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埋葬的愛情
- 陌路逆行
- 別古張老三
- 4257字
- 2025-04-01 20:30:15
心里有著一座墳墓,埋葬了愛情,埋葬著回憶,埋葬著那段悸動的青春,還有那無人能傾訴的秘密,從來沒有舍得掃過這個墓,任雜草叢生,不騰一片空地。
終于有人來上墳了,甚至還有人想刨墳掘墓。總有人不甘心只是帶個花圈來看一下土堆而已,都是有很強的目的性的!既然都來到此處了,多少是要帶些什么回去的,要么豈不是走空門了嗎?帶不了陪葬品,帶個墓志銘或者生平概述也是不錯的,還不至于白來一趟。
老王他們就是來祭墳的,而小包就分明是來刨墳掘墓的。
老王的初衷是要在這墳墓前再添一座新墳,可以有個對稱,用他的理念說就是舊的要留新的也要蓋。白澤騰是由衷地不希望心里再添一座新墳的,每次埋葬愛情都是一種蛻變,白澤騰不知道心里的墳墓多了會不會心堵?白澤騰只知道自己是實在不愿意再親手埋葬一次愛情,不都是說對待感情要忠貞不渝嗎?或許是時代變了,至死不渝也變成了埋了舊墳添新墳?還是現(xiàn)在的愛情都已經不需要對一個人摯愛終生了?白澤騰真是為抱柱而死的尾生不值得了,因為現(xiàn)在或許已經沒有那個可以看到尾生的尸體而跳河殉情的女子了。做個尾生是很悲哀的,死都不能見愛人一面,何況現(xiàn)代的人早就沒有那種愛情觀,雖然人人都很向往,可是完美的愛情畢竟只會在故事里才會有的,一旦生活壓斷了那最后一根奢想的念頭,一切山盟海誓都不那么重要了。
事情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的時候,都希望別人能像自己理想中的那樣去解決,倘若某日報應在自己這里了,剩下的也許就只有妥協(xié)了。不能強求任何人去做自己所希望發(fā)生的事情,既然是自己希望發(fā)生的,為什么自己不挺身而出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有八個字,說起來都會上嘴唇下嘴唇一碰,為什么只有人會說,卻把做的事情寄托在別人身上呢?
白澤騰不敢奢求自己的愛情會天長地久,因為白澤騰知道自己不會那么長壽。甚至白澤騰感覺自己已經在悄悄地給這份感情刻好了墓碑,至于墳坑就等著時間或者是白澤騰和喬小霏慢慢用手挖吧。
小包的原則是路過了看到了,那就看個明白吧,看個土包也沒啥意思,看看土包下的內涵才是真諦啊。他的好奇心在被情歌轉移之前,很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或許他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似乎要和白澤騰一直耗下去的。說不定他就會和喬小霏一樣做一個長明燈的,這一點白澤騰是堅信不移的。所以,從某些角度來講,白澤騰還是真的非常感謝好郝懷仁的,倘若沒有他的出現(xiàn)的話,小包將會是另一個令人頭疼的電燈泡,而且這個燈還是來盜墓用的,他不僅僅只是獵奇于白澤騰當前的墓碑,他還要把那第一塊墓碑連根拔起的,那恐怖程度,恐怕已經輪不到喬小霏和白澤騰冷戰(zhàn)了,說不定就直接開戰(zhàn)了。
想想都是可怕的事情,還是感恩這個世界還有情歌,或者說是還有可以轉移小包好奇心的事物存在吧。
日子還在如糖似蜜地過著,只是生活愈發(fā)拮據了。老王甚至把目標盯上小包,畢竟戀愛事業(yè)出師未捷的小包現(xiàn)在才是他們幾個人中間真正的少爺了。還是一個人的日子過得滋潤,白澤騰他們現(xiàn)在都有些禁不住羨慕包少業(yè)了,老王甚至親切地給小包換了個稱謂:少爺。叫的白澤騰整天都要抖一地的雞皮疙瘩,白澤騰感覺在這個宿舍待久了,都有了后背發(fā)涼的后遺癥了,每次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后背有冷汗。
