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一夜未眠
一夜的顛簸讓我們睡得很不踏實,尤其是琬傾,她不能忍受這樣的反復搖晃,纖弱如她,一夜未眠后神情變得是更加憔悴。
當我再次睜開眼,卻發現身邊已是空涼一片,抬首遍尋剛剛還在的人,只見,她正坐在窗下的美人榻上,雙腿微微弓起,雙臂則緊緊環抱著雙腿望向窗外恍惚入神。
悄然起身輕挪碎步無聲走近她:“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她收回遠眺的目光搖搖頭:“什么也沒想,行船的路程這樣遙遠,我被風浪顛簸的一夜未睡,有些暈船,所以才到窗邊透透氣,沒吵著你吧?”
走至她的面前坐下:“沒有,這一晚我睡的很好啊,只是你現在臉色蒼白面容憔悴,我有點擔心你會吃不消哦。”
她仍然搖頭:“放心,我還能堅持住的。瞧,天要大亮了,這會子咱們一起看日出該是件多么美妙的事兒!”
我微微一笑默然不語,側首與她同觀窗外美景。
如實,琬傾很清楚我并未睡著,只因她翻來覆去,再加上遇到風浪時的顛簸,哪能沉沉入夢,一直緊閉雙目不睜開,是因為不想她內疚,此等默契且又彼此心照不宣,大概是很久以前就養成了習慣吧。
東方冉冉升起一輪如焰旭日,火光點點自敞開的窗格透射進來,如沐朝陽馨暖舒暢。
這時,忽聽琬傾說了句:“慧玉,咱們該穿衣梳洗嘍,如若待會前來傳喚的人看到咱們坐著不動,只怕該說咱們懶惰了。”
我隨即應了聲:“知道了。”便尾隨她而去。
待倆人清洗梳妝完,順之打理好床鋪,剛要坐上窗邊的美人榻,瞬間房門響了起來。
叩、叩、叩房門敲響的很有節奏,倆人對視,她以目光示意我前去開門,接著,輕應道:“來了。”
打開門,就見若溪、意淳好似兩尊“門神”般一左一右的倚著門框,我“噗呲”一聲輕笑出口,看著略顯憔悴的二人輕問:“怎么了?你們為何看起來如此疲憊?”
意淳無力瞧了我一眼,繼而推開我走了進去,倦怠不堪:“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到洛陽啊?如果今晚還到不了,我發誓我會瘋的。”
她的話中帶著憔悴憂慮,估計也是一夜未眠造成的,連向來話少的若溪也不忍同樣抱怨:“是啊,再要過一夜的話我也會瘋的,你們都不知道,昨夜我和紫苑姐姐一夜未合眼,不是不想睡,是根本無法入睡,這船幾乎搖晃了一宿,咱們哪受得了,好歹都是嬌滴滴的小女子,又不是五大三粗的純爺們。”
琬傾起身走到我的身邊,看著兩人的抱怨笑著與之搭話:“好了,看來咱們是同病相憐,昨個夜里我和慧玉也沒睡著,不也沒像你倆這樣抱怨么?估計昨夜大家都沒能好好休息,至少紫苑姐姐和韞瑤姐姐肯定是,若人人都像你倆這樣抱怨,讓尹女官聽見恐怕下次我們再也不會有出來游山玩水的機會了。”
“是呢,本是好心邀請我們來游玩的,若路途的遙遠帶給我們暫時的不適便引起我們抱怨,傳到別人的耳中恐怕下次就沒有人會再邀請,只怕尹女官也不愿再帶我們出門,此事可大可小,我覺得還是當心謹慎最為妥當。”
我應和著琬傾的話,一言擊破倆人的抱怨,只見倆人同時捂住小嘴小聲的道:“算了,還是小心謹慎點好,這樣總比以后去同一個地方要好的多。”
拋開無心之言,閑聊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房門再次被人敲響,四人兩兩相望,其余三人都以眼神示意我去開門,于是乎,又是淡淡的應了句:“來了。”
從容的將門拉開,對面正站著無精打采的憫月,看來又是一個沒休息好的,我側身將她迎進門,見到其余倆人就問:“你們怎么也在這?哎呦,我快要崩潰了,昨夜鬧得我和慕琴女官一夜未睡,我好累啊!”
她一面靠近那三人,一面向我們抱怨她沒休息好的事實。
此時,意淳正開心的瞧著憫月,自顧對著我們說:“瞧,剛剛還說我,現下又來了個抱怨的。呵呵呵”
見幾人都是一臉的笑意盎然,總覺得開心才是最重要,可也不能太過,還得不忘提點:“咱們還是醒著點神比較好,要是這一通通的抱怨讓尹女官聽見,只怕又要被說教了。對了,你說慕琴女官也一夜未睡?似乎不大可能吧?她一直睡眠比較安穩深沉,若連她都一夜未睡?想必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去。”
憫月雙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點頭:“嗯,慕琴女官翻來覆去一夜,再加上船身的搖晃,總之弄得咱們是睡意全無,真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琬傾安慰她們:“別急,總會過去的。昨夜折騰了一宿,現下是不是該好好吃點東西,不然就是金剛般的身體也會扛不住的,要不咱們去瞧瞧?”
聞言,五人一同起身走向房門,剛拉開就見雨心、涵之、張伯三人自房間走了出來。
見我們如此陣狀,雨心柔柔笑語:“呀,幾位妹妹這么早,是要去用早膳么?如此巧合不如一起可好?”說罷,她與身旁的涵之同步前行。
見此情形,不忘頻頻點頭回應,跟著,井然有序的走向聚豐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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