到寧容與時,她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她忍不住想與那氣息待更久一些,她有預感只要自己醒過來,那個人便會消失不見。現在那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心底無止境的憂傷。那氣息讓冷苑素感到眷戀、安心,就像很久很久之前那個人的名字一般,是什么樣的名字?回想中,冷苑素的情不自禁地叫出了那個名字:“凌。”叫完之后,便是無盡的失落。冷苑素覺得可笑,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叫出這樣一個陌生的名字。冷苑素看了看玉床上的那個人,對著寧容與道:“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你只要念出來,她便會醒過來,而你也可以離開這里,重新活過來。”
寧容與忽然猶豫了,他一直都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重新活過來,可是,“你會與我一起走嗎?”
冷苑素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寧容與會問她這樣的問題。
“我不會與你一起走的,我要去找一個人。你不是一直都想離開嗎?念出我的名字,便可以離開了。”
“冷雪依。”寧容與輕聲說出了那個名字,剎那間墻上所有的夜明珠失去了光芒,房間里一片黑暗,接著玉床上發出幽幽白光。
“苑素,苑素。”寧容與感覺到一股力量將他包圍起來,
朦朧中,冷苑素將右手伸出,她的手上出現了一枚戒指。寧容與的眼神變了。
“這就是幻戒?”
“是。”冷苑素走進寧容與,將那枚戒指套在寧容與的手指上。話語里帶些凄涼的意味“你走吧。”
黑暗迅速襲來,寧容與看著那人的身影漸漸被黑暗所淹沒。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寧容與忽然覺得后悔了。
玉床上那如畫般美麗的女子睜開了眼睛。
日暮山剎那間失去了所有的庇護,妖氣四溢。卓婉咬牙看著眼前的女人,不出半個時辰,巫族,玄宗門等門派就會來到日暮山。日暮山的妖族必然要經歷一場血雨腥風。這一切都拜眼前的女人所賜。“我要殺了你。”
“不可。”李道攔在卓婉面前,一掌將卓婉打了回去。
“李道,你這是做什么?”然朱叫道。
李道回道:“我這是在救你們。”他剛剛聽見寧容與叫出的那個名字,即使過了這么多年,這個名字還是印在了腦海里。如果他沒有猜錯,尊主很快就要來了。
剛剛醒來的冷苑素身體還無比虛弱,若非李道為她攔下了卓婉,必然會受重傷。冷苑素站了起來,剛剛走了一步,便一個踉蹌倒了下去。沒有跌倒冰冷的地面上,反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冷苑素抬頭看著那人,那人一身黑袍,長發用白玉冠整齊的束起,冷峻的五官仿若刀刻般立體,一雙褐色的眼眸深不見底,正是寧非情。
“我來晚了。”寧非情的眼里滿是落寞。
“沒有。“冷苑素露出笑容“你來的正好。”說完便暈了過去。
記憶中那個一直承諾找的人,與眼前的人重疊起來。
她笑了嗎?寧非情有點慌神,真的是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她的笑容了。心底絲絲溫暖蕩漾開來,真是令人懷念的笑容,寧非情的心情也因此的好了起來。
“尊主。”李道跪了下來。
寧非情將冷苑素橫抱起來,“李道,我不是一羽梵。”冰冷的眼眸掃過眼前的卓婉,然朱。“本來我要殺了你們,但是現在我決定放你們一回。下一次便取了你們的性命,滾。”
“多謝。”李道拉著卓婉和然朱迅速消失在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