為了給女生們過那些外國傳過來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節(jié)日,這群少年們也是煞費了一番苦心的。什么叫節(jié)衣縮食,什么叫勒緊褲帶過日子,什么叫憶苦思甜,都深刻地體驗了一番,白澤騰深深體會了身為一個貧農的苦啊。每次晚上餓的睡不著的時候白澤騰都會數(shù)一下自己皮包的骨頭,然后想象一下自己是在吃排骨。
現(xiàn)在是對那個把節(jié)日傳過來的好事者恨之入骨了,白澤騰是真的想知道他有幾根排骨,然后法律允許的話白澤騰就把它拆下來熬湯喝。那個可惡的節(jié)日過后,白澤騰和老王都自覺地減少了約會的頻率,而那幾個女生倒是還沉浸在收到禮物的欣喜之中尚未自拔,倒也沒有抱怨什么,或者說是根本就不在乎了吧,畢竟那時候她們的眼里還只有對禮物的喜悅,這點兒偷懶也還不至于放在心上,這點兒小錯誤暫時還是可以原諒的。
“少爺,你的那個電話對象咋樣了?”閑來無事,老王準備調侃一下小包,手里拿著從家里帶來的大白餅,一邊狠狠地啃了一口,一邊捂著腮幫子,一邊問道。
“哦,早就不搞那個了。有那閑錢還不如買幾盒磁帶聽聽歌呢,電話卡也不便宜啊。最近郝懷仁我們在聽歌呢,準備在畢業(yè)會的時候露一手呢。”小包得意的說。
這下倒是輪到白澤騰他們幾個人懵了,這是什么情況?可能他對小包的忽略真的太嚴重了,沒想到人家現(xiàn)在已經有新愛好了。真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看來他們得刮眼珠子重新審視一下包少爺了。
“哈哈,傻了吧。你們以為我還在做那種徒勞無功的事情啊?我看不清女人,難道還看不清自己嗎?我是不想再把青春浪費在這種虛無的愛情上了。你們沒聽過那個歌嗎?秋天就是分手的季節(jié),畢業(yè)就是愛情的分水嶺。”小包看著一群人一臉懵逼的模樣,愈發(fā)得意了。
“要不要來點核桃補補腦?哈哈,親戚專門送來的,絕對純天然無污染的綠色食品,都是自家的果物。看你們腦子都不夠了,要不來點補補腦?”說著,小包真的從床底下拉出來了一箱子核桃,白澤騰明顯感覺受到了侮辱,這是在變相說他們幾人智商低嗎?
“可是,這核桃要用什么開呢?我們貌似除了一個破電話也沒有別的工具吧?”老王顯然是不愿意再啃他手中那無味的大餅了,看到有別的吃的,眼睛都發(fā)亮光了,即使不撐飽,能換換口味,填填肚子也不是不行啊。面子值幾個錢,本來就是自己先調侃人家少爺?shù)模蜋喈敱徽{侃回來了吧,互相持平還能混口吃的,何樂而不為呢?
“哈哈,果然,戀愛中的男女智商為零啊,沒工具就沒有辦法了嗎?看來真的是該補補腦子了啊,咱不是還是有門嘛?用門一夾不就行了?”小包也是看透了老王的心思,并沒有放棄繼續(xù)損他們的機會。
“我倒是有個問題啊,少爺能不能給解釋一下呢?腦袋被門夾了是罵人的話,就是說這人腦子有問題。而核桃又是補腦的,照這樣的說法,吃了被門夾過的核桃,還會有補腦的功效嗎?是不是應該算也是間接的腦袋被門夾了嗎?”白澤騰很是為自己的機智自豪,白澤騰突然有個想法,以后倘若遇到腦子有問題的人了,不要先想著去打擊人家或者是惡語相向,國家不是也提倡要愛護老弱病殘嘛!腦殘也是殘啊,也需要關愛不是?那么就關懷地問下需不需要給買幾斤核桃?也算是響應國家號召,關愛殘疾人士嘛。
“愛吃不吃,你要是有別的辦法,也可以用嘛。我又沒說非要用門擠啊。”少爺明顯也是沒想到,白澤騰居然還有殘留的智商,他開始懷疑白澤騰是不是屬于漏網之魚,人家不是說戀愛中的男女智商都為零嗎?難道這家伙是假戀愛嗎?
