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我兒子剛才的舉動，我必須要說聲抱歉了。”佩內洛普謙恭的說。

斯威夫特夫婦笑著擺擺手。烏利娜的父親說：“他們年輕人總會吵架，我看這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佩內洛普也露出笑容，說，“你們很開明。”她目光投到愛得拉的身上，看到他似乎故意坐得離烏利娜遠遠的。他看到母親看過來，視線并不回避，仿佛想與她眼神交流。

“我想愛得拉已經(jīng)知道烏利娜有身孕的事了。”她說，“但我必須要讓他明白，我的兒子，貞潔對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女孩是有多么重要。”

烏利娜一聲不吭，低頭坐在桌前。而愛得拉則是仿佛要爭辯什么，卻忽然緊攢的手松開，靠在了椅子上。

斯威夫特夫婦也是沉默著，他們同意佩內洛普的話。他們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受到一丁點委屈。既然愛得拉的母親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他們當然鼎力支持。

“愛得拉，你有什么要說嗎？”佩內洛普眼神不容抗拒，看著他說。

愛得拉苦澀的笑了笑，盯著身邊玩手指的烏利娜，對母親說：“我沒有什么要說的。”

“但是……”他抬起頭，正視著所有人說，“我永遠不會用對待愛人的方式來對待她。”

“無禮！”佩內洛普說，“你的禮儀都去哪了？啊？”

“母親。”愛得拉起身，將椅子塞進桌子下。“你可以決定我的婚姻，卻無法決定我的愛情。”他拋下這句話，走出房間，下樓離開了。

留下一房間靜得出奇的人。

烏利娜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怔怔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水簾。她得到他了嗎？她知道，維納爾家一定會給她一個名分。他有一天會將她明媒正娶進莊園。但她為什么覺得，他離她越來越遠了呢？她不是一個勢利的人，她想要的——是他的心。

風在刮，愛得拉開車穿過小樹林，擋風玻璃上映著飛速后退的景色。他一個急轉彎，掠進一條小路。接著直上，到達公路。車輪在瀝青上摩擦，他開得愈快，頭腦就越清醒。

他在孤身奮戰(zhàn)，他就是這么一種感覺。他一邊要想著重拾奧黛麗的芳心，一邊與烏利娜和父母之間周旋。他筋疲力盡，仿佛他的血液正隨著飛馳的車流逝進風里。

與此同時，小鎮(zhèn)的書店。

奧黛麗正將采購的一些書放入書架上。她有一種奇妙感覺，覺得身邊站著一個人。并不是戰(zhàn)栗的異樣，而是仿佛是在默默陪伴著她。她抬起一只手，伸進空氣，像是自言自語道：“真希望……這個時候能有一個真正陪伴我的人在這兒啊。”她抓到的卻是一抹虛無，嘆一聲，良久沉默。她繼續(xù)將書擺好。

不久之后，她回到柜臺，沿著書簽打開筆記本。她忽然發(fā)現(xiàn)一頁紙上寫著一行字：我會永遠陪伴著你。字跡還未干，她驚訝的看了又看，書店里只有她一個人而已。這些字是誰寫的呢？如果那個人寫下這些字，就離開了。可為什么鈴鐺沒響？還有一點，為什么他會寫下這一行字呢？……

她站在這里，透過櫥窗望著外面。那字跡，她從未見過。每一個字都仿佛是一個音樂符號，就像是他彈奏出來的一樣。