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草紙用途
- 秦漢逍遙王
- 玉鼎山人
- 3687字
- 2018-06-08 11:18:36
對于生產出可以書寫用的紙張,顏碩沒有把握,但僅僅是將竹木漚爛,用水碾碾成紙漿,撈曬后得到柔軟舒服的草紙,他是有把握的。
可是姜伯和紫衣一聽說他廢這么大勁,是要做擦屁股的紙,就有些橫眉斜眼了:“你……你這瞎折騰,以為自己是始皇帝,可以用布擦屁股?”
“始皇帝又怎么了,在上茅房這件事情上,始皇帝和普通百姓也沒什么兩樣?!鳖伌T據理力爭:“而且,這些造紙用的水碾、水磨,等過幾個月地里的莊稼收獲后,還能用來碾糧,磨面,省得你們拿石臼去椿,也是一件促進生產,提高糧食處理能力的好事情啊?!?
“還能碾糧、磨面?那……好吧,你弄我不管?!苯俅伪活伌T說服。
事實證明,顏碩的做法是正確的。前兩天,當第一批并不是很白,帶著草黃色的草紙被碾碎,磨細打漿曬出來后,顏碩就迷戀起了上茅房。這第一批的草紙,總共也就生產出了十幾刀,但也足夠山莊用一兩個月的了。
但要用它來寫字,還有些技術流程得改進,現在這樣的草紙,想要寫字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得在紙半干的時候,用光滑的陶瓷碗盆之類的,來回碾壓,使它更緊實平滑,寫字的時候不會洇墨。
但這樣一來,人工投入就更大,反正現在也不寫什么字,用不上。所以,顏碩只是自己試了幾張紙,用平滑的陶碗碾壓過后,到完全干透后,真的可以用來寫字。
他用不上,可他做這些的時候,卻被紫衣報告了姜伯。姜老頭第一時間跑來,拿了一張紙,自己蘸墨水寫了幾行字,吹干了墨跡后,折起來,放到懷里,用手拍了拍胸口,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好東西,好東西呀,想不到這小兔崽子,弄個上茅房的東西,還能有這樣的妙物?!?
顏碩沒被姜老頭的大笑嚇到,但卻是被他手中的毛笑嚇到了,心中暗想:不是說毛笑是秦朝大將蒙恬發(fā)明的么,這老頭怎么已經在用毛筆了?
不對,這毛筆考古來看,似乎是石器時代就發(fā)現甲骨文上就有它的身影了?;蛟S,蒙恬只是改良了毛筆,而不是第一個發(fā)明毛筆。
想不明白,顏碩也不愿想這事,有筆有墨正好,現在又有了紙,以后自己想寫點什么也方便了。
接下來的造紙,直接被紫衣盯上了。每次撈漿曬紙,有一半直接被紫衣收走,拿去找人用碗碾壓曬成可以寫字的紙了。
反正只要上茅房的草紙夠用,她拿一部分去再加工,做成光滑的紙,也隨她去。顏碩的初心,原本就只是能好好上個廁所,只要不影響他這個初心,她想怎么折騰,那是她的事。
而且,既然有人肯花功夫再次加工,他也樂得撿便宜。弄了一批來加工好的紙來,將平時三個小隊的訓練內容,寫成一個小冊子,稱為《步兵隊列操練手冊》。
他這本小冊子一出,三個小隊就熱鬧了,那本小冊子被傳來傳去,當成了寶貝一般。但人太多,一百多人才一本小冊子,根本傳看不過來。大牛,黑狼和猴子總是跑來找他訴苦。
沒辦法,顏碩每天晚上沒有事干,又睡不著的那段時間,就用來刻字。半個多月時間,總算刻好了十幾塊木板。
萬事齊備,顏碩沒有墨,只好去找姜伯:“姜老頭,我想跟你要點墨,印點東西?!?
姜伯看了看顏碩:“你不是用炭條在木板上寫字么,要墨做什么?”
“我印點書給那幫小兔崽子,一百多人,只有一本小冊子,他們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叫苦呢?!鳖伌T說道。
“印書?怎么???”姜伯一頭霧水:“書還能印?”
“哎呀,這你就別管了,就說墨有沒有吧?”顏碩最怕的就是這老頭刨根問底。
“有,但是也不多了,平時也就綠衣記賬用,所以,莊子里就十塊墨了。”姜伯說。
“有多少都拿來,用不完我再還你?!鳖伌T大大咧咧地開口要。
姜伯眼一瞪:“用不完再還我?你什么時候拿走的東西還來過?只是這印書……我能不能看看怎么個印法?”好奇心姜老頭也很重。
“行,行,你想看就看,沒什么大不了的,拿上你的墨跟我走。”顏碩不想跟姜老頭啰嗦。
當一頁頁紙被顏碩鋪到雕板上,再用刷子一攤,提起來就是滿頁的字時,姜老頭又被震到了:“這……這是怎么弄的,這些字怎么就自動跑到紙上了?”
“哎呀,你只看到我現在一刷一頁,卻沒看到,我刻這些雕板都刻了半個多月了。這叫雕板,先得把要印的字雕刻到木板上,然后,刷上墨,紙往上一鋪,再一攤平,字就印上去了,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嘛?!鳖伌T手上不停,斷續(xù)一頁一頁刷著。
可一旁的姜伯卻是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放過他操作的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嘴上還喃喃地念叨著:“神奇,神奇,如此簡單,可之前怎么就沒人想到。難道這些就是這小兔崽子經常說的知識的力量,科學的力量?”