“少爺,別生氣。他有好辦法讓他自己想去。這么好的東西咋能不吃嘛,我先來夾兩個。”老王為了吃,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白澤騰忍不住扔給他一個白眼,可惜人家壓根沒理會,因為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那兩個被門夾過的核桃上了,也就完全無視了白澤騰的鄙視。
白澤騰也湊過去拿了兩個,使勁兒往地上一摔,那兩個核桃頓時被五馬分尸了,白澤騰默默地蹲下把那些碎片撿起來,然后把核桃仁再挑出來慢慢地吃起來。而老安則更絕了,直接把倆核桃手里一放,用力一捏,頓時有一個就四分五裂了,比白澤騰的還省事了,連彎腰撿起來的過程都不需要了。
他倆的行為則完全超出了小包和老王的認知范圍,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倆慢條斯理地吃著核桃仁,完全是一副被震傻了的模樣。或許他們從來沒有想到,核桃還有這種吃法吧,也許在他們的認知中,核桃要么是砸著吃的,要么是夾開吃的,至于捏開可能有限于自身的力量是無法實現(xiàn)的,所以是可以直接摒除在外的。而在地上摔開,倒是別開生面的吃法,真是聞所未聞今天聞,見所未見今日見了。
老王也就是頓了幾秒,然后繼續(xù)不管不顧地繼續(xù)吃起來,此時此刻在他的眼中,能吃到嘴里的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怎么弄開的,他才不關心呢。由于要把錢省下來去討好女朋友,三人都已經近乎苦行僧的生活了,現(xiàn)在有口吃的可以墊墊肚子,老王已經不會再在乎什么吃法了。
“白澤騰你真是個奇葩啊,真讓咱們長見識啊,你總能給人意外的驚喜。”小包倒是驚訝之余有些興奮的,仿佛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
有一點他是對的,白澤騰總能給人意外的驚喜,因為白澤騰總能做出一些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其實就是懶病發(fā)作,然后不經大腦地做出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說好聽了叫另辟新徑別開生面,說白了就是世人眼中的神經病行為。因為他們不能理解,或者想不到這樣的做法,所以都在鄙視或著摒棄這種行為。可能就是心理學上的酸葡萄理論吧。但是白澤騰能告訴他們,說自己只是因為懶而觸發(fā)的本能反應嗎?同樣都是為了達到這個吃的目的,采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意義嗎?莫非真的能像白澤騰的那套歪理一樣:吃了被門夾過的核桃就等同于腦袋被門夾過了嗎?那絕對是不可能了,如果可行的話,那么至少現(xiàn)在老王應該是在抱著頭喊腦仁疼,而不是抱著核桃掏核桃仁吃,這樣不科學。
小包依舊忙著與郝懷仁搞他們的畢業(yè)會的節(jié)目,而白澤騰他們則繼續(xù)像孤魂野鬼一樣在校內校外游蕩。
有些人像小包他們一樣,在心存目的地做著認為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有的人已經開始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了,而有的人則像白澤騰他們一樣成雙成對地游蕩,有的人則真的成了孤魂野鬼地在游蕩,沒有目的,沒有明天,也沒有伴侶,有的只是那夕陽西下的落寞和自己那長長的身影。有時候,白澤騰感覺自己也是屬于這一類人的,雖然喬小霏還在白澤騰身邊,但是白澤騰知道,早晚有一天會各自天涯的。小包說的對,秋天就是用來分手的季節(jié),畢業(yè)了,就會各奔東西,也許就會從此江湖是路人。
“咱們去壓火車道吧?”壓夠了馬路,都想換換新奇的去處,于是老王提議道。
誰也沒有反對,于是六個人浩浩蕩蕩的爬上了公交車。去的地方好像很熟悉,白澤騰記得剛來的時候,白澤騰應該是在這里轉過的,只是那時候是冬天太過蕭條,西風太冷,白澤騰也沒有去仔細去轉,只是大致的街道還是熟悉的。
火車道藏得還是隱蔽的,翻過一條小河,又走過一片雜草叢,那兩條鐵軌才出現(xiàn)在眼前。看著銹跡斑斑的軌道,白澤騰甚至懷疑它是否還在使用,不過那一側亮堂堂的軌面告訴白澤騰它還是在使用的。
對于火車道,白澤騰有兩個記憶,一個是小時候經常看的電影《鐵道游擊隊》,對里面的在火車上攀爬閃跳的游擊隊員們很是崇拜和向往,可是一直到長大了也沒看到過鐵道。后來終于有一年,老家那里也修了一條貨車的鐵道時,師長們已經在告誡學生們攀爬火車是犯法的,而且死傷自負,還有牢獄之災,于是連哄帶嚇唬的,把白澤騰的英雄夢給破碎了。
于是才有了的另一個鐵道記憶——海子。
海子是臥軌自殺的,以致于每一次白澤騰去坐火車的時候,都會看看火車下面是不是有人?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