正在這時,紫衣和綠衣也趕來了:“你們在做什么,怎么一屋子都是墨臭味?”紫衣一進來就問。
顏碩白了她一眼:“這叫墨香,沒文化真可怕……哦不……紫衣姑娘這是心直口快,形容……形容得恰當,很恰當。
這墨本來就是松煙,油脂,膠類混合而成,黑糊糊,粘巴巴的,哪有什么墨香,就是墨臭,是臭味?!?
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突然出現的金屬的絲絲涼意,顏碩說了一半的話,馬上改口,還說得光明正大。
人是逼出來的這句話,顏碩今天又多了一層感悟。照這樣下去,他感覺自己的感悟會漸漸增多,總有一天會成仙成佛的。
“咦!這些字好奇怪,怎么都是一模一樣,還一般大小,連排列都一絲不變,公子你這是什么手,也太厲害了吧?!本G衣拿起桌上正在晾干的幾頁紙看了看說道。
“先別動它,那些是我剛印出來的,還沒干透,一碰到變糊了?!鳖伌T連忙制止綠衣的動作。
“哦,才印出來的,怎么印?”綠衣也是個好奇寶寶。一點都不像紫衣,紫衣眼里只有她的劍,除此之外,任何事情她都不好奇,泰山倒在她面前,她都不會眨一下眼的那種。
顏碩用手彈了彈架在脖子上的劍:“喂,這東西先拿開一下,我教綠衣印書,你要是真的覺得劍太重,你拿不動了,想借我的肩膀架一架,也等我教了綠衣,你再架上來好不好?”
紫衣冷哼一聲,緩緩將劍收了回去:“這段時間沒收拾你了,是不是忘了些東西,相試試我的劍鋒不鋒利?”
“哪里啊,我天天都記得呢,這段時間紫衣姑娘沒有時時在我面前出現,反倒讓我很不自在,真的,我沒騙你。姜老頭,你就那么看著?”
“呵呵,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老夫不管這些,也管不了。”姜伯仔細盯著桌子上放著的還沒刷墨的一塊塊雕板,頭都沒抬,就將事情推得干干凈凈。
“德性!”紫衣瞅了他一眼,那神態(tài)的話語,已經得到顏碩的真?zhèn)髁恕?
顏碩見紫衣沒再為難他,于是對綠衣說道:“小綠衣,來,哥教你怎么印書,以后你學會了,也是一門手藝,實在日子過不下去,還可以開家書店賣書?!?
對于顏碩這樣經常強行拉人替他做事,還說得光明正大,紫衣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綠衣卻是非常感興趣:“好呀,好呀,顏公子快教我。”
顏碩于是指著雕板開始給綠衣講解,用什么樣的木料,怎么雕,怎么印,一步步,進得仔細。不多一會,綠衣也學會了,當自己印的第一頁紙完成時,綠衣興奮地直跳腳:“呀,我也能印書了,我學會印書了……”
紫衣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姜伯剛才也聽明白了,自己也跟著印了幾張出來:“不錯,不錯,真是個好物件,好想法啊。這難道就是顏公子經常掛在嘴邊的科學知識的力量么?要真是這樣的話,老夫有個不情之請?!?
顏碩知道姜老頭最壞,每次都要給他加任務,于是干脆拒絕:“既然您老都說了是不情之請,那就最好不要說出來了,不在情理之中,還要請人幫忙,不就是強人所難么?最好不說了哈?!?
姜伯搖了搖頭道:“此言差矣,為了我韓國能復,為了主人的大業(yè),哪怕是不情,老夫也得請呀?!?
“得,算我白說,姜老頭你這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姜伯樂呵呵地,根本對顏碩的話沒在意:“唉,不是老夫臉皮厚,而是莊上這些韓國忠勇之士的血脈,不容易啊。
顏公子也知道的,他們很可憐,不僅無父無母,還肩負著復國復仇的大業(yè)。所以,老夫想請求公子,除了操練,識字之外,再教授一些科學知識。”
“科學知識?我自己都不懂多少啊,怎么教他們?!鳖伌T不接,一旦接了,他肩膀上的擔子又重了。他在現代只是個草根,能混就混,也沒什么大志向。到了這個時空,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想自己活得更好一些。
至于什么復國復家,那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他在這里種地,在這里做這樣,做那樣,出發(fā)點都只是想自己過得好一點。
當然,在為自己著想的同時,順帶著幫了這里的人一些,也是有的,比如眼前這紙張。他的初衷只是想做點擦屁股的紙,并沒考慮其他的。他想要什么,在干什么自己比誰都清楚。
姜伯卻不管這些:“公子會什么就教什么,能教一點也是好的,算老夫替這些孩子,替千萬萬韓國死難的國民求求公子了。”
眼看著姜老頭就要下跪,顏碩心里雖然知道這是老頭的苦肉計,但有些事明膽知道是個坑,你也不得不跳進去。總不能看著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跪倒在面前吧。
“哎,哎哎,你這老頭又來這招,以為我看不出來么?只是……好了,好了。我……教他們一些東西吧,我就只教他們數學和物理,其他的我真不懂?!?
“好好好!老夫在此多謝公子了。”看到顏碩松口姜伯這才高興起來,雖沒有下跪,但還是朝著顏碩深深施了一禮。
“唉,怕了你了?!鳖伌T嘆了一口氣:“明天你去找點老松木來,我開始雕兩本書,然后才好教。
只是臨時印,松木就好,松木質地軟硬適中,很方便雕刻,只是不能有松節(jié),我要完全光滑的老松木?!?
“誒,老夫前依公子吩咐,一律照辦就是?!苯B忙應下。
顏碩想了想又說道:“小綠衣到時也跟著學,莊里其他人想學也可以學。反正放一只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
“好好!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夫這就去安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